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后,乾帝和眾臣的目光在二皇子、三皇子和陳景須之間流轉。
至于陳平安早就被他們忽視了,只是自顧自的喝著小酒。
在二皇子的眼神示意下,有著“對王”之稱的唐一虎率先站了出來。
“晚輩唐一虎,擅長對子,恰巧晚輩這兒有幾副好對子,還請陳老賜教!”
“請!”陳景須抬手道,神態自若。
得到示意后唐一虎便開口道:“利鎖名韁,籠絡許多好漢!”
話音剛落,便有人記下,隨即送往皇城公示牌,眾人以為陳景須還要思索一會兒時。
誰知下一秒那陳景須竟脫口而出:“晨鐘暮鼓,驚醒無限癡人!”
話音才落,便響討論聲。
“對得好啊!”
“好生工整!”
唐一虎臉色微微一白,他原想這陳景須起碼得思考半響,卻沒想到此人如此迅速。
此后,他又立馬出對。
他以虎做對,陳景須以龍作答。
他出麒麟湖,陳景須鳳凰山。
……
兩人一來一回間,唐一虎每每出對,陳景須都能迅速作答。
兩人好對層出不窮,看得眾人驚嘆連連,傳到皇城外,百姓更拍手叫絕。
然當陳景須第一次以山間為題出對時,唐一虎思索半天。
眾臣屏氣凝聲,害怕打擾到唐公子的思緒,唯獨陳平安一人還在飲酒。
喝酒的聲音竟一時代替了二人的作答,眾人被那喝酒聲吸引紛紛矚目。
“大皇子在干什么!”
“沒瞧見唐公子在思考嗎?他這時候喝酒,不是故意打亂唐公子的思緒嗎!”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連乾帝都冷眼望去,這次的比試關系著燕云十六州,乾帝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現在陳平安故意搗亂,不是找死嗎?
聽到群臣的討論,唐一虎突然覺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臺階。
他也不對了,竟手指著陳平安斥道:“大皇子,你喝酒的聲音能不能小聲點,我剛想出好對子都被打斷了。”
可陳平安依舊自顧自的喝酒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你被影響嗎?陳老先生為何沒被影響,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你……簡直胡扯!”唐一虎被噎得說不出話,隨即轉向陳景須:“老前輩,并非晚輩不敵,而是有人干擾無法集中思考,改日再來領教!”
陳景須到也給足了他面子,并未揭穿。
只是在心里暗道:這乾國的文人都這般不要臉嗎?
自己實力不行還如此明目張膽的把鍋摔給別人!
這消息很快傳到皇城外。
大皇子在雙方出對期間,若無旁人的飲酒打斷乾國才思緒敗下一陣。
百姓們紛紛指責道,就像這次敗陣完全是陳平安的錯。
“這大皇子是存心搗亂的吧!”
“別人在思考,他喝什么酒!”
“哼,自己不行便見不得別人出風頭!”
再說唐一虎退回座位后,在三皇子的示意下。
白家世子白鏡出場與陳景須斗詩,確實有兩把刷子,硬是和陳景須斗了十來回合。
敗下陣后也沒如唐一虎那般不要臉將鍋甩給陳平安。
緊接著乾國的各類才子輪番上陣,原本二皇子、三皇子想著用車輪戰消耗這老頭的體力。
卻不曾陳景須竟越斗越勇,明明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了,文斗時竟像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天書院夫子、曾經的國士……
都慢慢敗下陣了。
最后一個是個二十剛出頭的白衣文人,只一合便輸了,按才學比唐一虎差遠了。
可他卻比唐一虎,更不要臉。
直接指著陳平安的鼻子罵了。
“大皇子,我乾國才子都在拼盡全力為乾國爭光,你身為皇子卻一直在扯我們的后腿,你居心何在?”
陳平安喝得臉紅,可他神智相當清楚。
“這位才子,我喝的酒,你作你的詩,這兩者有何關聯?”
但見那白衣文人竟說道:“若不是你喝酒的聲音打斷我們思考的,我乾國怎么會敗這怎么多陣,你要負全責!”
“對,有些人自己不行,就不準其他人行,嫉妒心做怪!”唐一虎附和道。
然這件事傳到宮外后,便成了:大皇子故意使壞,導致乾國慘敗!
“這陳平安到底是不是我乾國人!”
“就他這樣也能當皇子?”
“他是南蠻國的內奸吧!”
大殿內,乾國才子慘敗,二皇子和三皇子這邊剩下的文人也不多了。
最后只剩下二皇子那邊還有一個。
這副場景南蠻使團那邊樂開花,似乎已經能看到燕云十六州在向他們招手。
這樣的結果群臣都鐵青著臉,三皇子的指甲狠狠地嵌入到肉中,留下一道道血痕。
反倒是乾帝居然表現的很冷靜,他先是看了南蠻使團隨后又轉向陳平安,眼神慢慢堅毅起來。
他做了一個大決定!
目前來看乾國輸定了。
直到最后一名才子也垂頭喪氣退回坐位。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陳平安的方向,很明顯,他們將這次文斗失敗的原因,全部歸結于陳平安了。
“都是大皇子!”
也不知是誰輕聲說了這么一句,便徹底爆發了。
“對,都是因為他,嫉賢妒能!”
“自己不行,就干擾別人!”
“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們乾國的皇子!”
“他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廢物!”
“他是乾國的罪人!”
聽到這話,南蠻使團的人都露出了笑容,這乾國能力又不行,還不團結,這樣一來我南蠻吞并乾國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這消息傳到城外,公示牌前的百姓也爆發了。
“廢物,干擾我大乾才子。”
“我乾國怎么會有這樣的皇子?”
“莫非真是天要亡我大乾?”
殿內已經吵得不可交。
國師見狀和那蒙面女子相視一笑,走出去。
“大乾皇帝陛下,我想可以簽訂燕云十六州的割讓協議了!”
“好!”乾帝輕笑道。
但卻在此時有一道聲音響起。
“簽什么?我乾國輸了嗎?”
那是陳平安,他提著一壺酒,微微顫顫的走到國師面前。
“那是他們兩個廢物輸了!我陳平安不認!”他指二皇子、三皇子怒道。
隨后又一步接著一步走向陳景須的位置,雙手靠在桌沿,吐出一口濃郁的酒氣。
“我沒輸,乾國就沒有輸!”
“詩圣?呵!”
“斗詩、斗對、斗詞,我都不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