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慎衍的話語算是圓場。

陳生沉思一二也就點頭應下。

幾人一同到的御書房。

旭帝氣得直接將手頭旁邊的墨硯砸在了地上，“太傅真的是好?。∵@什么都敢做了??！”

陳生就連躲都沒躲開，直接讓那墨硯砸在了自己的腳上。

君慎衍生怕這君臣二人生了間隙，忙拱手上前，“陛下，興許陳大人也是為了您好！”

旭帝冷冷地從鼻息之中哼出一口氣來，“好一句為了朕好，這怕不是想要朕的命！”

陳生不吭聲。

君慎衍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下陳生，“這，不如先談談之前太傅大人說的那件事吧。”

旭帝又是一聲冷哼。

這兩人都不說話，君慎衍身處中間也顯得有幾分尷尬。

君慎衍清了清嗓子，“太傅大人這是調查過了？所以才出來說的吧?！?

陳生點頭，“自然是調查過了。其實……”

他說著停頓下來，看了一眼旭帝，又轉了話題，“無論如何，五王爺沒有任何旨意便躲在暗處，這件事定然是要好生查明?！?

“臣知曉皇上是心疼五王爺，但臣也希望皇上知道，規矩就是規矩。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這可不是簡單地說說！”

旭帝緩了過來，他也明白對方言語意思，只不過當時一口氣沒緩過來，所以才會這么對陳生。

“行了，你不就是想要讓朕懲罰老五么？”旭帝擺擺手，“臣罰他幾年俸祿，可行了？”

陳生沒吭聲。

旭帝氣得胸口起伏很大。

陳生說，“陛下，您讓殿下先出去，臣想和陛下好生談談?！?

陳生算是旭帝的伴讀，不過年歲都比旭帝大了十歲左右，因而許多事情倒也只有他敢和旭帝說。

旭帝眉頭一皺，揮揮手，“太子，你先出去吧?！?

君慎衍雙手一拱，轉身往外走去。

旭帝看著眼前的陳生，“行了，你到底想說什么，你直接說吧。”

“陛下心疼五王爺，臣能理解。但陛下可曾想過，五王爺同七王爺一直都是對著太子殿下步步緊逼，現在太子殿下可能還會看在您的面上饒過他們。”

“如若等您真的駕鶴西去了，五王爺，七王爺依舊做不該做的事情……那可就是刀落頭點地了?！?

這句話讓旭帝沉默。

陳生又更進一步地說道，“陛下，您可要想明白了！”

旭帝的手抵著額角輕揉。

過了一會，旭帝才緩緩地嘆了口氣，“行了，朕明白你的意思。難不成要朕直接將老五殺了不成？”

“不，殺雞儆猴，也不一定真的要把雞給殺了。只要讓人知道，這雞死了就好?！?

旭帝眉頭皺起。

陳生比了一個手勢。

……

君慎衍安安靜靜地站在外頭等著。

旁邊的太監都連忙拿了椅子過來，“太子殿下，這陳太傅興許要和皇上好好談談，您先坐下，再吃點東西?！?

“嗯?！本餮茏潞竺蛄丝跓岵?。

再過一會，陳生從書房內走出。

他朝君慎衍投去一個視線，君慎衍不動聲色沒有半點動靜，他用手指頭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太子殿下，陛下讓您進去?！标惿斯傲斯笆?。

君慎衍嗯了聲點頭應下。

陳生轉身離開。

兩人甚至于連擦肩而過都不曾有過。

御書房內飄散著淡淡地龍涎香。

“父皇。”君慎衍喊了聲。

旭帝瞥了一眼君慎衍，下顎微微抬起，“你坐下吧，朕正好有些事倒是想同你好生談談?！?

“是?！?

君慎衍老老實實地坐在旭帝正對面。

在他印象之中那個高大雄偉的父皇，此時此刻倒是已然花白了的頭發。

本來還格外挺直的脊背如今也漸漸地佝僂。

君慎衍老老實實地坐著等著。

而旭帝則是在打量著他的面容，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是不是會覺著朕在偏袒，偏心老五和老七?！?

“兒臣不敢?！?

“不敢，那就是會了?！?

君慎衍沒吭聲。

旭帝嘆了口氣，“朕不過是想要你們幾個兄弟能夠和睦相處，朕不希望到時候你和朕一樣。但似乎……朕的所作所為倒是……成為了你的困惑。”

“老五會為了他做的事情而付出代價，至于老七，再看看吧。興許他會改的?！?

“你是朕最為看中的皇子，朕也希望你能夠有個好的未來。”

說著，旭帝的手重重地壓在君慎衍的肩身上。

君慎衍還能說什么，只能雙手抱拳，低頭，“是！”

對于這兩兄弟，從來都只有旭帝才有能處理的權利。

自己說再多，都不如旭帝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還不如不說。

旭帝又說了一些話才讓人離開。

等回到太子府時，早就等候多時的陳長歌快步走了上來。

“沒事吧？”陳長歌問道。

她知道今日上朝定然是為了之前胡人的事情，所以也擔心，不確定到底會不會出事。

畢竟，這似乎看著證據確鑿了，就差沒直接將君慎衍壓下去了！

君慎衍搖搖頭，“沒事，真相大白了。”

“嗯？”陳長歌不解看去。

但君慎衍瞧著很是疲憊，她也不好再多問對方。

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紫嫣火急火燎地從外頭走了進來，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太子妃，陳長樂被人送出去了！”

“嗯？”陳長歌正翻看著手中書籍，瞧著對方面上難得的高興神色，輕搖搖頭，“我們本來同他關系就不多了，她是不是被人送出去，倒也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系?！?

紫嫣神秘兮兮地湊到陳長歌的身邊，小聲道，“那如若我告訴您，五王爺和陳長樂都被廢黜成為平民了呢！”

“什么？”

這消息砸下的時候，就算冷靜如陳長歌也有幾分坐不住了。

她立馬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紫嫣，“你說什么？你說的是真的？”

紫嫣立馬點頭，“是，真的是真的！這圣旨可都下來了，街上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呢！”

陳長歌又坐了下來。

她整個人都有幾分恍惚。

這算怎么一回事？

旭帝之前不是一直都保護著么？怎么轉眼間倒是舍得將人廢黜了？

再聯想到昨日君慎衍回來時候的情況，陳長歌頓時覺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