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此時紅秀要緊。

他又掏出一張符，手指一捻點燃符紙，看著它燒成灰燼后，取出水杯將灰燼摻進去。

“來，把這個喂給你紅秀姐姐喝，喝了就好了?！?

小太妹的表情一言難盡，看林素真的目光活像看村頭不靠譜的赤腳大夫。

“愣著干嘛啊？”

林素真揉了吧小孩子的小腦瓜，又輕輕推了他一把，把她推到符水面前。

他還是聽話的，見林素真這樣，雖然有些不理解卻也沒有反駁。

她端起碗，林素真在紅秀身后將她半扶起來，使他的姿勢更方便喝水。

小姑娘做事就是細膩，將水喂給紅秀，并沒有灑多少。

喂了兩口，紅秀還是沒有反應，林素真示意她繼續喂，直到第五口紅秀才醒。

醒來的第一時間是趴到旁邊想吐，卻咳了半天吐不出來。

一旁照顧著的小太妹兩人又是拍背又是遞普通水，也是很殷勤了。

“紅秀姐姐，你感覺怎么樣？”

不等林素真說話，小太妹連珠炮似的開口，一邊低著頭小心拿余光看著紅秀。

“小孩子別問太多，再去倒杯水，讓你紅秀姐歇會兒。”

紅秀的臉色還有些不好，林素真毫不客氣地趕人。

小太妹委委屈屈看了紅秀一眼，紅秀蒼白著臉微笑，卻沒有反對。

“好吧……”

尾音拖得很長，小太妹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出去了，將空間留給大人。

“剛才在陣圖里的時候，感覺怎么樣？”

林素真不是個習慣相對無言的人，紅秀沒有表現出主動談談的態度，他就自然而然地開口了，不容拒絕。

“感覺還好，就是后面有些疼，像腦子里有針在扎一樣?！?

小白鼠紅秀還是很靠譜的，林素真問了她就回答，至于是真是假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除了這些還有什么不適嗎？”

林素真問的是白光侵蝕紅秀眉心黑點時的感受，他想知道陣圖還有沒有其他后遺癥。

“嗯，應該沒有了。”

紅秀的語氣不太堅定。

事實上并沒有她說的那么輕松，那針扎般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甚至無法思考，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因為疼痛忽略其他感受。

林素真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將五指張開放到紅秀的天靈蓋上。

紅秀的身體下意識緊繃，這是身體里那個艷鬼的下意識反應，紅秀一個安全環境長大的并沒有這種極致的不安感覺。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鼓冰涼的感覺順著林素真的手傳到紅秀的額頭，本來有些混沌的思緒也變得清明。

“這是……？”

紅秀想開口問是怎么回事，卻被林素真另一只手捂住嘴巴。

耳根清凈了，林素真又檢查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之前因為換魂術的原因下的符篆效果更好了。

心下疑惑，卻不是開口的時候。

林素真若無其事收回手，幫著紅秀躺平，順便蓋上被子。

“你先睡一會兒吧，陣圖畢竟對你的精神造成了沖擊，緩一緩更好些?！?

紅秀乖乖地點點頭，安靜躺下。

林素真眼神柔和一瞬，假裝不經意地撿起地上的絹布，在出門轉角的一瞬間收進口袋里。

站在外面，林素真有些心悸地呼了口氣，覺得自己單身二十幾年的手速都用到剛才了，萬幸的是紅秀沒有看到。

小太妹正等在外面，看到林素真這樣子覺得奇怪，正要開口卻被林素真阻止。

林素真食指中指合攏抵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后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兩人出去說話。

小太妹將手作拉拉鏈裝在嘴上拉了一下，兩人輕手輕腳出去了。

“你剛才干嘛呢？”

小太妹是個藏不住事的，一出來就問到。

“沒干嘛。咱們的陣圖還得改改?！?

林素真語氣漫不經心，從口袋里掏出絹布，打開仔細看。

絹布上的朱砂紋路已經變淡，絹布的材質也變了一點，好像一用力就能撕爛。

最奇怪的是里面的內容，朱砂筆跡變淡的地方出現了別的圖案。

林素真心里一動，仔細看起來。

小太妹注意到了林素真的動作，不過沒在意，在她眼中這只是普通的布料而已。

“我也覺得，不過應該怎么改，我沒有頭緒?。　?

想起之前紅秀的樣子，小太妹覺得十分愧疚，要不是自己，紅秀姐姐也就不會暈倒了！

林素真挑眉看了小太妹一眼，沒想到她是個什么事都愛往自己身上攬的人。

“想開點，一會兒咱倆一起琢磨琢磨，這事不是你的錯，新陣圖的創造總是伴隨著很多失敗的，你這只是改動，應該問題不大。”

林素真難得安慰人幾句，小太妹瞬間生龍活虎。

“不過，你還得好好訓練?！?

林素真將思路從絹布上拔出來，想起小太妹之前只能用鮮血催動陣圖，為這原始落后野蠻粗糙的辦法無語。

“明天起，你跟我學吸收靈氣并化為己用吧，不，等這件事完?！?

林素真奶孩子習慣了，獨斷地安排上行程，心里關于小太妹的訓練計劃已經列了七七八八了。

“？真的決定教過我？”

小太妹眼前一亮。

她也知道那些門派什么亂七八糟的挺注意保密的，吸收靈氣為己所用什么的聽起來就很牛逼，肯定是機密中的機密，她一個外人真的可以嗎？

當然，忐忑中還有隱秘的期待，她剛才也算看到了林素真出手，對其中的力量很是眼饞。

“嗯?！?

林素真點點頭，看這孩子莫名興奮的樣子，也就沒告訴她這是自己在海外得到的，適合女孩子吸收并使用靈力的辦法。

就讓孩子多開心開心吧，林素真想，自己可真是個好家長。

如此定下大概，兩人都很滿意，并且覺得對方是吃虧的那一方。

“對了，這絹布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林素真狀似無意開口，余光緊緊鎖定小太妹的眼睛和神色，不錯過半點。

“就是之前裝箱子的地方，怎么了嘛？”

小太妹有些不解，自己家里其實很多這種絹布，只是做衣服太小，做手帕太大，樣式舊還有些不干凈，這才一直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