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瀚云是聽出范涵嫣沒說完的話是何意的，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是真心想與你合作，你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你想對付睿親王，保護好范府，光靠你一人是不行的。你并不知，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有多少。光是潛藏在暗處的敵人，便能算計得范府尸骨無存。”

范涵嫣直言道：“我無法相信你！先不說你我的關系淡如水，單是你對我家的算計，便足夠我對你防備。”

重生回來，她才知，暗處藏著很多對她家虎視眈眈的人。情況，比她所知的要糟糕很多。

封瀚云：“你我各取所需。你我皆不可能對外說我們兩個合作的事，而我又能提供你所要的消息。如何？你要與我合作嗎？”

范涵嫣稍作思考，道：“請邪王殿下容我考慮考慮。”

封瀚云爽快的答應了：“范大小姐要相信，我絕不會害范府。”

范涵嫣淡漠道：“這世上，只有真正的家人不會害自己。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包藏禍心！”

封瀚云輕點幾下她的眉心：“年紀輕輕便總愁眉不展。便是天大的事，也有高個兒的頂著，你煩憂這么多做什么。”

“若外人包藏禍心，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是了，何必為那些人壞了自己的心情。有這個空，你不如多陪我聊聊天。”

范涵嫣用力的拍下封瀚云的手，冷戾道：“邪王殿下再動手動腳，我便砍了你的手腳！”

封瀚云只覺得自己的手腳如被砍斷般，疼得厲害，范涵嫣是說真的：“你怎這般心狠？”

范涵嫣：“我更心狠的都做得出來，你要試試嗎？”

封瀚云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試，他又不是嫌命長：“來說第二件事。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盯著柔姨娘母女的事，已被他人所察覺。便是那院落，也被遺棄了。”

范涵嫣聞言，面色微沉：“你在我范府有探子？準確說，很多人在我范府有探子？”

封瀚云點頭：“這件事，范將軍夫妻和范大少爺是知情的。其中，大多數的探子是在他們的掌控中，只有極少數的探子他們不知，包括柔姨娘母女的事。”

見她的臉色更深沉，他繼續道：“范府的重要性，比你所想象的還要重要。我來慢慢和你說，讓你更明白范府有多重要。”

范涵嫣：“請說。”

封瀚云：“你可知手握十萬兵權，意味著什么嗎？”

“知。手握十萬兵權，便是隨意扶持一個皇子，這位皇子也能登基為帝。”說到這里，范涵嫣冷眼看封瀚云：“這是邪王殿下的目的？”

封瀚云失笑：“我對那位置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倒是有興趣做點旁的。你以為，當皇帝真的很好？”

范涵嫣反問道：“不好嗎？萬萬人之上，手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范大小姐可知，當皇帝要付出的是什么？”

“付出什么？”

“家人，親情，信任，溫暖和快樂。成為帝皇后，身邊的人對你會有數不盡的算計。他們不會再真心待你，只會想著從你身上榨取價值，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你，要防備著他人算計自己的位置，不敢相信任何一個人，很心累的。”

范涵嫣不相信封瀚云對帝位沒有任何想法，但她并未再問：“邪王殿下請繼續之前的。”

封瀚云是看出她的不信任的，也不在意：“說句不好聽的，手握十萬兵權的范將軍，便是要謀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陛下自詡自己是千古明君，看似對朝臣都很好。實際，陛下猜忌心重，心眼較小又自大好面子。范將軍這些年主動交還兵權失敗，便是陛下不想旁人認為是他在逼范將軍，也是不相信范將軍是真心要交還兵權。”

“加之，陛下還未完全掌控軍隊，而范將軍在軍中威望太高。所以，陛下不肯收回兵權，也是陛下想尋個最穩妥的方法一箭多雕。”

范涵嫣終于明白承德帝不肯收回兵權的原因了，她所了解的，真的太少太少。

從今以后，她必須要盡可能的打探到一切消息。

封瀚云：“陛下在范府安插了不少的探子。就拿當年范夫人懷著范大少爺曾出事來說，便是陛下的算計，為的是要范夫人一尸兩命，從而算計范將軍。”

這是陛下慣用的手段。

撕拉一聲，范涵嫣手里的繡帕被撕成了兩塊，她眼神陰戾，好一個陛下！

封瀚云淡淡的看一眼：“拉攏了范府，不止是得到十萬兵權，還有百姓的擁護，這是睿親王等人最想要的。”

“陛下表面寵愛睿親王，便是要用睿親王來算計范府，景家等等的家族。”他停頓一下，又道：“今天先說到這里，你消化消化，改日我再與你細說。”

范涵嫣福了一禮：“多謝殿下告知我這些。”

她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了。

局勢，比她所知的要危險得多。

封瀚云邪肆笑著：“范大小姐不如來點實際的感謝？比如，陪我轉轉，或者吃個飯什么的。”

范涵嫣展顏一笑：“好呀。”

這笑容如百合花盛開，迎面一陣清香襲來，差點兒晃花了封瀚云的眼，他驚訝：“你同意？”

范涵嫣點點頭：“同意。”

封瀚云心生古怪：“你這般輕易答應，反倒讓我于心不安。”

“瞧邪王殿下說的。我是想真心感謝你，若你不相信便算了。”

“……我相信。那我們何時一起吃個飯？”

“請邪王殿下稍等片刻。”

封瀚云見范涵嫣走到梳妝臺前，以為她是要打扮一番：“好。”

范涵嫣拿起一樣東西走到他面前，塞給他：“這是飯錢，請邪王殿下一個人慢慢的吃，吃好點，多吃點。”

封瀚云看著手里的一百兩銀票，哭笑不得。他就說，范涵嫣怎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他，搞了半天是在這里等他。

“范大小姐，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地道？”

范涵嫣無辜臉：“邪王殿下這話可不對了。我這也是請你吃飯吶，且一百兩銀子能吃得很好的。若是你嫌不夠，那我忍痛再給你一百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