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真的語氣嚴(yán)肅，小太妹愣了一下，這次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應(yīng)該吧，已經(jīng)不上學(xué)了。”

“你今年多大？輟學(xué)多久了？輟學(xué)前上幾年級？”

林素真一瞬間居委會大媽附體，試圖拉失足少女重回課堂。

“十六歲，輟學(xué)兩個月了，”她反應(yīng)過來，瞬間炸了：“你管得著嗎你？”

林素真有些無奈，不過他擼貓擼習(xí)慣了，很清楚這個時候應(yīng)該順毛擼。

“我就是擔(dān)心你，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看著這家店，很不容易的。”

有些人真奇怪，沒人關(guān)心的人一個人就能撐起一片天，有人關(guān)心的時候卻連一個瓶蓋都擰不開。

小太妹低著頭，暴躁的情緒被很好的安撫了。

林素真想了想，問她：“你們家在這里住多久了？”

“不知道，從我爺爺那輩起我們就住在這里了。”

小太妹還是很好說話的。

“那你家里人有沒有說過，你們祖籍是哪里的？”

“開封吧，我爺爺好像提起過，在開封哪里混不下去了四處奔波，后來找到這里。”

她的聲音很低，并沒有說出這些的爺爺那個時候意識已經(jīng)有些不清了，是將死之人的樣子。

林素真默了一瞬，又問：“你的母親呢？我聽說你是由父親養(yǎng)大的。”

小太妹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但是她低垂著眼眸，林素真沒有發(fā)現(xiàn)。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

她扯著嘴角，好像努力像露出一個微笑。

“算命的說我本來還有一個弟弟，但是我命太硬，害死了我弟弟，又克死了我媽。”

林素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掏了掏口袋，卻只摸到煙盒方形的輪廓。

“我是個風(fēng)水師，我說你命里沒有弟弟，所以，那不是你的錯。”

林素真誠懇到。其實他看不到小太妹的面相，之前還沒有注意，現(xiàn)在看她的面相好像被遮住了。

這也正常，那些傳承悠久的家族，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法子保護族人，看不到面相只是之一。

雖然開封高氏沒落了，基礎(chǔ)的法子還是有的。

當(dāng)然，林素真本人這種的，看不到面相完全是因為他們是玄學(xué)界的人，一個舉動就可能影響天機，未來太過不確定。

不過這樣就導(dǎo)致了，你無法確定對方究竟是玄學(xué)界的人，還是一些傳承悠久的家族子弟，或者兩個都是。

小太妹的表情沒有變化，顯然并沒有被安慰到，但她還是謝了林素真這份好意：“嗯，謝謝你。”

看出對方不是個善于聊天的，林素真又看了看周圍，目光落到那些栩栩如生的紙扎上。

“你父親的手藝，你學(xué)到了幾成？”

小太妹放在柜臺下面的手用力握緊，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一些皮毛。”

“哦。”

林素真也沒指望她有多厲害，不在意地點點頭：“如果讓你來做紙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太妹想了想，目光偷偷看向那些紙人紙馬，口中卻說著：“只會一些簡單的亭臺樓閣。”

林素真轉(zhuǎn)頭看向她，察覺到有些異樣，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那么，有興趣來做我的助手嗎？”

小太妹驚訝地看向他，搞不明白話題怎么突然轉(zhuǎn)到這里：“你什么意思？”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她又改口：“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做。”

林素真也知道他什么都不會做，不過并不在意。

“我之前說過，我是一個風(fēng)水師，做的都是些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小事，只要你膽子夠大，也愿意學(xué)，就沒問題。”

小太妹驚訝地瞪大眼，嘴巴大張，一些滑稽。

林素真這話就差讓她拜師了，可是她有些不解，難道他不是沖著自家的傳承來得嗎？怎么反而要教給她？

一定是為了拉近距離，然后騙我交出傳承！小太妹在心里暗暗想，心里有些動搖了。

老高其實不是正常死亡的，可是不知道他死前做了些什么，那些人并沒有來糾纏她，甚至沒有人來問一句老高的死因。

可是這讓她更加憂心忡忡，生怕那些人想起高家還有一個血脈，過來找她。

她自小頑劣，可是家族傳承的重要性是從小耳提面命的，她寧愿死也不要給那些人。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不知道離開了壽材店自己能去哪，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都靠不住，社會上認(rèn)識的那些混混，她也只是為了氣老高，心里清楚都不是一路人。

眼前林素真是她的一個機會，甚至這個機會因為太過美好顯得不真實。

她不由再問一遍：“真的？即使我什么都不會，即使我沒有錢。”

林素真有些好笑，覺得真是小女孩心性：“嗯，但是你要聽話，還有，不能再和之前外面的人有牽扯。”

對于林素真的警告，小太妹真心覺得都不是事兒，她以后肯定不愿意再和那些人牽扯。

她現(xiàn)在心里很矛盾，就像明知那是餌，但是看著那又香又軟的餌，她還是忍不住一口咬上去，不管前路如何。

她只是叛逆，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堅強。

林素真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見她答應(yīng)得爽快，心里也有些滿意。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林素真，一個風(fēng)水師。”

小太妹看了他兩秒，握上他的大手：“我叫高亞楠，很高興遇到你。”

雙方達(dá)成一致，林素真也忍不住多關(guān)心幾句：“要不你先把店關(guān)了吧，不然不知道哪天他們又會來。我那里……”

他頓了頓，想起高亞楠是女孩子，不跟顧軍一樣皮糙肉厚耐操練。

“我也是在小區(qū)租的房子，如果你不介意，我?guī)湍阍僮庖惶住！?

“啊這……”

從出生起就住在這狹小破舊的房子里的小太妹有些受寵若驚，印象里，那些用套作量詞的房間都又大又明亮，一看就知道是他們買不起的。

“沒事，問題不大。”林素真擺擺手，又想起來一件事：“我以后會給你提成的，算是工資了，沒有底薪，我賺多少給你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