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那句話討好到了她，紅秀好心情地揚了揚眉，也不介意告訴林素真。
“看到剛才那個男的了嗎，那個是那個女的以前的相好。”
她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復雜。
“那個男的也算那個女的的獵物，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沒有傷害他，而是帶他進了永夜。”
“你也知道永夜是個什么地方，這里不允許內部人員產生感情，可是他們倆……”
她沒再說下去，繼續往前走，眼睛里是看不到光的黑沉。
永夜……
永夜……
永夜……
林素真在心里默默琢磨這個名字，突然覺得這可能是取名者的黑色幽默。
是富貴者聲色犬馬的庇護所，也是貧賤者暗無天日的未來，更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庇護所。
永夜，真有意思。
林素真跟著紅秀往里走，突然明白那點不對勁來自那里，心里一直藏著的，屬于異類的那點崢嶸悄悄露出了棱角。
白姐在后廚幫忙，他們覺得她不干凈，卻也不愿意養著她吃白飯，更不可能讓她離開，只好讓她在這里打下手，做點臟活累活。
白姐沒有怨言，紅秀卻先紅了眼眶。
她拉著白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眶微紅。
“白姐，很快的，我們很快就解脫了。”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顯然小太妹的研究給了她希望。
“會的。”
白姐抱住她，不停安撫性地拍拍她的后背。
林素真默默縮在墻角當掛件，眼神卻頻頻落到紅秀身上。
又出現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
他覺得奇怪，決定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要是紅秀身上的艷鬼有什么異動就弄死她。
兩人的寒暄并沒有持續太久，只是抱了一會就松開了，紅秀就別說了，白姐的眼眶也有些紅。
她看向林素真，彎腰鞠了一躬，聲音里是真切的感激。
“謝謝你，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紅秀這孩子不懂事，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這是想讓紅秀留下？
林素真避開白姐這一禮，不冷不熱開口。
“哪里的話，紅秀也幫了我很多，解除契約的方法多虧了她的參與。”
他這話沒有說錯，小太妹陣圖的研究已經在白姐身上試驗過了，效果很好，只是沒進行到最后一步而已。
當然，那是原版符文，現在已經改進過了，還得再試一次。
聽到紅秀也幫了忙，白姐臉色一變，卻沒有多少喜色，但是礙于林素真還在場，她擠出一個虛假的微笑。
“應該的應該的，畢竟林大師的初衷也是為了我們，能幫到你就再好不過了。”
沒等林素真繼續開口，白姐連忙問：“既然都忙完了，紅秀可以回來了吧？”
似乎是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她又趕忙補救道：“只是紅秀這幾天一直不在，領班哪里有些不好交代。”
“不急，我們這邊改良了一下陣圖，威力更佳但是還沒有試驗，還需要紅秀再留下來幫忙一天。”
說著，他拉過紅秀，學著白姐剛才的樣子開口。
“白姐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紅秀，試驗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危害。”
他笑容溫和，眼神卻分明在說“不會吧不會吧，不讓人跟著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白姐鎮定地看著林素真的眼神，努力讓自己顯得更有底氣一些。
“這，那就麻煩林大師了。”
她最終妥協了，卻是更加心虛的表現。
林素真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不可測，一旁的紅秀毫無所覺，甚至胳膊肘子往外拐。
“白姐，你就放心吧，我在外面挺好的，我讓杰斯他們幫忙了，再多一天沒事的。”
白姐顯然不太滿意，卻因為林素真不得不表現得很愉快。
“我知道，總之照顧好自己，不要給林大師添麻煩。”
“好嘞，那我們就先走啦。”
出來并不比進來輕松，這個點外面還有人，又是好一番周旋，好在有之前綠衣女人的例子在前，兩人才沒有受到太多苛責。
出了永夜會所的大樓，林素真回頭看了一眼，見外面籠罩的一層尋常人看不到的淡灰色煙霧更濃了。
這并不是好兆頭，說明里面那邪佛已經發現了有小老鼠在外面想撬自己的墻角，也在暗自戒備。
林素真突然有些懷疑，自己聯系上玄學界那些老古董到底對不對。
好在他一向謹慎，作了兩手準備……
因為剛和白姐上演了一通“生離死別”，兩人都沒有去別處的意思，相偕回了小區。
“好了，快回去吧，晚安。”
紅秀打開門，一邊跟林素真告別一邊往里走，卻被林素真一張安神符弄睡著。
這個安神符是林素真特制的，能同時讓白姐和身上的艷鬼陷入昏睡，算是林素真無聊時順手改的小玩意。
林素真一把攬住紅秀沒讓她倒下，把人好好的抱進臥室，放在床上。
他對昏迷中的女人沒什么想法，只是有點靈魂的深度交流。
林素真回去拿出一塊八卦盤，掐訣開了八卦中的陰陽魚，將羅盤移到紅秀的天靈蓋。
羅盤好像被什么奇異的能量吸住了，發出淡金色的光明，旋身圍著紅秀轉了起來。
紅秀平躺著的身體也產生異樣，邊緣開始模糊，然后像被某種力量操控一樣，開始上升。
肉體留在原地，上升的是魂體。
最上面是一個紅衣服的女人，面容姣好，卻不是紅秀，應該是她身上寄居的艷鬼。
林素真并沒有輕舉妄動，艷鬼的魂體上升也沒有花太久時間，緊接著就是紅秀的魂體。
奇怪之處在于，兩個魂體挨得極近，就像黏在一起一樣。
林素真皺了皺眉，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古怪。
他耐心地等兩具魂體上升出來，在距肉體二十厘米處停下。
林素真沒有動羅盤，而是調動全身靈力并咬破手指，并指掐訣分別點在艷鬼的眉心、兩邊太陽穴三處。
靈氣引導林素真的鮮血，順著他點在艷鬼身上的點像血管一樣蔓延，一直從額頭蔓延到腳心，然后順著連接蔓延到下面的紅秀魂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