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賤妾生的庶子,論身份還不如府中的一些奴才過得好。
這點宋祈年倒是聽說過,
以前在繁花巷子里的時候,他最愛聽瓦子里的姑娘說這些高官府邸里的齷齪。
將手中竹簡一一歸位,宋祈年暗暗記下了辛氏出嫁前的地址,
“城北北宅!”
“嘶......”
宋祈年眼睛微瞇,長嘶了一口氣,這其中是有事情啊。
即便是剛來這縣城不久,他也知曉這縣城多年前出的一件驚天慘案。
正是這城北北宅的主人。
其姓氏......
宋祈年想到這里,只感覺一切都對上了,這城北北宅的主人其姓正是這辛氏的辛!
竟有此事!
忽的,
宋祈年想起了在竹簡中記錄的極其不起眼的一句話,
“辛氏,嫁妝頗豐!”
這般說來,這辛氏就是出自這北宅,是這北宅殘存的主人之一。
只是,
按理說以北宅之人的家世顯赫,其女絕不可能做了個區區賤妾。
莫非是那件事之后,這辛氏才帶著豐厚的嫁妝進了如今這顧府。
也就是如今這思源商會。
巧合的一點是,這辛氏進門的時間正是這思源商會成立的時間。
莫非這顧會長正是用這賤妾的嫁妝起的家。
宋祈年出了案牘室。
回了在衙役的居處,剛一進去,他就撲倒在了床榻上,
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宋祈年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
呆坐了片刻,直到自己徹底清醒了,他這才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了體內。
這一趟楓葉林之行,
讓他耽誤了整整個把月的時間,一直到剛才他都感覺體內發生了什么變化。
只是,
先前他的精神實在是過于疲倦,眼下休息好了之后正是探查一番的時候。
腦海中,
宋祈年顯化而出,與之前的一片黑暗,混沌不著邊際不同。
此時,
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心神集中片刻,眼前就會出現一片光亮。
緊接著這片光亮就會驅散腦海中的黑暗,讓他的精神世界露出一角來。
此時,
在他的腦海中,赫然便有著一道黯淡的門戶,其上雕刻有神秘的紋路。
正上方,
長生觀三個字讓他心驚肉跳。
只是和之前進入長生觀的大門不同,這道巨大的門戶,
它怎么越看越像是一本巨大的書冊。
他思索了片刻,試探著向著門戶走了兩步,
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發生,
他想了想,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只是一瞬間。
他想抽回手卻沒有抽回來。
放在其上的手被緊緊吸住,緊接著,從中傳來一股恐怖的吸力。
這股吸力卻不是針對宋祈年,而是想將他體內的壓臟物,
也就是那神秘青銅瓶吸進去。
宋祈年趕忙用力將手從上面收了回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神秘青銅瓶若有什么閃失,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將手從上方放下來,此物就恢復了平靜。
之后,
任憑宋祈年想了什么辦法,此物就是不再有動靜了。
似乎唯有宋祈年將手放在上面,此物才會有所反應。
宋祈年暗暗惱怒,也只能暫時歇了將此物搞清楚的心思。
不過,
宋祈年睜開眼睛,心念一動,將壓臟神喚了出來。
自從這壓臟神修煉了那神秘心法之后,似乎頗有成效。
除了變得綠油油的之外,好處倒是很明顯。
首先就是體內源源不斷的氣血來源,生命力愈來愈旺盛。
就連往日里要給壓臟神供奉的血氣香火都淡了起來。
倒是怪哉。
莫非這就是長生道氣?
宋祈年想起了之前自己曾入道神游過,可以提前嘗試引長生道氣入體。
之后便是聽了陳璜的話,去拜云中子為師。
只是怪了。
如今想來,這陳璜恐怕也是不簡單,還有那同樣被困在顧家法相中的楚小娘子。
更是不簡單。
如今想來都是被困在法相中的人,如今也不知道脫困了沒有。
想來是脫困了,也出來了的才是。
要不然也不會借助我的名頭,尋了個被搶親的由頭消失不見了。
倒是將自己推脫了個干凈。
任誰也想不到是楚小娘子自愿跟著宋祈年出來的。
畢竟,
他宋祈年在那法相世界的名聲可不是太好。
先前還以為這楚小娘子也是法相杜撰出來的,現在想來。
倒是自己想當然了。
這才中了此女子的計謀,將自己弄進了那長生觀中,
幸虧是自己知曉那‘不有’老爺就守著這長生觀的入口。
否則,
若是被其發現自己偷溜進了長生觀,可就麻煩了。
“陳璜。”
宋祈年念了一遍陳璜的名字,眼中若有所思。
云中子是何人物他未有聽聞,只是這陳璜,他可知道有一尊所在也稱自己為‘陳璜’。
只是他的‘陳璜’是城隍!
