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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灰衣勁旅的征程 (2)

“再見!”梅里說。他想不出別的話來。他感覺自己好渺小,這一大堆不祥的話令他既困惑又沮喪,也令他前所未有地想念皮平那抑制不住的活潑歡快。騎兵都已整裝待發(fā),坐騎也揚蹄不定。他希望他們能就此出發(fā),做個了斷。

希奧頓這時吩咐了伊奧梅爾,他舉起手來大聲下令,而騎兵們聽令便出發(fā)了。他們騎馬穿過護墻,下了寬谷,接著迅速轉向東,取道一條沿山麓丘陵而行的路,走了一哩左右,路轉向南穿回丘陵中,從視野里消失了。阿拉貢騎馬上了護墻,目送國王的人馬遠遠下了寬谷。然后他轉向哈爾巴拉德。

“三個我愛的人走了,尤其是個子最小的那個。”他說,“他還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結局,但就算他知道,他仍然會去。 ”

“夏爾的居民個子雖小,價值美德卻大。”哈爾巴拉德說,“他們幾乎不知道我們長久以來都在辛苦守護他們邊界的安全,但我對他們的無知沒有絲毫不滿。 ”

“而現在我們兩族的命運交織在一起了。”阿拉貢說,“可是,唉!我們卻必須在此分手。好了,我得吃點東西,然后我們也得快點上路。來吧,萊戈拉斯和吉姆利!我吃飯的時候要跟你們談談。 ”

他們一起回到堡中。阿拉貢在大廳中的桌前坐下,卻有好一會兒沉默不語,另外兩人都等著他開口。“說吧!”萊戈拉斯終于說,“講出來會舒服一點,拋開那陰影!我們在這陰沉的天亮時分回到這個凄涼的地方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進行了一場對我來說比號角堡之戰(zhàn)還要嚴酷的爭斗。 ”阿拉貢答道,“吾友,我看了歐爾桑克的晶石。 ”

“你竟看了那該死的魔法石頭!”吉姆利驚叫道,一臉震驚與懼怕,“你跟 ——跟他說什么了嗎?就連甘道夫都害怕跟他那樣遭遇上。 ”

“你忘了你在跟誰說話!”阿拉貢厲聲道,眼中精光一閃,“我在埃多拉斯門前豈非公開宣告了我的名號?我對他說話,你害怕什么?別怕,吉姆利。”他放輕了聲音,嚴厲的神情也消失了。他看起來就像個被痛苦折磨得失眠多夜的人。“別怕,吾友,我是晶石的正統(tǒng)主人,我有權利也有力量使用它,或者說我是這么判斷的。我的權利毋庸置疑,力量也足夠 ——剛好足夠。 ”

他深吸了口氣:“那是一場激烈的較量,所導致的疲憊也消除得很慢。我沒對他說話,并且最后我將晶石扭轉,服從我的意志。單單這點,他就會難以忍受。他還看見了我。是的,吉姆利大人,他看見了我,不過他見到的是我的另一個身份,不是你在此所見的模樣。如果這對他有利,那么我就做了錯事。但我認為并非如此。我認為,他得知我存活于世,如同要害受了打擊 ——因為此事他從前一直不知道。歐爾桑克的那雙眼睛沒能看透希奧頓的盔甲,但是索隆沒有忘記伊熙爾杜以及埃蘭迪爾之劍。現在,就在他要一展宏圖偉愿之際,伊熙爾杜的繼承人和那把劍都現身了,因為我向他展示了重鑄的劍。他還沒有強大到無所畏懼。不,懷疑始終都在啃噬他的心。 ”

“但是,盡管如此,他仍然駕馭著極大的軍力。”吉姆利說,“現在,他會更迅速地發(fā)動攻擊。 ”

“倉促的攻擊往往會出差錯。”阿拉貢說,“我們必須逼迫我們的大敵,而不能再等候他采取行動。吾友,瞧,當我控制了晶石之后,我得知了許多事。我看見一種意想不到的重大危險正從南方逼近剛鐸,它將牽制大量本可防御米那斯提力斯的力量。如果不迅速采取對策,我估計白城將在十天內陷落。 ”

“那它就只能陷落。”吉姆利說,“因為,還有什么援兵可派去那里?就算派了,又怎么能夠及時趕到?”

“我沒有援兵可派,因此我必須親自前去。”阿拉貢說,“但是,在形勢無可挽回之前,只有一條穿過山脈的路能帶我去到海邊。那就是亡者之路。 ”

“亡者之路!”吉姆利說,“這名字就很可怕。就我所見,它也不討洛汗的人類喜歡。活人走那樣一條路還能留得命在嗎?而且就算你過了那條路,這么少的兵力又怎么夠抵擋魔多大軍的進攻?”

