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之后，顧平安先找到了武松，對他說了一下帽妖的事。

聽完后，武松不由皺眉道：“哥哥，姓蔡的可不是什么好鳥，咱們得多提防一些。”

顧平安笑了笑：“無妨，這事本就與咱們無關，再怎么樣也找不到咱們頭上來。總之，我們盡力而為，真要查出真相了，好歹也有些賞金。”

“倒也是……”武松點了點頭，又道：“對了，哥哥去看看小四。”

顧平安一臉疑惑道：“小四？他怎么了？”

武松嘆了一聲：“也不知被誰打了，問他，他非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有這樣的事？我去看看。”

顧平安當即起身走到小四睡的房間，一推，門反鎖著，于是敲了敲：“小四，開門。”

“來了！”

屋里傳來了應聲。

過了一會，小四打開門，低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抬頭我看看。”

聞言，小四無奈，只得抬起頭來。

果然如武松所說的那樣，也不知被誰給打了，臉上有一道清晰的手指印，顯然是被人扇了一記耳光。

右眼眶一片淤青，嘴角也有些紅腫，脖子還有幾道抓痕。

顧平安皺眉道：“小四，誰打的？”

“沒……我自己……”小四還想否認。

“別說什么自己摔的，到底誰打的？”

“我……”

在顧平安的再三追問之下，小四終于吐露了實情。

聽完緣由，顧平安一臉無語。

難怪這家伙不肯說實話，原來，竟是中了傳說中的扎火囤，也稱美人局、仙人跳。

肉沒吃著，反惹來了一身騷。

“當時，我好心送那女人回去，到了家里，她……主動抱著我……”

“后來，便有一個五大三粗的光頭漢子拎著刀沖進來，我心知上了當，與之據理力爭，結果那家伙便動了手……”

顧平安怒道：“你為何不還手？”

“我……我是怕事情鬧大，畢竟咱們人生地不熟……”

聞言，顧平安不由嘆了一聲：“敲了你多少錢？”

小四囁嚅道：“一開始說要五十兩，我身上只帶了十幾兩，都……都給他們了。”

“明天你帶我去，我倒要?一?這東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好吧！”

小四點了點頭。

他也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翌早。

顧平安讓武松先去打探關于帽妖的消息，他則帶著小四一起來到了昨日事發的地方。

二人坐在附近的一處茶攤上，小四指了指一條巷子道：“他們就住在那條巷子里。”

“嗯，等等看。”

顧平安叫了兩碗茶慢慢喝著。

一直等到中午過后，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終于出現在巷口。

“就是她！”小四激動地抬手一指。

顧平安輕聲道：“穩住！別讓她發現你。”

“哦！”小四應了一聲，換了個坐姿，背對著那女人。

顧平安則端起茶碗慢慢喝著，眼角的余光觀察了一會，發現那女人左顧右盼，應該是在搜尋合適的目標。

為了這一次的行動，顧平安特意裝扮了一番，一副又壕又土的裝扮，像極了鄉下土財家的兒子。

這類的目標，往往是那些設局者最喜歡的。

他們一般不會對本地人下手，容易招來麻煩，最理想的自然是外鄉人，容易嚇唬。

不久后，顧平安離開茶攤，繞了個方向慢騰騰走向那條巷口方向。

二人的眼光終于對上了。

顧平安的眼光不時瞟向那女人，而那女人則一副羞答答的樣子，轉身走進了巷子里。

咦？

不上鉤？

顧平安不由皺了皺眉。

還是說，自己不小心露了餡？

往前慢悠悠走了一段，顧平安心有不甘，又慢騰騰折返回來。

結果，路過巷口時，卻發現那女人靠在巷口附近，一見他瞟過來，又露出一副不勝嬌羞的樣子。

也難怪小四把持不住。

這女人雖稱不上什么大美人，卻也長得嬌滴滴，水靈靈的，似有天生媚骨一般，頗有一番別樣的風韻。

“小娘子，敢問，樊樓怎么走？”

顧平安心生一計，干脆主動出擊，上前幾步拱手問了一句。

口中問著話，眼神卻直勾勾瞟向那奪目的飽滿之處。

樊樓，原名礬樓，又名豐樂樓，乃是汴京城規模最大、檔次最高的酒樓，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

有詩云：“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礬樓。”

樊樓不僅僅是一間酒樓，更是集勾欄、瓦子為一體，吃喝玩樂一條龍，吸引了無數富商、豪門公子，王孫、文人騷客來此游玩歡宴。

包括京師第一名姬李師師，也時常出現在樊樓，并在此長期訂了間套房。

坊間傳聞，當今官家也不時微服到樊樓飲酒作樂。

總之，能到攀樓消費的絕不會是普通百姓，因為消費不起。

顧平安一開口，明顯就是異地口音，再加上那色迷迷的眼神……

女人暗自心喜，眼波流傳，媚態萬千，嬌滴滴道：“官人要去樊樓呀，奴家指給你看。”

說話間，輕移蓮步……

“哎呀~”

剛邁了兩步，口中便驚呼一聲，身子一歪倒向顧平安懷中。

“小娘子小心！”

顧平安一抬手，摟緊了那女人溫軟的纖腰。

“多謝官人！”

女人抬起頭，一副害羞的樣子謝了一聲。

顧平安一副想松手，又舍不得松手的神態，喉節上下滑動了一下，聲音微微有些顫：“小娘子，沒事吧？”

人生如戲。

演戲誰不會啊？

就看誰演技更勝一籌。

“沒事，多虧了官人……”

女人一副害羞的樣子回了一句，身子慢慢撐起。

“啊……”

結果剛一站直又痛哼一聲，再次軟倒在顧平安懷里。

“怎么了，小娘子？”

“奴家的腳好像崴到了……”

果然，與昨日小四遇到的狀況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時是這女人從巷子里走出來，“不小心”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總之，套路大同小異。

顧平安裝作一副關切的樣子道：“這可如何是好？要不，俺扶小娘子去找個大夫看看？”

“多謝官人，這么一點小傷用不著找大夫，家里有藥酒，擦一擦就好了。”

“這樣啊……不知小娘子住在哪里？”

“不遠……”女人抬手往巷里指了指：“奴家就住在巷子盡頭。”

“既如此，那俺扶小娘子回家。”

女人嫣然一笑：“官人真是疼惜奴家。”

這話，可就說得有些曖昧了，還沒到家便先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