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能搞到一砣,足夠喂飽鍛劍山莊,得到其武道門徑的心法。
食鐵獸在精怪中也是頗為強大的存在,一般在嶺山深處出沒,對其他人來說很困難。
但對于宋祈年來說卻有一絲希望。
退一萬步來說,只要小心些,到時候即便事不可為也可以全身而退。
宋祈年不想冒險,一定要在大雪封山之前趕出去,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重新背起弓箭,將兩根辣條揣進口袋,宋祈年打起精神向前方行去,腳步沉穩。
有在八百里老母山常年進山的經驗,宋祈年對山中野獸的行蹤極其敏銳。
避開野獸行走的獸道,宋祈年游離在野獸與野獸的游走地之間。
這樣行了很久,
宋祈年停下了腳步。
已至深夜,再走下去即便他能隔著很遠就發現野獸的蹤跡也會碰到危險。
一旦遇到精怪就是絕境。
也不再著急,尋了個避風的樹洞鉆了進去,半日的精神高度集中,眼下躺下來一股疲憊涌上心頭。
也不敢睡的太沉,宋祈年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直到晨曦漸起,凌晨刺骨的寒氣讓宋祈年瞬間清醒,下意識握緊短刃。
吐出一口濁氣,宋祈年起身鉆出了樹洞。
昨夜獸吼不絕,幸而這處樹洞還算隱蔽,宋祈年嘬了嘬樹葉上積累的露水,隨意吃了點干糧便再次啟程。
只是,這深山可不好闖啊。
‘寧繞路萬里,不橫穿木邙山。’這句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越靠近此山深處,那種心悸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此刻,平靜的山泉處,
幾只羚鹿正低頭喝著溪水,但高高豎起的耳朵以及隨時跳走的姿態預示著它們的警惕。
物競天擇,遲緩老弱的都被吃了,留下的都是壯年羚鹿。
嗡~
安靜的山谷中,弓弦如霹靂乍響,那羚鹿如同緊繃的彈簧瞬間彈了出去,矯健的身姿讓人嘆為觀止。
一棵大樹后方,戴著柳條編織帽的宋祈年探出頭來。
“越來越準了。”
百米內,箭無虛發。
走到泉水邊,抽出羚鹿頭上的箭矢,宋祈年收起弓箭。
三石弓,如今的他單手就能拉滿。
那股熱流,也就是靈氣,也終于能附著在箭矢上了。
熟練的開膛破肚,這羚鹿肉質鮮嫩,是不可多得食物,雖不是精怪,但其肉也是大補之物。
待烤熟之后,宋祈年咬了口羚鹿肉,感受著氣力的恢復他面色凝重。
已經兩日了,靠著自己的眼力,他有驚無險的躲開了精怪出沒的地方,但始終沒有發現食鐵獸的蹤跡。
滅了火堆,將匕首插在順手的位置,背上箭袋,宋祈年順著溪流向東而下。
半日后,宋祈年已然進了嶺山深處,他身上涂抹著臭繇的糞便,臭繇是一種食草妖獸。
其是嶺山中不多的性格溫和的存在,它的糞便會讓其它野獸感到不適,進而遠離,能完美遮擋住宋祈年的氣息,可遇不可求。
宋祈年的運氣倒是不錯。
不過,這一路他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精怪太少了,
按理來說即便是他有異于常人的眼力,也不可能一路能這般輕松。
極有可能一路無恙是因為精怪的消失。
宋祈年爬上梧桐樹。
站在樹冠上遠遠望去,層巒疊嶂的山峰,云霧繚繞不見其全蹤。
半遮半掩間,似有大鳥落于其間。
宋祈年眉頭微皺,莫非又生了什么事,按理說深入此間,夜狼這種精怪很是尋常,但他甚至看不到一泡新鮮的狼糞。
望著遠處的山巒,宋祈年心有遲疑,要不然去看看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莫非是尋龍子?
他想起了在山外得到的信息,武者能用到的奇物,尋龍子!
如果真是‘尋龍子’,他眼中精光一閃,值得冒這個險。
這幾日他的氣血持續增長,看來是已經徹底消化接受了吸入體內的東西。
宋祈年略微思索,忽的一咬牙,自語道:“一旦發現危險就撤。”
說走就走,
宋祈年當即向那座山巒趕去。
沒走多久,他就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前方一棵蒼木,瞳孔一縮,蒼木有被火燎過的痕跡。
這里來過人!
上前摸了摸,尚有余溫。
他抬頭看向四周,向前沒走兩步,果然又發現了其他痕跡,手腕粗細的孔洞,光滑如鏡。
他心頭一跳,這種程度的破壞力,與他一比,天上地下。
將術法完全覆蓋箭矢,以五石弓射出,倒是可以炸穿這蒼木,但想要留下這樣的圓洞,絕不可能。
這需要將術法控制的極其精準,最少是武師爺,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宋祈年停下腳步,走還是不走?
“走!”
事不可為,還是保命要緊,宋祈年眼中清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
宋祈年如離弦勁射沖了出去。
只是他還沒跑出百米,便駭然看向山巒處,一道道獸吼聲響起。
隨后便是一道震天怒吼,天地間風云變色,狂風自山巒處呼嘯而來。
宋祈年一把抓住蒼木,手指嵌入其中才堪堪不被大風吹走。
如嬰兒夜啼,刺耳驚魂!
“是食鐵獸!”
待大風稍緩,宋祈年再顧不上其他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山巒之上。
鳳紋流云袍,鎏金璃龍簪,手持三尺青鋒,女子目光清冷盯著山巒上一頭獸影。
精怪,異變食鐵獸!
這里怎么會有如此精怪,幾日前她是收到了師傅云中子的命令,讓她進山尋找‘尋龍子’。
誰知道按照線索一路尋來卻看到了這一幕。
還有長生觀中的紫薇道子,青龍道子以及道藏道子!
這一小小的山坳何時這般熱鬧。
她說一路走來此山的精怪都不見了,原來都被這頭食鐵獸吃掉了。
忽然,
女子好看的眸子一凝,眼中露出絲絲鄭重,
她定定的看著遠處的精怪,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
“壤息凝命丹,百煉塑妖軀。”
這食鐵獸不是尋常精怪,而且此時它的狀態,
它是在度壤息劫!
知曉這一消息的不止是她,還有宋祈年,
感受著天空中孕育著的躁動,宋祈年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