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和龍晟來到警局大廳。
看著佝僂的一個背影，他們前后腳趕了過去。
“婆婆，您是來接董力的？”
劉濤湊上前，笑著對老婆子問道。
“他在哪里？你們說好今天早上就讓我把人帶走，可不能食言啊！”
見兩人身后并沒有董力的身影，老婆子瞬間瞪圓了雙眼，語氣嚴厲的說道。
聞言，劉濤有些為難：“董力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跟著您回家，只會加重他的病情，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的啊！”
“那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們管不著！”
“婆婆……”
“不肯放人？那我就自己去找！”
一旁的警員們聽見騷亂，紛紛走了過來，將老婆子圍在中間。
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董力的遭遇，作為同事，自然不能妥協。
龍晟也趁機說道：“董力自從來到警局之后，他的氣色看上去就好了很多。”
這老婆子說什么也聽不見去，執意要將董力給帶回去，既然被警方攔住了去路，她就干脆坐在地上撒潑。
進入到警局準備報案的人們可不少，他們指著地上的老婆子議論紛紛，看情形是誤會了。
就在這場鬧劇愈演愈烈的時候，董力突然出現在了眾人身后。
他穩穩的站在地上，瞥了眼地上的老婆子，隨后喊了聲母親。
劉濤瞬間回頭看去，對他呵斥道：“你趕緊回去，我們幫你把婆婆攔著！”
“不用了，我跟著她回家。”
“說什么胡話呢？”
“這是林大師的意思，他讓我這么做的！”
龍晟皺了皺眉，走到他的面前問道：“你確定？林大師真的是這么說的？”
忽然，顧軍追了出來，他笑著對龍笙點了點頭：“我保證是真的，我師父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在一旁聽著呢！”
老婆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董力的手腕子，直接將人給拽了出去。
看著這對母子踉蹌的背影，劉濤有些擔心，趕緊跟了上去，尋思著送他們一腳。
沒曾想剛來到兩人身后，就被老婆子吐了一臉的唾沫，不得已只好作罷。
“劉隊，這個婆婆真是奇怪，之前我們上董力家去的時候，她還對我們客客氣氣的呢！”
一名警員跟了出來，對老婆子的行為嗤之以鼻。
“別說了，她的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都會瘋掉的，只要董力沒事就行。”
“不過林大師為什么會允許董力回家呢？”
“這我哪知道，趕緊去找他問個清楚！”
劉濤嘟囔了幾句，擦掉臉上的唾沫，帶著幾人來到辦公室。
此時的林素真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聽見幾人的腳步聲，才勉強抬起了頭來。
“林大師，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你說董力家有危險，不能回去的嗎？”
劉濤心里不解，上來就一通問。
林素真瞥了眼門口的警員，示意顧軍關上辦公室的門。
片刻之后，在龍晟的催促下，林素真才有氣無力的說出了實情。
原來就在剛才的幾分鐘里，林素真將自己的兩條魂移到了董力的身上，這也就是為什么他現在精氣不足的原因。
至于目的，當然是為了弄清楚老婆子到底耍的什么把戲。
現在的董力，全靠林素真的魂魄操控著。
“原來是這樣，林大師，那你現在不是和死人差不多了嗎？”劉濤聞言，有些震驚的看著他。
“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
“呵呵，看他還會還嘴，應該也沒什么大礙！”
龍晟悶聲一笑，稍稍舒了口氣。
另一邊，董力跟著老婆子坐上回去的公交車。
正是人潮高峰，老婆子上了車之后，就牢牢抓住董力的胳膊，生怕他突然跑掉了。
車上的人擠來擠去，董力卻垂著雙手，全靠雙腳的定力保持住了平衡。
過了幾個站點之后，兩人下了車，老婆子卻并未往家的方向走，而是帶著董力去到了一家賣紙錢的地方。
這家小店看上去無比的破舊，但賣的東西卻很多，不僅有紙錢花圈，還有各種紙扎的小人兒以及符紙。
董力抬起頭，看著墻上貼著的一張張符紙，緩緩勾起了嘴角。
原來在董力家門上發現的符紙，是從這里來的。
“老頭，你給的符紙真有作用，瞧我兒子這精氣神，比之前好多了吧？”
老婆子一邊挑選著紙錢，一邊對老板說道。
那光頭老板約莫是六七十歲的年紀，臉上的老年斑清晰可見，他撫了撫老花眼鏡，看董力穩穩的站在那里，隨即冷笑了一聲。
“今兒個還需要符紙？”
“當然需要了！”
“那好，我再給你畫幾張！”
董力聽到這話，有些好奇的湊了過去。
看著老板刷刷在紙上畫出一道符，董力不禁發出嘶的一聲。
“你給我上一邊兒去！別打擾老板畫符！”老婆子將董力一把抓到身后，有些責備的說道。
“看看怎么了？畫完了不也是用在我的身上？”
老板拿筆的手一頓，緩緩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董力幾眼。
他忽的拿下自己的老花眼鏡，盯著董力的雙腳，微微皺起了眉頭。
董力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筆，豪放的在符紙上畫了幾道，這老板看了驚愕不已，嚇得連連后退。
“這是怎么了？”
老婆子扶住他的胳膊，有些慌張的問道。
“你……你兒子……”
“我兒子？”
老板咽了口唾沫，瞇著眼朝董力看去。
只見在昏暗的燈光下，董力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那一張臉忽閃忽閃變換好幾個面孔，嚇得老板嗷一嗓子坐在了地上。
老婆子這下可嚇得不輕，跟著老板蹲在了地上。
“到底發生什么了？”
老板哪里敢說？他知道自己說了之后，不會有好下場，董力這個邪笑就是在威脅他！
眼看著董力背著手，在這間小店內轉來轉去，老板是大氣也不敢喘。
董力一會兒拿起小紙人兒對話幾句，一會兒拿起幾張符紙隨手一撒。
“好爺爺，您趕緊離開吧，我不會說出去的！”老板跪在地上搓著雙手，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