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卷風》上映后的第六天。
日上三竿，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白花花的被褥上，周郁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翻個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簡單思考了一秒我是誰、我在哪后，被子蒙上腦袋，又睡了個回籠覺。
昨晚嗨皮到天亮，那個叫漢娜的小演員很熱情，她朋友的派對非常不錯，這幾天因為終于虧錢成功，周郁游也是徹底放松了一下。
在周郁游看來，頭兩天《鯊卷風》的票房毫無波瀾，虧錢已成定局，非常令人放心。
不可能再有起色了，眾所周知，特別是對于午夜場的電影，首映的票房通常都是最高的，往后會呈現下降趨勢。
估計電影就快要撤掉了，周郁游自己不能提出撤檔，只能等院線自己撤。
電影一旦沒人看，那么院線自然會把電影下掉，免得擠占其他賺錢電影的排片時間。
等撤檔結算，在芝加哥這邊玩夠了，就快快樂樂啟程回公司，回到公司又是一個大驚喜，因為伊納他們的《間諜五百》應該也快上映了。
兩千萬加兩千萬，一共四千萬，不用給院線分成，什么亂七八糟的費用都不用支付，直接裝進口袋，美滋滋。
順帶刷新一下返現倍率，啟動下一部電影項目，一切都很完美。
周郁游已經受夠了系統的陰陽怪氣，終于可以開始反擊，讓系統把錢全部吐出來了。
回籠覺中的周郁游迷迷糊糊，任由大腦自由活動，可能是這兩天玩得太瘋了，有點負罪感，潛意識里不禁復盤了一下這幾天的情況。
首映當日，天一亮伯德就緊急宣布撤掉大量的場次，只給洛城和密蘇里的部分影院留一點排片量，周郁游當然也是接到通知的。
然后第二晚的票房直接跌倒谷底，整晚票房斷崖式下跌到200美元，這種糟糕的市場反饋，等同于被判死刑，不可能再按照原計劃上映十五天。
如果不是伯德開綠燈，估計五天都堅持不了，今天應該到極限了吧，是時候完全撤檔下映了。
總票房估計就在6000美元左右，破七千都難，只要這個世界還遵循自然規律，按照正常的邏輯運轉。
所以十萬的制作成本，至少能虧掉九萬多，四舍五入返現兩千萬。
周郁游昏昏沉沉地從床上坐起，帶著美夢般的笑意，今天是上映的第幾天來著？第五天還是第六天？伯德總該把電影下了吧……
窗外陽光刺眼，周郁游揉著因為宿醉生疼的腦袋，簡單洗漱了一下，叫了份簡單的香腸煎蛋，不知道算是早餐還是午餐。
他一邊填飽肚子，一邊望著窗臺外發呆，想著今晚漢娜有沒有什么新節目，甚至反思起這幾天自己是不是玩太瘋了，不過話說回來，伯德怎么還不來電話通知電影下映……
電影趕緊下映，系統結算，周郁游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才能夠算是真正放下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周郁游拿過來一看，眼神一亮，正是伯德打來的。
這不就來了嗎！
“早上好！伯德！”周郁游接起電話，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不應該表現得如此高興。
就在他正想裝作一副苦惱的語氣時，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啊？昨晚票房開始觸底反彈了？”周郁游覺得伯德在開玩笑。
“是真的！”伯德強調。
“真你個鬼！怎么可能，你別嚇我！”
“你才是在開玩笑吧周導，都說胡話了，這怎么能叫嚇你。”伯德很感慨，“這叫驚喜還差不多，難道這情況不就是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我的計劃？？？”周郁游一頭霧水，滿頭問號。
“我懂的，周導。”電話那頭，伯德心領神會，“這種事不宜聲張，不然那些抗議者會覺得自己被利用了，我懂。”
“抗議者？”
“哈哈，那估計你也沒預料到反響如此巨大。”伯德大笑，聽周導的反應，感覺周導也沒想到這次的飛踢宣發搞得如此成功，“有一批人到我們集團樓下抗議，要求給《鯊卷風》增加放映場次，紐約那邊也有抗議的人群，這種情況真的非常罕見，IMM實名支持你的人都突破十萬了。”
“多少？”
“十萬！”伯德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很開心！十萬人啊，他們都要去看你的電影！”
“！？？”
周郁游嚇到忘記咀嚼，叉著香腸的手在抖。
十萬人……
趕緊摸來筆記本，打開IMM網站，搜索《鯊卷風》，果然就看到那個聲援活動，親眼所見，瞳孔地震，那個參與人數，直接讓周郁游吐血。
人們討論的內容更是令周郁游本人震驚無比。
“好萊塢嘲弄者、反霸凌戰士……龍卷風隊長？？？”
這都是什么啊？？？
“怎么還有個龍卷風愛好者協會？真有這種奇葩協會啊？？”
太離譜啦！
周郁游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鎮樓的那張漫畫，居然就是自己！
那是一張極具視覺沖擊力的飛踢，被冠以“周氏飛踢”之名，令人印象深刻，就像壓裙子的夢露、拿一根手指指著你的山姆大叔、目光如炬的切格瓦拉，已然有文化符號之特征。
這是我？我有這么帥？
周郁游有點懷疑人生，高強度沖浪了解了一下情況，想扇自己巴掌。
該死啊！原來是那飛起一腳壞事了！
這些人怎么會聯想到反抗霸凌的……是誰寫的小故事！
太幽默了這個世界，真是峰回又路轉，之前被布魯諾水軍圍攻之時，還以為那意外的一腳把事情踢成了，結果現在回旋鏢來了，踢出了十萬支持者……真該死啊！當時為什么就非要干布魯諾一下呢！
周郁游想到自己這幾天紙醉金迷，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群熱血青年口中的精神圖騰了……不，他根本不是什么圖騰，他頭疼……
他不禁在心中默默算起了一筆賬，這個世界的電影票價格大都在5至15塊左右，就取中間值10塊算，如果真的十萬人都買票進電影院，粗略一算那就是一千萬！
這一千萬和兩千萬比，直接少一半！而且還要再分一半給院線，扣除稅務等各種費用，最終到手可能四百萬都不到！
兩千萬，變四百萬……周郁游呼吸有點困難。
其實這點錢還不是最關鍵，最關鍵的在于，居然有這么多人支持……
如果叛逆瘋人院的名聲、口碑、影響力因為這個再度擴大，對往后的虧錢大策略將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本來虧錢就好像被針對似的，已經很難了，現在這樣一搞，以后豈不是更難了……
周郁游能感覺到這荒誕的一切正在壓迫自己的心臟……
完了……
這下真的完啦！
【警告！警告！警告！】
【系統檢測到宿主情緒過于激動……】
【正在分析原因……】
【分析完成，《鯊卷風》票房情況峰回路轉，根據系統預測，電影成本與最終票房可能會出現巨大的懸殊，已經對宿主造成了巨大打擊……】
【請宿主不要氣餒，已觸發應急協議，啟動關懷模式……】
【獲得一次關懷倍率刷新機會（保底500倍以上返現倍率）……】
【正在刷新……】
【恭喜宿主！下一部電影項目將獲得1000倍返現倍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