“自從洛希爾人來到之后,再沒有活人走過那條路。”阿拉貢說,“因為那路向他們封閉。但是,在這個黑暗的時刻,伊熙爾杜的繼承人若是有膽量,或許可以利用它。聽著!埃爾隆德的兩個兒子從幽谷為我捎來了他們父親的口信,他乃是最精通學問之人:要阿拉貢記起先知所言,以及亡者之路。 ”

“先知所言又是什么?”萊戈拉斯問。阿拉貢答道:“先知瑁貝斯在佛諾斯特末代國王阿維杜伊在位時,曾這樣說:

陰影一道沉魘大地,黑暗之翼蔓延西侵。守衛(wèi)之塔震栗,末日進逼歷代王陵。山中亡者蘇醒,毀諾者的時辰來臨:

他們將再起身,回到埃瑞赫的黑石,聽見山陵中吹角回鳴。誰人號聲,誰在慘淡微光中將被遺忘的人喚醒?乃誓言所托的后裔。他將從北方而來,身負使命:惟此人穿越禁門,將亡者之路踏行。 ”

“毫無疑問是黑暗之途。”吉姆利說,“但在我看來,不會比這些詩句更黑暗。 ”“你若想更透徹地理解這些詩句,我就邀請你跟我一起走。”阿拉貢說,“因為我現在將走的就是這條路。但我并非欣然前往,僅僅是迫于需要。因此,惟有你自愿,我才會帶你同行,因為你既會遇到艱難險阻,又會遇到極大恐怖,可能還有更糟的情況。 ”

“即便是亡者之路,我也愿意與你同去,不管它會將我領到哪里。”吉姆利說。“我也愿意去,”萊戈拉斯說,“因為我不怕亡者。 ”“我希望那些被遺忘的人沒忘記怎么戰(zhàn)斗,”吉姆利說,“否則,我看不出為什么要打擾他們。 ”

“這一點,我們倘若到得了埃瑞赫,就會知道了。”阿拉貢說,“不過,他們當初背棄的誓言,就是去跟索隆作戰(zhàn),因此,他們若要履行誓言,就必須作戰(zhàn)。在埃瑞赫仍立有一塊黑石,據說是伊熙爾杜從努門諾爾帶來的。它設在一座山崗上,山中之王曾在剛鐸王國建立之初,對著那塊黑石發(fā)誓效忠伊熙爾杜。然而當索隆歸來,再次變得強盛,伊熙爾杜召喚山中之民履行他們的誓言,他們卻不肯:因為他們在黑暗年代中曾經膜拜索隆。

“于是,伊熙爾杜對他們的國王說:‘汝將成末代之王。倘使事實證明,西方強過汝等之黑暗魔主,吾之詛咒將臨于汝及汝子民:汝等永遠不得安息,直到履行誓言之日。因這場戰(zhàn)爭將曠日持久,塵埃落定之前你必再蒙召喚。’他們逃離了盛怒的伊熙爾杜,也不敢為索隆那邊出兵作戰(zhàn)。他們藏身于山中秘地,從此不與他人往來,只是在荒山野嶺中漸漸衰微。于是,不眠亡者帶來的恐怖籠罩了埃瑞赫山和那支民族曾經徘徊的所有地方。但是我必須走那條路,因為沒有活人能夠援助我了。 ”

他站起身。“來吧!”他喊道,拔出劍來,號角堡光線暗淡的大廳中閃過一道亮光,“前往埃瑞赫黑石!我去找亡者之路,愿去的人請隨我來。 ”

萊戈拉斯和吉姆利沒有作答,但都起身跟著阿拉貢出了大廳。戴著兜帽的游民們仍在草地上等候,靜默無聲。萊戈拉斯和吉姆利上了馬。阿拉貢一躍坐上洛赫林。于是,哈爾巴拉德舉起一支大號角吹響,嘹亮的號聲在海爾姆深谷中回蕩。隨著這聲號令,他們躍馬奔騰,如滾雷般奔下寬谷,留在護墻上或號角堡中的人無不驚愕異常,定睛目送他們遠去。

當希奧頓經由山中小道緩慢前行時,這隊灰衣勁旅在平原上飛速奔馳,第二天下午便抵達了埃多拉斯。他們只在那里短暫停留,便又立刻出發(fā)沿山谷而上,就這樣在天黑時分抵達了黑蠻祠。

伊奧溫公主接待了他們,為他們的到來感到欣喜,因為她不曾見過比杜內丹人和埃爾隆德兩個俊美的兒子更威武強健之人,但她的目光最常追隨著阿拉貢。他們與她共進晚餐,一同交談,她得知了自從希奧頓騎馬離去后發(fā)生的一切詳情,此前關于這些事她只獲得了一些急報。當她聽到海爾姆深谷的戰(zhàn)斗,敵人的慘重傷亡,以及希奧頓與麾下騎士沖鋒陷陣時,她的雙眼閃閃發(fā)亮。

