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眾人傻了眼,落霞門嬌鳳,莫非那老道所說是真的?
紅衣騰飛,紅袖化為飄帶束縛而來,竟是不顧凈地止戈,要拿了這老道。
與此同時一聲蒼老的冷哼響起,一只大手抓向老道。
頃刻間,眾人無不動容。
卻聽得那老道一聲輕蔑嬉笑,輕松躲過,張嘴又道出一則秘聞。
“青衣圣子這般藏頭匿尾,可有失圣地威儀!
是修行出了問題,壽宮不守,失了壽元,所以尋那傳說之物,鎮壓仙殿五境中的壽宮?”
此話一出,眾人莫不驚訝,青衣圣子是劍洲有名的天才,怎么會失了壽元,不守壽宮!
莫非要英年早逝。
疑似青衣圣子之人看向老道,眼中神光蘊蘊。
“閣下究竟是何人!”
老道嘿嘿一笑,也不知為何,明明一副高人模樣,鹿角大仙竟從中看見了一抹猥瑣得意。
他面色清冷,揮灑袖袍。
“道一。”
“是叛出道宮的那個圣子?”
聽到這話,先前那道宮弟子面色一白,差點拔腿就跑,此人竟是道一圣子!
這可是挖穿了道宮圣地的狠人!
青衣圣子聞言沉默一瞬,突然擲出一枚青印破開黑暗,與落霞門嬌鳳二人一步踏出,竟然是出了此方凈地,其果斷令人咋舌!
“好一個道一,我青衣記住了!”
老道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并未追上去,反倒將目光看向了邊緣之地的鹿角大仙。
不,準確來說是看向他手邊的那盞燈。
燈火不曾熄滅,散發著瑩瑩光芒,在此處一點也不顯眼。
“小友,你這燈燭乃大兇之物,貧道這就幫你鎮壓!”
話音未落,老道便出現在鹿角大仙身旁,大手抓向鹿角大仙手邊的燈燭。
鹿角大仙面色一冷。
提起燈燭極速向后退去,目光盯著抓空的老道,心頭氣極。
好個無恥之輩!
但此人氣息恐怖,遠不是他能抵抗的,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前輩,此燈是長輩所贈之物,不是什么大兇之物。”
不等老道多說,一旁站著的道宮弟子冷聲道:“好個宋洲土著,居然藏有這般兇物,包藏禍心,還不快交給我道宮圣子!”
老道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說,鬼魅般出現在鹿角大仙身后。
下一刻,鹿角大仙手中的燈燭便已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只是轉瞬,他便一聲怪叫將手中的燈燭猛的拋回給鹿角大仙。
卻是其破爛道袍被引著了火。
老道果斷撕碎了已然起火的道袍衣角,看向那燈燭如避蛇蝎,抬頭驚悚的看向鹿角大仙,頗有些氣急敗壞。
“那姓楊的是你什么人?”
鹿角大仙一怔,將燈燭放在身后,道:“前輩說的可是楊師?”
“師?晦氣!”
“這老學究的文火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要臟!貧道頂他個無量天尊,真是八百年不出門,一出門就踩屎!”
“頂他個無量天尊!”
“……”
那老道滿嘴污言穢語,卻再也不談燈燭,也不尋鹿角大仙的麻煩,就這么一步一步向黑暗中走去。
泉眼中,眾人目光一緊,暗暗記住了這宋洲遺民,能讓道宮圣子無可奈何之人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莫非也是某個圣地的圣子?
楊師……
鹿角大仙提著手中燈燭,又回到了邊緣之處,腦海中卻浮現出楊師的話語。
“燈燭雖好,卻乃至兇之物,吸食氣血,直至人油盡燈枯,再無生機。
我傳你一段口訣,可明心養性,生浩然之氣,悟天地道理,或可抵擋此兇物。
若有一日此術入門,便可將此燈請入仙宮,也算是滔天機緣。”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那日刀芒遮天,格外耀眼,鹿角大仙記得楊師是踩著刀芒離去的。
宋洲遺民有自己的方法可以知曉黎明來臨的時刻,
鹿角大仙是第一個離開此處泉眼的,也不知是走掉了幾人的緣故,
此處泉眼昨夜算是寧靜,雖有黑影侵襲,但不成體統很快便潰散破滅。
與眾人行進的方向相反,鹿角大仙是向宋洲之外行進的。
刀種已得,此處也沒有他再留戀的東西了,該離開了。
楊師離去之前交代過,宋洲是一處節點,接下來會極其危險,
他已點燃了命燈,嚴格來說已不再是宋洲遺民,再繼續留在宋洲只會喪命。
去哪里呢?
鹿角大仙忽的眼神一亮,自語道:“昔日老母山有人摘走了青銅瓶,且去老母山看看。”
畫面戛然而止,
眼前的一切都驀然消失,宋祈年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目官神更是涌出一股疲倦的感覺,
宋祈年神色煌煌,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
一幅幅畫卷在他的眼前不斷演繹。
“這便是鹿角大仙的秘密嗎?”宋祈年喃喃,心頭難免沉悶。
剛才那方地域,昏暗無光,
頭頂更是有刀芒凌空,隨時都可能落下,在其中生存的人更為艱難。
只是,
剛才那段畫面中,有人提到了老母山的姥母,
他面露恍然,那姥母說的應該就是蒼天姥母了,
只是被其帶走的壓勝物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與壓臟物又有何干系?
思索了一會兒,也不得其解,只能壓下心頭思緒,隨手招來了紙童。
將玉牌遞給了其,他便出了楓樹林,
眼下楓樹林事畢,姥母大宴即將開始,他也該前往成樂縣。
騎著紙馬,剛下了山路,就見后方塵土飛揚,伴有馬蹄陣陣。
“呼哧,呼哧~”
馬兒嘶鳴著沖過宋祈年身邊,其中一人忽然勒住韁繩,
馬兒猛地提起前蹄,
停了下來,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能看到馬兒身上的汗珠,
汗珠沁血,已然傷了軀體。
宋祈年心頭了然,這些人是從遠方長途跋涉而來,
這馬兒長途奔襲,已經傷了內里肺腑,活不久了。
“兄臺!”
那人披著黑袍,臉上蒙著黑布將沙塵遮擋的同時也將面目遮的死死的。
“兄臺!”
他叫了聲宋祈年,將黑布扯了下來,道:“可愿將此馬轉賣于我。”
宋祈年目光在其馬鞍上的鐵標上一掃,心頭一驚。
思源商會?
宋祈年眉頭一挑,這些人竟然都是成樂縣商會的人。
見宋祈年不說話,那人面帶笑意,道:“不愿也沒有關系,只是我這馬兒腳力一般,已經跑不動了,所以我才唐突一問。”
宋祈年擺手,道:“無礙,只是此馬對我特殊,所以才不想讓與他人。”
“原來如此。”
他笑了笑,指著前方,道:“不遠處就是我商會的一處據點,有緣再會。”
說著,他便馳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