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娘自然十分高興。
廚房里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飯菜,一家人坐在桌上,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若是能夠一直這么下去也好,只是有些人見不得別人過得比她好。
飯桌上謝柔兒倒是沒怎么說話,扒拉了幾口之后,便說要去給謝悅歌收拾房間,便先行離開。
謝柔兒前腳剛剛走,謝悅歌叫來銀春,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飯。
其他的人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不過葉玄燁卻在謝悅歌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微妙情況。
見謝悅歌如此神神秘秘,他也想要看看謝家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便看破不說破。
飯后,謝道東最近醉心于下棋,研究了幾本棋譜,已經(jīng)下得出神入化,就連老丞相都不是他的對手。
知道這京都上下葉玄燁乃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日好不容易登門一趟,他可得抓住這次機會與對方一較高下。
硬是拉著葉玄燁陪他一同下棋。
大哥謝道凌和二哥謝道嚴有正事在身,兄妹幾個在一起聊了幾句,便起身回去。
江十娘將謝悅歌拉到一旁,仔細詢問葉玄燁和謝悅歌的近況,“娘早聽說王爺心狠手辣,不盡人情,你們現(xiàn)在可好?”
身為母親,江十娘格外的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別人家是否受了委屈,著急的想要了解更多。
“娘~”謝悅歌叫的軟軟糯糯,讓人心軟,“王爺面冷心熱,他待我極好,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你們就放心吧!”
聽謝悅歌這般說,江十娘自然是沒有輕易相信。
當今陛下心思敏銳,疑心極重,只要是威脅到了自己地位的人一個不留,安順王,安陽王,安東王先后以各種借口死在屠刀之下,偏偏將葉玄燁留了下來,而且給予攝政王大權(quán)。
如果說他干干凈凈,半點不曾害人命只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沒有哪個娘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如意郎君,即便是知道葉玄燁也許不如謝悅歌所說的那般好,也真切的希望這一切能夠是真的。
江十娘點點頭,伸出手去慈愛地撫摸著謝悅歌的頭發(fā),就像小時候一樣。
茶室里,兩個人已經(jīng)對戰(zhàn)三個回合,謝道東被虐的滿地找頭。
平時像一盤棋,幾乎要三個時辰才能夠得出勝負,如今這三個回合加起來都只用了一個時辰,而且謝道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輸?shù)摹?
這簡直——
不過謝道東也不是個死皮賴臉的人,這一次他輸?shù)眯姆诜嫘膶嵰庹J輸,說道,“王爺,厲害!”
葉玄燁放下棋子起身,冷言冷語并不謙虛,“承讓!”
轉(zhuǎn)身正準備離開,瞧見對方的目光一直不曾從身上挪開,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來,掏出自己隨手揣在口袋里面的一本書。
“你生性聰慧棋法詭譎,若是能夠加以訓(xùn)練,定然會超凡絕倫,到時候只怕我都不是你的對手。”說完,葉玄燁便將手中的這本書遞到謝道凌面前,“這是以我的經(jīng)驗所著,也許會對你有所益處,便是送你的見面禮了?!?
謝道東沒想到自己還能夠收到禮物,立馬接過,滿心歡喜。
下了一盤棋,他便已經(jīng)覺得自己和這妹夫相見恨晚,現(xiàn)在這更是多了幾分好感。
葉玄燁離開剛走到門口便撞上了江十娘,對方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葉玄燁立馬便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想來是在觀察他這個女婿究竟合不合格。
葉玄燁依著禮數(shù)向江十娘娘行禮。
謝悅歌作為丞相之女,身份自然尊貴,但攝政王乃是天潢貴胄,在身份上自然更勝一籌,謝悅歌嫁與對方乃是上嫁,但是葉玄燁這一次依著的卻是晚輩的禮。
江十娘不禁受寵若驚,立馬將對方拉了起來。
這還沒完,只見葉玄燁從衣袖之中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方盒,開來里面裝著一只玉鐲,晶瑩剔透,質(zhì)地細膩,看上一眼,便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江十娘似乎并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
葉玄燁將盒子蓋上直接遞到了江十娘的手中,“這是我與娘子給母親準備的禮物,還望母親收下!”
江十娘聽著葉玄燁對于自己和謝悅歌的稱呼,心中已經(jīng)不甚感慨,這一刻自己心中的疑慮和擔憂已經(jīng)煙消云散。
“你們有心了!即使你們特意準備,那我便收下?!苯餂]有拂了對方的面子,收下東西,放心的離開。
謝悅歌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屋里并沒有他人。
眼看著天色已晚,只怕謝柔兒準備的一場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吧。
奔波了一天謝悅歌當真是覺得有些累了,索性躺在床上,耐心的等待。
沒過多長時間,銀春便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謝悅歌起身給銀春倒了杯水,一杯水喝下,這才緩過神來。
銀春的臉色看上去格外的焦急,她緊緊的握著謝悅歌的手說道,“小姐,我聽見……聽見二小姐和張?zhí)煲萆塘空f這一次要讓您身敗名裂!”
謝悅歌在聽到銀春所說,之后卻是一臉的冷靜,仿佛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過細看卻發(fā)現(xiàn)謝悅歌的眼底流露出來了一絲令人膽寒的冷意。
銀春以為自家小姐已經(jīng)被嚇傻了,再一次開口問道,“小姐,她們……到底想干什么?”
謝悅歌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咱們心狠了?!?
說完謝悅歌便回過頭來,看著銀春問道,“交給你的事情你辦的怎么樣了?”
銀春重重的點頭,“已經(jīng)按照小姐的吩咐辦妥?!?
謝悅歌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滿臉的輕松,“時間不早了,咱們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了才有力氣看好戲??!”
之前謝悅歌給了銀春一封信,讓銀春把這封信交給張?zhí)煲荩簿褪侵x柔兒的表哥,除此之外并沒有叫銀春做其他任何事。
謝悅歌云淡風輕,銀春卻焦急萬分。眼看著謝柔兒就要對自家小姐做出不利的事情來,小姐卻沒有任何準備,如此一來,只怕會落得一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更要命的是,自家小姐在得知情況了之后,卻仍然是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銀春急得直跳墻。
看著銀春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實在是晃的人頭暈,“銀春,你要是睡不著的話就到外面去走走,別在我跟前晃?!?
“小姐,她們——”銀春準備好好的勸勸謝悅歌,不過她話還沒有說完,謝悅歌便接了過去,“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不知為何,銀春在聽到謝悅歌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焦躁的心立馬便安定下來,著了魔一般退出房間。
半夜,已是夜深人靜燈火闌珊。
謝悅歌房間里面的燈突然亮起,隨后房門打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屋里走出去。
葉玄燁以處理公務(wù)為由,單獨僻出了一個房間。
倚在窗邊的葉玄燁將謝悅歌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微微皺眉,二話不說,跳出窗口來到謝悅歌房間,一眼便看見了燭光下的那張紙條——竹林見。
落款則是沈逸林。
葉玄燁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紙條,眉宇之間浮現(xiàn)出一抹怒色。
果然,她之前的變化不過就是另外一種,從自己身邊逃離的方法而已。
但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他將字條撕得粉碎,轉(zhuǎn)身朝著那抹背影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