最后她說:“諸位大人,你們旅途疲累,我們倉促間未能妥善準備,只能請你們先將就一夜,明日必為各位準備更舒適的住處。 ”

但是阿拉貢說:“不,公主,不必為我們費心了!今晚能在此睡一夜,明天吃頓早飯,就已足夠。因我有緊急要務在身,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得出發(fā)。 ”

她微笑看著他,說:“那么大人,這真是善意之舉:離開正途繞這么多哩路,給伊奧溫送來消息,陪背井離鄉(xiāng)的她說話。 ”“事實上,沒有人會認為這是白跑一趟。”阿拉貢說,“不過,公主,若不是我必須走的路領我來到黑蠻祠,我是不會來的。 ”這話令她有些不快,因此她答道:“那么,大人,您走錯路了。因為離了祠邊谷,并無向東或向南的路。您最好還是掉頭沿來路回去吧。 ”

“不,公主,”他說,“我沒走錯路。早在您出生使這片大地更加優(yōu)美之前,我已在此行走。這座山谷有一條出路,而我必須走的路就是那一條。明天我將騎馬走上亡者之路。 ”

她聞言瞪著他,臉色變得一片蒼白,如同受了重重一擊,許久說不出話來。余人都默然坐著。“可是,阿拉貢,”她終于開口,“難道您的任務是尋死?因為您在那條路上,惟一能找到的就是死亡。他們決不容忍活人通過。 ”

“他們也許會容忍我通過。”阿拉貢說,“至少我會冒險一試。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

“可這是瘋狂之舉。”她說,“在座各位都是聲望卓著的英勇之人,您該帶他們奔赴急需人手的戰(zhàn)場,而不是將他們帶入陰影中。我請求您留下來,與我哥哥同行。如此一來,我們的心緒都會昂揚,我們的希望也會更明朗。 ”

“這不是瘋狂之舉,公主,”他答道,“因為我踏上的是一條命定之路。不過那些跟隨我的人都是出于自愿。如果現在他們想要留下,稍后與洛希爾人同行,他們可以留下。但我將取道亡者之路,必要的話,就獨自上路。 ”

于是,他們不再交談,全都沉默用餐。但她的目光始終投向阿拉貢,其他人也看出她心中痛苦萬分。終于,他們起身,向公主告辭,感謝她的款待,然后便去休息了。

阿拉貢走向他和萊戈拉斯、吉姆利同住的帳篷,但就在他的兩個同伴進去后,跟在他后面的伊奧溫公主叫住了他。他轉過身,見她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宛若一團閃爍的清輝,但她的雙眼卻在燃燒。

“阿拉貢,”她說,“您為什么要走這條致命之路?”

“因為我別無選擇。”他說,“我認為惟有如此,我才有希望在這場對抗索隆的戰(zhàn)爭中盡到自己的責任。伊奧溫,我并沒有選擇這條危險的路。假如我能前往我心牽掛之地,那我現在就會身在遙遠的北方,徜徉在幽谷美麗的山谷里。 ”

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他這話的含意。接著,她突然將手搭上了他的臂膀。“您是位剛毅的領袖,并且意志堅定,”她說,“而男人就是如此贏得盛名。”她頓了頓,“大人,”她又說,“如果您必須走,請容我跟隨您一起去。我已經厭倦了躲藏在山中,我一心盼望去面對危險和戰(zhàn)斗。 ”

“您的責任是跟您的人民在一起。”他答道。

“我總是聽到責任!”她叫道,“可我難道不也是出身埃奧爾家族嗎?我是一個執(zhí)盾的女戰(zhàn)士,不是保姆!我已經遲疑著等了太久。既然我的雙腿似乎已經不再躊躇,我現在難道不能去過我向往的生活嗎?”

“很少有人能那樣做,還不失榮譽。”他答道,“至于您,公主,您難道不是接受了治理百姓的責任,直到他們的君主歸來嗎?如果當時選的不是您,那么就會有某位元帥或將領被指派負起同樣的責任,而他也不能擅離職守,不管他是否厭倦這項工作。 ”

“為什么總是選中我?”她惱恨地說,“每次騎兵出征時我都該被留下嗎?在他們贏得卓著聲名時我卻在打理家事,然后在他們歸來時為他們張羅食宿?”

“一個無人歸來的時刻,或許很快就會來臨了。”他說,“屆時,將會需要沒有卓著聲名的英勇,因為在保護你們家園的最后一戰(zhàn)中,沒人能活下來銘記那些事跡。但那些英勇的事跡,并不會因為無人贊美而有所失色。 ”

她答道:“您這些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說:您是個女人,您的本分就是待在家里。但是,當男人在戰(zhàn)斗中光榮陣亡,您就有了被燒死在家里的自由,因為男人再也不需要家了。但我出身于埃奧爾家族,我不是女仆。我會騎馬,我能使劍,不管是痛苦還是死亡,我都不懼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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