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慎衍順著陳長歌的視線看過去，蹙眉，“蘇婉兒……你和她還很要好？”

“要好談不上，只是保持著來往罷了。”陳長歌斂眉，透出一些落寞。

她原本以為蘇婉兒會和她是好朋友，沒想到她萬般開解，從中調停，反而成了錯誤，將蘇婉兒推得越來越遠。

“人與人之間，不一定都能相處的。”君慎衍握了握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看著她皺皺的小臉，忍不住湊上前，蹭蹭她的額頭，說著肉麻的情話，“而且，你還有我。”

陳長歌果然被肉麻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手指抵著他的額頭把他推遠一些，故作嫌棄，“你現在是太子殿下了，請注意形象。”

“不用，你就是我的形象。”君慎衍的情話一天比一天厲害，讓陳長歌招架不住，好一個后來者居上。

她推開他的臉，打算再去核對一下明日醫館開業的細節。

還沒轉身，一直沉默的紫嫣卻忽然開口，“啟稟太子妃。”

“說。”陳長歌還沒太習慣她這么叫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

“奴婢看蘇婉兒的眼神不悅，明日還請太子妃小心。”紫嫣一板一眼地叮囑，煞有其事。

陳長歌卻立刻注意到另一件事，“你不和我去？”

“……奴婢明日要帶久安去挑選私塾。”紫嫣提醒著，語氣似乎有些無奈。

忙得不可開交的太子妃這才想起來回來后就將久安交給紫嫣帶，反正有君慎衍在，陳長歌身邊大概率也不會出現什么危險。

“嗯，你帶她去吧。”陳長歌點頭應了。

醫館開業當天，為了吸引更多的人，陳長歌干脆帶上面紗開始義診，藥物也減免一半費用，老百姓迅速集結。

平時舍不得花錢，有個小病小痛都不敢看的百姓們蜂擁而至，堵得醫館水泄不通。

陳長歌沒料到有這么多人，迫不得已求助君慎衍去請來兩個太醫院的小太醫救場。

君慎衍哪里會拒絕，立刻出發，但擔心醫館安危，便不情不愿叫來路昊暫時保護陳長歌。

“放心，我會保護得好好的。”路昊大力拍著君慎衍的肩，絲毫沒有面對太子的自覺，有陳長歌給他撐腰，他當然有恃無恐。

君慎衍越發不悅，冷哼一聲迅速離開。

看著兩個男人和小孩子似的，陳長歌無奈搖頭，在病人脫外套的間隙低聲對路昊道，“你不要故意逗他了，他可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路昊眼里早就沒有這些尊卑，肯答應皇上的封賞也不過是為了留在陳長歌身邊，當然這些她并不會對陳長歌說。

“算了。”陳長歌嘴皮子也說干了，扭頭正打算繼續看病人，路昊忽然臉色一變，猛地把她往后一拽，自己則傾身向前，一把握住那個病人的手腕。

路昊一用勁，病人手腕痛得大喊一聲，手里的匕首也落在地上，清脆的“咣當”聲讓醫館短暫沉默一瞬，隨后病人們跟炸開了鍋似的四散逃開。

回過神的陳長歌連忙示意侍衛穩住病人，自己則看向那個刺客，“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刺客并不會回答這些，只盯著她，見偷襲不成，反手扭開路昊桎梏他的手，打算逃走，路昊大手立刻握住他的臂膀，死死捏著，不給他逃竄的機會。

“誰派你來的？”路昊的逼問就比較粗魯，嚇得病人身體直抖。

而那刺客見自己逃不了，直接咬開舌底的毒藥，打算自盡。

在醫館還能讓他自盡了？

陳長歌立馬蹲身進行急救，手法熟練，看得病人逐漸忘記害怕。

好在毒藥還未擴散，陳長歌又搶救及時，刺客喘過一口氣來，一睜眼看到陳長歌的臉，嚇得哽住，又經驗自己竟然沒死。

“任務失敗就失敗，也沒必要尋死覓活。”陳長歌心態還挺好，作為一個被刺殺的人安慰著刺客。

刺客更是莫名，但才解了毒渾身沒什么力氣，又無法掙脫，只能虛弱地躺在地上嘴硬，“你直接殺了我吧，我不會透露任何情報的。”

“哦。”陳長歌面無表情地答應，命人將他抬到里面床上，吩咐侍衛去照顧。

等處理好這爛攤子，她才扶好桌椅，施施然坐下，敲敲桌面，“還有人要看診嗎？”

原本大家對她的實力還半信半疑，但才目睹了一場妙手回春的救治，大家都心悅誠服，也不管才有人行刺，立刻涌過去排隊。

陳長歌更忙了，好在君慎衍及時叫來了兩個年輕太醫幫她分擔。

君慎衍本來還在笑著和陳長歌打招呼，可余光瞥見磕破的桌角，眼神瞬間收緊，“有人搗亂？”

“嗯，打算服毒自殺，我給救回來了，在后面躺著呢。”陳長歌仿佛沒事人似的頷首示意。

聞言君慎衍立刻怒氣沖沖地朝后去。

隨后外面的病人和侍衛便聽到一陣陣隱忍的悶哼聲，以及拳頭打在身上的清脆聲。

片刻后，君慎衍重新走出來，擦擦手，臉上厲色轉晴，在陳長歌身邊坐下，“是蘇嬪的人。”

這句話聲音很低，陳長歌診脈的手一頓，不動聲色點頭表示明白。

這一忙一天過去，眼看著暮色四合，病人終于清空，陳長歌長長伸了個懶腰，整理著記錄病人情況的紙頁，往后面走去。

怕刺客逃走或者再次自殺，侍衛將刺客五花大綁在床上，又被君慎衍修理一頓，此刻相當虛弱，余光看到陳長歌走進來，下意識抖了抖。

“休息得還好嗎？”陳長歌聲音竟然還很溫和。

“……”刺客抿唇。

“太子說你是蘇嬪的人。”陳長歌壓根沒指望聽到他的回答，兀自走過去，坐在床沿，眼睛忽然定定看向他，“你不是對吧。”

刺客猛地睜開眼，眼里有一瞬間的不可思議。

陳長歌搖搖頭，“看你這生澀手法，就知道你不是蘇嬪的人，蘇嬪那個人雖然自己動手不怎么靠譜，但找人可是都找得頂尖水平。”

這句話一出，刺客又驚又怒，既驚訝于她的敏銳，又惱怒她暗示自己專業不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