是城隍爺嗎?
宋祈年細細思索,看樣子不是,樣子是最容易偽裝的。
那陳璜身上有股子東西是怎么也偽裝不出來的。
宋祈年眼中精光一閃。
“神性!”
所謂人有人性,神有神性。
這東西是與生俱來的,靠著后天的培養是怎么也培養不出來的。
那陳璜一眼看去就有股子神性,
所以自打一開始,宋祈年就知道這陳璜不簡單。
果不其然,
陳璜帶著他可是長了不少見識,得了不少好處。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道之人,為何會被這般存在加以青睞。
若是說是自己將陳璜從法相中帶離,進了長生觀。
陳璜對自己只是感謝。
那宋祈年打死都不帶相信的,所謂神性,說白了,
就是沒有人性。
恐怕在城隍爺眼中,自己這般遲的來解救其才是最大的罪過。
這般想來,
他體內這道莫名其妙的看似沒有任何代價就能拿到手的好處,
立刻就燙起手來。
所謂因果,對于常人來說,是有了因所以才會誕生果。
實則不然,
若是城隍爺想要這果,那因也是可以制造出來的。
只是,這長生道氣,他卻是不用不行。
臟官門徑的缺陷就是沒有法門,此術法正好彌補了臟官的缺陷。
可以將體內臟氣化為長生道氣。
至于那勞什子仙氣。
就不是宋祈年可以奢望的了,也只有蒼天姥母這等存在才可以吞吐仙氣。
手摘道果!
看了眼窗外,天色真黑,宋祈年索性又回了床榻上,繼續睡了起來。
翌日,宋祈年起了個大早。
昨日來的時候就聽衙門里的人說今日要去寺廟。
宋祈年自然感興趣。
這縣里的寺廟供奉的可不是仙佛,而是蒼天姥母。
很快,宋祈年就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三月三,這是上巳節!”
宋祈年一驚,鬼節!
縣里多數人都會在這一日來這曼殊寺觀妖,難道這妖物會出現在寺廟內。
宋祈年驚奇,這妖物也太大膽了,
曼殊寺寺廟門口,宋祈年靜靜的站立在門口,身上穿著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身僧衣,
注視著從山下而來的村民們,
忽然,宋祈年眉頭一皺,
“小偷?”宋祈年詫異的看著山道上鬼鬼祟祟的一人。
“偷香?”宋祈年有點無語,這就沒見過有人偷香上的。
山腰上,
劉大狗提著祖傳的老煙桿子,猛的吸了一口,煙草嗆到了鼻子,劉大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后,
“他媽的!”
劉大狗咒罵道,年后就沒有順利過,今日可得去好好去去晦氣。
“呵,忒!”
往手上吐了一口陳年老醬,搓了搓手將褲腰帶緊緊扎了起來,拍了拍空蕩蕩的肚皮,瘦的皮包骨的臉頰顯得賊眉鼠眼,
看了眼山腰的寺廟,劉大狗裹了裹破舊的衣物,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過往的路人,似乎不斷物色著什么目標,
忽然劉大狗眼睛一亮,看向不遠處的三位女子。
春天的早晨雖然清冷,但卻是沒有一絲的寒意,上羊村和附近的好幾個村莊都有著不少人來祈福。
宋夫人也在人群中徐徐前行,與眾人不同的是她此時還挺著個大肚子,可以預見的是產期將近。
“夫人,為什么一定要在今日來這寺廟里啊!”
