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有些奇怪，畢竟死了這么多人也應該上社會新聞了啊。

“不知道，每次吸收了他們的魂體我們就陷入了沉睡，等醒了這間出租屋已經打掃干凈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顯然也想到了其中關竅，瞪大雙眼看向林素真，只看到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不待他說什么，一張巨口將他吞下，吞下惡鬼的巨口又變成之前軟乎乎的團子模樣，赫然是不知什么時候被放出來的杜建國。

從男鬼最后的反應，看出他八成沒有騙自己，當然也不排除他地位不夠也全程被蒙在鼓里。

不過就算他說出更重要的信息，林素真也不會放過他，頂多自己和屈婉都不出手，讓杜建國上。

誰說他只能有一只鬼物了？

隨便收拾了一下房子，林素真也懶得搬，左右自己什么都不怕，就這么住著了，房租便宜位置還好。

收拾完一切的林素真看了看時間，見才下午五點，就去附近轉了轉。

他習慣性到了一個地方就去熟悉附近的地形，順便和周圍的鄰居搞好關系。

這里是處老小區，基礎設施還算完善，綠化帶附近有一顆巨大的榕樹，下面有一些石桌石凳，這里的老年人很喜歡在這里聊天下棋。

林素真從小就討門派里的老年人喜歡，對棋藝茶藝這些也有涉獵，很快融入其中。

問起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出租屋，老人們如數家珍，把這里空著的人家都分析了一遍。

林素真很耐心地聽著，一直沒聽到關于他們租的房子的信息。

就在林素真有些想開口詢問時，一個下棋的老人不經意地提起。

“這個時候那間屋是不是又要有租客了？”

眾人一陣靜默，仿佛被提起了什么忌諱，沒有人想第一個開口。

林素真仗著自己年輕，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

“什么那間？還有房間要出租嗎？”

老人們不愿意多說，石桌旁的人群很快就散了。

只有最先問出口的老人收拾棋盤，林素真過去幫忙，把黑白子挑出來裝到相應的器皿里。

“爺爺，那間房子有什么問題嗎？”

林素真裝作不經意地問。

老人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問：“你是307的租戶吧？”

被點破身份，林素真也沒覺得尷尬，很認真的點點頭。

“我就是好奇那么好的房子為什么租金那么低?！?

他笑得有些羞赧。

“我家里窮，老娘每年吃藥還要錢，聽說南洋市工資高就來了。雖然知道那房子有問題，卻還是要了。”

“我心里有些擔心，就想來問問您。”

老人又嘆了口氣：“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家的中介啊，也是造孽哦?！?

“在你之前每段時間就有人搬進307，不過都是外地人，我們也不敢得罪物業，就沒說。”

“那些人估計也知道那間屋子有問題，沒幾天就搬走了?！?

“一直沒出事，我們就不愿意做壞人，說那個房子有問題，卻也一直不敢去那里?！?

林素真點點頭，也理解這些市井的智慧，并沒有告訴老人那些“搬走”的租客已經涼了。

從老人的講述中，林素真知道307之前住的是一個一家三口，男主人是老師，女主人是家庭主婦，兩人有一個五歲的女兒。

后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趁一家三口晚飯后找上門，用斧頭砍死了所有人，被聽到聲音的鄰居報警，后來找到那個兇手時發現兇手也死了。

提起往事，老人不免感傷，為那家人落淚：“那家的男人是個好的，小區里誰家孩子有什么問題也愿意幫忙，那個小孩子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林素真不清楚當年的事不好說什么，只能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安慰老人。

老人也不需要太多安慰，他接著剛才的故事。

后來查出那個兇手剛從監獄里出來，回來發現老婆兒子都死了，一時想不開殺了人。

據說那個兇手的兒子在學校不合群，成績差還經常打架，后來因為什么原因跳樓了。

那孩子的母親想不開，跑去學校想理論，還指著一個孩子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想攔車，最后被車撞死了。

老人有些唏噓，說什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又說好人沒好報。

林素真沒有為男鬼開解的意思，卻也沒有附和，只是跟著沉默。

活人怎么說和死人沒關系，之前的事是是非非知道真相的人已經去了地下，再提起也沒了意義。

大概知道了家里那幾只鬼沒說謊，林素真就將他們拋到腦后，開始在附近閑逛。

期間和張紅綾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又聊了會天，一抬頭發現到了附近的初中。

林素真租的地方是一處老小區，各種設施比較完善，附近還有小學和初中，都在一個校區。

一看就知道和自己沒關系，林素真不打算走近，順著人行道拐了個彎，又走了一段，到了學校的后面。

覺得有哪里怪怪的，林素真抬頭張望了一下，將目標鎖定在身邊的初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一點隱隱約約的怨氣，不重，卻有壯大的跡象。

若有所思看了眼學校，林素真突然想起現在的學校有的是建在墳場亂葬崗這樣的地方上面的。

風水師的直覺從來不是無的放矢，林素真繞著學校走了一圈，并沒有感受到屬于墳場、亂葬崗的兇煞氣。

又回到之前的路口，林素真往學校里面看，只能看到教學樓的窗戶里，安安靜靜寫作業的初中生。

將這點奇怪的感覺壓在心底，林素真又沿著人行道走下去，將小區及周邊地區逛了個遍，知道了附近的片警執勤的地方，還有一些角角落落里抽煙的混混。

心里大概有了底，林素真又去一旁的飯店吃了頓飯，在附近的商店買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一些食材，這才回去。

看了看銀行卡里的余額，扣除交三押一的租金，還有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林素真隱隱有種緊迫感。

搞錢一事迫在眉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