“押進大牢！”

隨著顧震一聲喝，兩個手下仿佛拖死狗一般將牛二拖走。

這一次，這廝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疼得說不出話，總之沒再吭聲。

嬌娘一臉蒼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泣聲道：“官人，奴家冤枉……”

“冤枉？”小四一臉怒色，指著嬌娘斥道：“昨日你假意摔倒，我好心扶你回家，你卻有意勾搭。

之后，你男人拎著尖刀沖進來想要敲詐我五十兩銀子，我不給，便沖我拳打腳踢……”

說到這里，小四指了指臉上的傷，沖著顧震說道：“顧巡使，小人這臉上的傷便是牛二打的。”

“嗯！”顧震點了點頭，瞟向嬌娘問：“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奴家……奴家也是迫不得已……”

一聽此話，顧震氣樂了：“迫不得已？看你身上的衣著也不像吃不起飯，為何要做這些丟人現眼的勾當？”

嬌娘淚如雨下，悲悲切切道：“官人，奴家也知羞恥，可是……可是奴家真的……真的沒法子抗爭。”

顧震不由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是牛二逼你這么做的？”

“奴家不敢說。”

說來說去，她還是很矛盾。

既不愿承認是自己的錯，又不敢供出牛二，生怕回頭又遭到牛二的毒打。

這時，顧平安小聲道：“顧巡使，借一步說話。”

二人走到一邊，顧平安又道：“她身上的確有些舊傷，想來便是牛二那廝打的，所以她懼怕牛二，不敢說實話。”

“哦？”顧震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兄弟親眼所見？”

“咳！”顧平安干咳了一聲。

“明白了……”顧震一副我懂的表情道：“既然是被迫的，我定會從輕發落，給她一點教訓即可。”

顧平安又問：“那牛二呢？”

顧震不由冷哼一聲：“這廝囂張跋扈，欺壓鄉鄰，我早想收拾他了。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特別是帽妖案……”

說到這里，顧震不由壓低聲音道：“對了，聽說蔡相也委托了兄弟協助查帽妖的案子？”

顧平安奇道：“咦？你怎么知道？”

顧震笑了笑：“聽上面的人說的。”

“唉！”顧平安不由嘆了一聲：“不瞞顧巡使說，在下也是被迫無奈，趕鴨子上架，實在是無法拒絕。”

顧震笑道：“兄弟太謙虛了，你的事在下可是聽說了一些，若沒有過人的本事，蔡相又怎會青眼相看？”

“哪里哪里……”

“兄弟，顧某有個不情之請。”

“顧巡使言重，有話但說無妨。”

“最近這帽妖案攪得人頭疼，上頭又催得緊，不若你我二人聯手一起調查如何？”

一聽此話，顧平安不由笑道：“在下求之不得，畢竟在下初到京師，人生地不熟，有顧巡使一起查自然最好不過。”

“太好了！”顧震不由一臉喜色。

隨之沖著萬福吩咐：“先將這女人暫時拘押，還有，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走牛二，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萬福趕緊應聲。

隨后，顧震又帶著顧平安一起來到廨房，并找出幾份卷宗道：“這些都是最近搜集到的線索，你可以先看看。”

顧平安遲疑道：“這……合適嗎？”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兄弟可是奉蔡相的委托辦案，回頭咱倆再去一趟大理寺調些卷宗來看。”

一聽此話，顧平安的臉色不由變得玩味起來：“顧巡使，我怎么感覺被你利用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顧震為何要找他一起聯手，想來是去大理寺調卷宗查閱，結果卻碰了壁。

所以，想借他的勢。

準確地說，是借蔡京的勢。

顧震愣了愣，隨之一臉訕訕道：“兄弟誤會了……”

顧平安笑著擺了擺手：“無妨，在下就是順口一說。至少我們的目標一致，早些查明真相，在下也好早日返程。”

“對對對，是這個理……”

城東。

靠近汴河的一條繁華大街上，一個身著青袍的官員帶著兩個手下一路行來。

“盧大官人！”

“見過盧大官人！”

街邊擺攤的攤販一個個露出討好的笑容，紛紛叉手行禮。

不過，肚子里卻將這廝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個遍。

他們口中的盧大官人名叫盧偉，開封府左軍巡院巡判，也正是牛二的遠房表哥。

他之所以罩著牛二，倒不是念著什么親情，而是利用牛二及一眾閑漢替他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行了不遠，盧偉停了下來，瞟了一眼攤上的梨。

“盧大官人，嘗嘗這梨。”

攤主趕緊挑了一個最大的梨遞給盧偉。

盧偉咬了幾口，隨之道：“還行，給我裝一袋。”

一聽此話，攤主臉上的肌肉一僵。不過，又不敢得罪盧偉，只能強作笑臉，找出一個口袋裝了幾斤。

其中一個手下喝道：“不識抬舉，盧大官人肯吃你的梨是你的福氣。”

說話間，抬手專挑大的梨子將口袋裝滿方才揚長而去。

攤主欲哭無淚。

錢？

誰敢開口討要？

除非以后不想在這里擺攤了。

重要的是，盧偉這廝不僅白吃白拿，一眾商販還要按期給他塞點錢，美名其曰保護費。

行了不遠，盧偉拐進了街邊一家竹器行。

“盧大官人！”

竹器行老板不在，其渾家鄒娘子趕緊上前見了一禮。

盧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喝道：“鄒娘子，我怎么感覺那帽妖與你店中這些斗笠很像？”

一聽此話，鄒娘子不由驚出一頭冷汗，結結巴巴道：“盧……盧大官人，莫……莫嚇奴家……”

“那些帽妖會不會就是你們店里做出來的？”

盧偉不懷好意地貼近鄒娘子，不露聲色，伸出一只咸豬手在鄒娘子圓潤的臀上摸了一把。

“啊！”鄒娘子尖叫了一聲，一臉漲紅，急急躲開兩步。

盧偉還待上前點些便宜，這時，一個衙役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附耳道：“頭兒，牛二被抓了。”

盧偉愣了愣：“又被抓了？哪個不長眼的抓的？”

手下小聲回道：“萬推司帶人抓的，已經投進了大牢，牛二的渾家也被拘押了。”

“什么？”盧偉一臉驚訝：“他們抓牛二倒也罷了，抓他渾家做甚？”

“這個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走，回去看看。”

盧偉揮了揮手，帶著手下匆匆離開竹器行，向著衙門方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