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能不能告訴我,等到那尸體浮上來之后,我們該做些什么?”這道士問道。
我看著他說道:“貴姓啊。”
“馮飛!大家都叫我棍子。”
棍子?
這名字倒是有意思了。
“我問你,這尸體浮上來后,如果是你,第一件事你準備怎么做?”我反問道。
馮飛聽到后,略有所思之后,張口說道:“要是我的話肯定是燒掉啊,而且柴火堆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搖搖頭,不贊同馮飛的這種做法。
“你剛才不也說了嗎,這尸體怨氣極重,而且還是溺死的,你覺得火能燒化她嗎?退一步來說,就算尸體被燒了,你覺得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嗎?”
“問題的根源在這水里,來的路上我聽這村民說了,這水庫在他小的時候就不存在魚蝦,倒是每年要淹死幾個人,所以我斷定這水底必定有東西成精。”
說完,我看著馮飛,只見他一臉苦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半餉之后,馮飛問道。
我呵呵一笑,看了看水庫的位置。
“先將尸體弄上來,我也想看看水里是個什么東西,現在說這些尚早。”
馮飛點了點頭,坐在一旁不在說話,我看著他手里的符篆,伸手抽了一張過來,看完之后苦笑一聲。
“白先生,這符有問題?”馮飛弱弱的問道。
“符沒問題。”我回答道。
馮飛聽到后,松了一口氣,也看著自己制作的符篆。
“這符要是你畫的,說明你還是個可塑之才,只是可惜有些學藝不精啊。”我淡淡的說道。
“請白先生指教。”馮飛站起來彎腰鞠躬,虛心問道。
我讓他趕緊坐下,這些客套的話在我這里有沒有都一樣。
“我問你,你的這些本事,是跟誰學的?”我好奇的問道。
馮飛聽到,尷尬的笑了起來:“能不能不說?”
這東西,用不著保密啊,而且道士修行,師從何門,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就算是藉藉無名的散修,拜師收徒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怎么到了馮飛這里,就成了難為情的事情。
“很為難嗎?”我問道。
“倒也不是為難,只是這些東西,都是我偷學來的。”馮飛一臉尷尬的說道。
偷學?
頓時我也吃了一驚。
“來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偷學的。”我好奇的問道。
馮飛看著我,有些為難,但還是開口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沒做道士之前,馮飛是做裝修的,有一次武當山的大殿需要修繕,正好就請了馮飛所在的裝修公司,馮飛也在其中,半個月的修繕工作,他就待在武當山是,道觀的道士每天都要做法事,需要念咒畫符之類的東西。
馮飛耳目渲染,見到這些道士做法事,也就跟著學,后來從武當山上下來之后,就買了一些關于修道的書,一來二去就懂了些皮毛。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山,這些事情我聽到之后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完全就是自學成才啊,雖說手段有些野,但總歸方式是對的。
馮飛說完,一臉尷尬的看著我。
“這么說,這符完全是你偷學過來,自己畫的!”
馮飛點點頭承認下來。
“這符篆的畫法對了,只是畫符的時候,講究精氣神到位,加上咒語下筆,這樣的符篆才有威力,你的符篆符文雖對,但是并沒有多少威力,對付那些剛死的鬼魂還勉強,對付這水庫的東西,和一張廢紙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我見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是個學道的料,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教你正統的道術。”
聽說我要教他道術,馮飛一蹦三尺高,激動的拉住我的手,甚至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真的嗎?你真的愿意傳授我道術?”
我對馮飛的第一印象很好,不似那些神棍,上來就裝大師,總以為自己懂得很多。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我潑了一盆冷水下去,接著說道:“這個村子的人請你來,你收了多少錢?”
馮飛一聽,尷尬的伸出一個巴掌。
“五萬?”我怕問道。
馮飛搖頭道:“五百。就一個來回的路費,還有一些辛苦錢,本來我不準備收錢的,可我還有一個兒子要養,所以就狠心要了五百。”
狠心?才要了五百?
那中年男人找我的時候,可是準備了二十萬啊,這馮飛竟然只要五百。“我是不是要多了?”馮飛弱弱的問道。
我搖搖頭。
“五百可以了,在傳授你道術之前,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是陰陽還是風水,或者是相術與卦術,如果你成為一代大師,你的本心會不會亂?”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當你成功之后,你會不會變得目中無人。”
馮飛沉默了,我也不急著要這個答案,玄學界本就魚龍混雜,能抱守本心的人又有幾個,只是我不愿意自己培養了一個大師出來,弄到最后對方成了沽名釣譽之輩。
“白先生,我知道玄學界向來以實力為尊,雖然你沒出手,但我看得出來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我是這樣的人,我來之前要的就不是五百了。”
“朱村長這兩天請來的先生,哪一個不是帶著幾萬塊錢走的,我收五百,是因為我值這個價錢,也只有這么多的能力。”
“你愿意傳授我道術,那就是我的師父,你不愿意傳授我道術,那就是我的朋友。”
這一席話說的,我無力反駁。
看來這馮飛,確實是個可塑的人才。
我們兩個說話間,朱村長帶著一群人挑著水桶來到水庫跟前,里面全都是滿滿的血。
“先生,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找來了,現在該怎么做。”
看著幾十桶的雞血和狗血放在地上,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
“朱村長,你女兒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問道。
朱村長也沒有隱瞞,我拿出一張黃紙,在黃紙中間寫上了村長女兒的名字,接著有畫了一道符文上去。
將這帶有八字的黃紙折疊成紙船,我讓村長剪下一撮頭發給我,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想要找到尸體還得用親人之間的牽引來找到尸體的位置。
“這些雞血狗血,直接往水庫里面拋灑就成,至于朱砂用水研磨成朱砂水,也一起往水里拋灑就成,只要將整個水庫的水染成紅色就行。”我對著眾人吩咐道。
這件事情,牽動著整個村子的心,眾人不敢怠慢,按照我說的開始做。
不過也好在這個水庫的面積不大,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要是在大一些,想要找到尸體的所在,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隨著水庫的水面被染紅,水底不知道有什么東西,開始不斷的吐水泡出來。
周圍的村民,哪里見過這個架勢,一個個嚇得開始后退起來。
“繼續灑,不要停。”
我盯著水面,直到所有的東西都拋灑出去,整個水庫的水面被染紅。
水庫中間此刻正在不斷的冒著血泡,而且整個水面還散發著濃烈的尸臭味,所有人都用衣服捂著鼻子,這味道讓人聞得作嘔不斷。
等到中間的血泡消失,我將手里的紙船放下,那紙船落在水面上,像是被什么東西推動一般,朝著水庫中間飄過去。
片刻之后,紙船停下,在原地不停的打轉。
“找根繩子和鉤子過來,快。”
村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麻繩,至于鉤子也不難找,我將鉤子綁在繩子一端,朝著水船的位置拋了出去,等到繩子沉底,我讓眾人開始往回收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