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歌卻撇了撇嘴，好歹她也是穿越人士，這種戲碼聽多了好嗎，只是可惜了那個可憐女子，白白搭上一條命。

陳長歌對這種事的細節不感興趣，她追問道：“那另一個人呢？不會也是這樣的吧？”

君慎衍道：“不是，另一個是個老婦人，她是另一個女子的親娘，那個女子進入青樓，不是行差踏錯，也不是為人所害，她是自愿的，因為她的親娘患了重病，孤女寡母，除了賣身，她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陳長歌沉默了片刻。

這倒是個可憐人。

如此一來，事情倒是明了了。

誰說婊子無情？

這兩個女子，一個為了愛人鋌而走險，一個為了病重的母親不計生死。

能讓青樓女子不惜付出生命的，也唯有“情”之一字了。

無論愛情，還是親情。

不過……

陳長歌看向君慎衍：“光靠這兩個人，還不足以指證君陽羨吧？”

君慎衍點了點頭：“君陽羨做得很聰明，他沒有直接去接觸那些青樓女子，而是交給了手下的人去做，我們通過層層追查，已經掌握了鐵證，這件事和戶部侍郎有脫不開的關系！”

“沈云柏？”陳長歌脫口而出。

君慎衍點了點頭：“巧的是，沈云柏和死去的那三個人剛好有仇，不僅是這一次派青樓女子毒殺，我還追查到，他之前還派出去刺客想要刺殺那三人，只不過是失敗了，才換成了利用最不起眼的青樓女子來做這件事。所以這件事，他百口莫辯！”

陳長歌點了點頭，她盤算著，戶部侍郎是二品要員，可惜她上輩子格局太小，一心只想著自己拿了女主劇本怎么著都能風生水起，因而根本沒關心過君陽羨手底下到底有哪些勢力。

這個沈云柏還是她偶然一次看到兩人暗中來往才有印象的。

戶部侍郎算得上是朝廷要職，損失這么一員大將，對于君陽羨來說，也足夠傷筋動骨的了。

陳長歌道：“那你去忙正事去吧，正好我也打算出宮去一趟鎮國將軍府，婉兒的娘親病重，我與婉兒關系親密，也該前去探望一二。”

聞言，君慎衍卻沒有放她走，而是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陳長歌偷笑了一下，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里，便踮起腳尖，在君慎衍臉上親了一口。

君慎衍卻還是不放手。

還不滿意？

陳長歌琢磨著，又踮起腳，在君慎衍嘴巴上啄了一口。

君慎衍傲嬌道：“這只是利息！”

陳長歌大大方方道：“好的呢，夫君，妾身今晚乖乖在家等你哦~”

君慎衍眸色倏地變得深不見底，他聲音喑啞：“我真想……”

陳長歌可不敢再聽下去了，雖然她知道君慎衍不會這么沒分寸，但是萬一走火呢？

她趕緊從君慎衍懷里溜了出來，然后像只小狐貍一樣噠噠噠就跑遠了。

君慎衍摸了摸自己的唇，眼底露出一抹狠色。

這個女人，永遠是他的，也永遠只能是他的！

任何想要覬覦的人，他都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陳長歌從宮里出來，也沒有回王府，而是吩咐馬車往鎮國將軍府去。

不想，她還沒有走出太遠，王府的下人就匆匆迎了上來。

陳長歌認出來，這正是她今早派去鎮國將軍府的人！

她心底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人一見到她，立刻就道：“九王妃，鎮國將軍夫人她……去了。”

陳長歌指尖緊了緊。

鎮國將軍夫人病重已久、藥石罔效，能拖這么久，也實在是所有人都盡了全力的結果，如今去了，倒也不算意外。

她只是擔心蘇婉兒。

蘇婉兒性子跳脫，行事作風與其名字完全不符，偏偏鎮國將軍明明是名武將，卻希望養出一個溫婉賢良、知書達理的女兒，才會給蘇婉兒取這么一個名字。

但蘇婉兒偏偏愛好舞槍弄棒，可想而知鎮國將軍對她有多不滿。

不過將軍夫人倒是看得開。

在她眼中，女兒只要健康、快樂就好了，別的一概都不重要。

所以從小到大，蘇婉兒和母親的關系都特別好，她極度依戀自己的母親，只怕如今將軍夫人去了，蘇婉兒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陳長歌趕緊安排道：“你們回府去準備吊唁之禮，我先過去。”

“是！”

陳長歌今日為了襯托皇后，刻意打扮得素凈，如今前往鎮國將軍府吊唁，倒也不用另換衣服。

鎮國將軍府距離皇宮不遠，陳長歌到的時候，鎮國將軍府已經掛上了白籌，陳長歌帶著紫嫣說明來意，府中的下人立刻把她們引進去了。

雖然鎮國夫人剛去，還沒到發喪的時候，不過陳長歌既然是蘇婉兒的朋友，提前來雖然于禮不合，但也無傷大雅。

鎮國將軍府已經哭成了一片，鎮國夫人一直待人和善、處事公正，鎮國將軍府的下人都很敬重她。

蘇婉兒已經哭暈過去兩次了，小的時候鎮國將軍常在外面忙公務，加上父女倆感情本來也不好，所以蘇婉兒可以說是母親一手帶大的。

她很難接受母親已經離她而去的事實。

陳長歌來到房間，蘇婉兒的侍女正在照顧她，兌了糖水給她喝，陳長歌接了過來，親自喂給蘇婉兒。

蘇婉兒一看到陳長歌，眼淚立刻止不住，她一把抱住陳長歌：“長歌，嗚嗚嗚，我……我母親……嗚嗚嗚嗚……”

陳長歌反手緊緊地將蘇婉兒也抱住，一邊拍著她的背：“沒事，想哭就哭吧，不過，可別哭壞了身子，你母親最疼你了，你要是哭壞了，你母親在泉下，怕也是心痛難當啊！”

蘇婉兒抽抽搭搭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略微緩過來：“長歌，你說得對，我不能讓母親泉下難安！”

話雖如此，但是蘇婉兒的眼淚卻還是止不住。

陳長歌無奈，只能讓蘇婉兒多喝點糖水。

畢竟這種事情，換誰都是無法接受，怎么勸慰也都是徒勞的，真正能撫平一切傷痕的，只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