身旁的丫鬟有點疑惑的問道。
宋夫人聽聞此言,微微一笑道:“今日上巳,我來為我的孩子祈福禱告。”
摸了摸漲起的肚子,就是因為孩子快出生了,所以今日自己才要來此。
看了看前方的寺廟,宋夫人款款前行。
不遠處,劉大狗不屑的看了眼宋夫人,暗暗譏諷。
“挺著個大肚子,也不知道安生待在家中,真是不作不死啊。”
劉大狗快步上前,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下唇,看著宋夫人旁邊的丫鬟,
豐乳肥臀,
“看著就好生養……”劉大狗下流的咽了咽唾沫,吹了個口哨,
越過幾人,
劉大狗領先一步進了寺廟。
“下流!無恥!”
被劉大狗碰到的丫鬟狠狠跺腳,臉蛋緋紅,偷偷看了眼宋夫人,吐了吐舌頭。
宋祈年看著劉大狗從身邊路過,多看了一眼,
“咦?”宋祈年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一張白色的小紙人緊緊貼在此人背后。
宋祈年看著走進寺廟的劉大狗,心里一動
“難道他是?”隨即宋祈年搖搖頭,沒有混的這么慘的妖物吧。
“不過很可疑,跟上去看看。”宋祈年看了眼周圍,偷偷跟了上去,
“那是?”宋祈年猛的停了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宋祈年忽然看到那宋夫人也綴在劉大狗后面,
“她想干什么??”稍微一停滯,跟在了后面。
……
劉大狗進了寺廟,
從懷里掏出順來的幾支燭香,小心的放置到佛像桌前,拿起一支香點燃,嘴里念念有詞。
半響,劉大狗邦邦磕了幾個響頭。
“菩薩保佑我劉大狗今年順順利利,發大財,最好娶個婆娘……”
“嘿嘿……”
“最好要身材好的。”劉大狗猥瑣的想道。
“鐺……”
沉重悠遠的鐘聲響起,讓人的心靈仿佛都受到了洗滌。
劉大狗停止了胡思亂想,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舉動不很妥當,
“咳咳……”
劉大狗故作姿態,整理了一番沒什么必要整理的衣物,剛走到門口,門外突然響起了女人的嬌羞聲。
“死鬼輕點……”
聽到如此污言穢語,劉大狗頓時怒火中燒,寺廟重地怎么可以如此褻瀆!
半響……
劉大狗瘦小的身影躲在了佛像桌下,垂下的桌布正好將桌下掩蓋的嚴絲合縫,劉大狗暗暗驚奇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宋夫人竟然挺著個大肚子出來偷情,這倒是有點匪夷所思。”
劉大狗悄悄趴在桌底,聽著外面二人的調情,突然覺得很是刺激,
“啊……”
劉大狗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這宋夫人竟如此大膽,
宋夫人一聲吃痛,在情郎面前卻是惱羞道:
“都怪你,你兒子又踢我了。”
劉大狗靜靜的趴著,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含情道:
“夫人,等兒子出生你就和我遠走高飛好不好。”
劉大狗趴在桌底,聽著二人膩膩歪歪的情話,一身的雞皮疙瘩,卻也是暗暗稱奇,
“這宋夫人的孩子竟然不是宋家的,嘿嘿,這要是被宋家老爺知道了,保準這宋夫人吃不了兜著走。”
劉大狗聽著二人的卿卿我我,渾身發熱,光棍了半生的劉大狗何曾經歷過這些,趴在地上的身子起了反應,微微斜了斜身子,
總算是舒服了的劉大狗松了口氣,造孽呀!
“哐……”劉大狗腰間的煙桿碰到了桌子。
“……”劉大狗。
“……”宋夫人。
“……”男子。
淫蕩的聲音和急促的喘息聲戛然而止,
一同停止的還有劉大狗的呼吸聲,
劉大狗的一顆心,此時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只感覺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在這趴著的每分每秒都是錯誤的,
“噠,噠,噠……”
一個腳步聲漸漸變近,
此時劉大狗特別想鉆出去,撒丫子就跑,他不想再管什么了,
他想回到外面抽上一口旱煙,即便是被嗆的死去活來也無所謂。
聽著腳步的愈加愈近,劉大狗將煙桿緊緊握在了手中,準備等揭開的一瞬間,直接向外沖。
做好打算的劉大狗看到桌布一角,慢慢的被提了起來,
一秒,
兩秒,
劉大狗做好了沖出去的準備,
破舊的衣物早已經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