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給大哥叫了份泡面，林素真琢磨著自己這也算是入鄉隨俗？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不是那么好合上的，林素真跟著叫張順的大哥認識了不少混網吧的朋友。
張順這些人是附近的本地人，不過和那些正經工作生活的人不一樣，他們是這里的混子。
早些年羨慕那些二五仔，想著闖社會認大哥，上面這些年嚴懲拉幫結派，他們只能灰溜溜回了老家。
“來了都是兄弟，咱們這片是豹哥罩著的，有事就報我張順的名號！”
張順說得十分豪氣，可惜是在林素真給他充了點券之后。
“那就麻煩張哥了。”
林素真從善如流，他一個外地人，也不介意跟這些地頭蛇搞好關系。
當然，他其實很清楚，這些都是面子貨。
張順現在說得豪氣，其實本人只是個小人物，真出事他肯定第一個跑。
不過他也不介意，只是打個游戲，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這個時候的林素真不知道，這些幫派啊大哥啊什么的，才是最麻煩的，尤其是你在這種關系中處于最底層的時候。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和網吧里的朋友打游戲，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氣溫突然降低，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漸漸消失，最后只剩下他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
然后是尖銳響起的手機鈴聲，像嬰兒啼哭，女人尖叫，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林素真本來沉浸在游戲里，聽到聲音不耐煩地轉過頭，想問是誰的手機，卻只看到鼠標旁自己的手機。
周圍的環境模糊不清，唯有樸實厚重的諾基亞發出聲音，屏幕卻是黑著的。
林素真皺了皺眉，察覺到身邊的陰氣含量嚴重超標，尤其是手機，就像突然成了陰氣的源頭一樣，源源不斷冒著陰氣。
林素真從口袋掏了半天，掏出幾張紙幣和一張符。
他右手并作指刀夾著符紙，另一只手去拿手機。
手機的觸感十分冰冷，和純粹的金屬制品不一樣，這種冷會隨著皮肉滲進體內，凍住四肢百骸。
風水師的歷史上，因為大意死在莫名其妙東西上的風水師也不少。
林素真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又點了外放。
“——滋啦——呲呲——”
對面的信號好像很不穩定，最開始是一段雜音，聽著像午夜的騷擾電話。
“喂？誰啊？”
林素真沒了耐心，又重復了幾遍，見對面還是沒有人說話，就想把手機暗滅。
黑色的小方盒子已經失去了掌控，林素真怎么按都沒用。
一氣之下，林素真掏出手機電池，卻還能聽到手機里的雜音。
他突然醒悟過來，原來這是冥界打來的電話。
他等了一會兒，雜音漸漸消失，響起一個辨不清男女的粗啞聲音。
“林素真？”
被一口叫破名字，還隱藏聲音，來者不善啊。
這樣想著，林素真淡淡應到：“哪位？”
“就是你破壞了我們的好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對面的人怪笑兩聲，聲音更加粗糲難聽。
“哪里哪里，畢竟真老虎和紙老虎還是有區別的。”
林素真面不改色懟了過去，畢竟對面藏頭露尾，說明身份敏感不好怕被抓把柄。
這林素真就有操作空間了，他現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對面被激怒了，試圖用惡狠狠的語氣嚇到林素真。
“小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小小一個風水師惹得起的！”
“有些人讓你消失連嘴皮子都不用動。”
“那么你現在在干什么呢？只會動嘴皮子的家伙。”
林素真懟的十分頭鐵，同時仔細觀察周圍，發現自己還在網吧，但是已經變了個樣。
周圍只有他一個人，除了他用的這臺機子和這塊區域，其他地方都覆上了一層白霜，甚至劣質的墻皮染上了霉菌，在斑駁脫落。
林素真面前的屏幕還亮著淡淡的熒光，但那光不足以照亮黑暗，反而映出林素真慘白的臉色。
林素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怎么樣，但是他一皺眉，對面映出的林素真也一同皺眉。
看來對面的人很有手段，想必不只會放嘴炮，畢竟是能打來陰間電話的勢力。
“你！”
對面似乎要放大招，卻顧忌著什么生生止住，只能換別的方法威脅。
“林素真，天一派前任大師兄，師從酒乞，現在是師門棄徒……”
對面那人報出林素真之前的信息，冷冷一笑，故意問他：“我說得對不對？”
林素真一邊注意著周圍一邊用被激怒的語氣回答。
“就算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樣？只會躲在后面，見不得的家伙！”
林素真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對面的人以為自己戳了他的痛處，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得。
“哼，別以為你現在回國，解決了幾個小東西，認識幾個小人物，就覺得自己已經戰無不勝無所不能了。”
“在有些人眼里，你這樣的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對面的人有些飄了，話里話外大放厥詞，林素真頂多當他是放屁。
不過如果換一個人來，在見識了對方神鬼莫測的手段，又接到從陰間打來的電話，心里多少都有些忐忑。
對面再爆出查到的資料，語氣里滿是貶低，再加上恐怖環境的加持，服軟并不是很難以理解的事。
可惜他面對的是林素真，一個心里滿是仇恨，對自己非常自信的人。
他只需要看透一件事，如果不是自己給對方帶來了威脅，而是真的像對方所說，碾死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又為什么給自己打電話？
對他又是言語威脅，又是精神恐嚇。
估計一會兒還有一只鬼物會趁著他心神大亂之際動手，能殺死最好，殺不死震懾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你，你這樣的才是給我提鞋都不配！”
“你，還有你后面的人，你認為我會放在眼里？”
對面的人還沒有厲害到讓林素真咽下這口氣，語氣里半分不讓的頂了回去。
當然，為了不讓對面起懷疑，他故意裝出一副被恐嚇成功卻嘴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