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光聽過，還肯定見過。我雖然不在龍山分局干了，但那里的人我認識個七七八八，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找他們出來。”

那女人變了表情，認真打量著侯偉，“你是......警察？”

“以前是，現在不是。”

“怪不得覺得你不對勁呢。”那女人掏出煙盒又抽出一支煙，抱著雙臂靠在墻上，“你們要查呂梁？”

“與你無關。”

“當然跟我沒關系。他究竟犯啥事了？”

“最好別瞎打聽，好奇心可害死貓。”

女人說：“我這人就好奇心重~行吧。你猜的不錯，我剛剛是去見呂梁了。”

“你們認識多久了？”

“也就幾個月。”

“怎么認識的？”

“微信啊，他給我打了聲招呼，然后我倆就聊上了唄。”

“打招呼？”

“就是附近的人呀。小哥，你都不用微信的嗎？”

侯偉厭煩的皺了皺眉，這女人用的還是相當低級的套路，成天開著個附近的人，等人來找。八成是在簽名中寫了暗示性的詞語。“你們多久交易一次？”

“別用這么難聽的詞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和誰見面不都正常嗎？比我小得多的小姑娘玩得更花，我看著都害怕。”

“別轉移話題。”

“這不取決于我，取決于呂梁兜里有幾個子。我可是真正的勞動人民啊，純靠本事賺錢。”

“躺著賺錢也叫本事？”

那女人也不氣惱，抽著煙說：“沒辦法，我這輩子也不擅長別的，就擅長叫幾聲、扭扭腰，還就有人愿意為我這點小把戲花錢，你說氣不氣人？”

“我不關心這個，你跟呂梁相處的過程中，有沒有聽他說過什么？”

“說的可多了，我敢說，你敢聽嗎？呂梁那張嘴就不閑著，跟他辦事最煩的就是他那張嘴，在我耳旁絮絮叨叨的，我還得配合他，煩死個人。”

侯偉不為所動的問：“你有沒有聽他談及過自己的仇人？”

“仇人？”女人重復道。

“對。”

“這個嘛......倒是記不清了，不過如果你能稍稍提醒我一下，說不定我能想起來。”

侯偉從現金中又抽出兩張遞了過去，那女人冷冷一笑，將錢塞進領口里，“好像是聽呂梁說過他有個殺妻仇人。”

“他都說過什么？”

“沒說啥，就是有個王八蛋把他老婆給害死了，他咬牙切齒的，一定要報復那人，說的可嚇人了，要把那人親手剁了，還要把那人的老婆給強了。”

“他真說過這種話？”

“我有必要騙你嗎？小哥，呂梁啥都說，他有吹牛的功夫，把那間破屋子收拾收拾就好了，每次去我都惡心的想吐，但沒辦法，誰我也沒挑客人的權利呀，誰給我錢、我就得服務誰。”

“他最近有提過這名仇人嗎？”

“提過啊，剛剛還提過呢。”

侯偉微微皺眉，“他剛剛說什么了？”

那女人并未回話，而是沖著侯偉手中的現金挑了挑眉。侯偉又抽出兩張遞了過去。

“要是每個遇到的人都像你這么奇怪，那我就不用總去醫院治性病了。”女人悠閑地說。

“回答我的問題。”

女人不緊不慢的說：“呂梁也沒說啥，就是又放了些狠話唄。說什么那男的肯定不得好死，說他們家肯定家破人亡，還說到時候他會狠狠踩那個王八蛋的臉。這種話3歲的孩子都會說，他也就說說了，就跟他那東西一樣，硬起來都費勁。”女人發出惡毒的笑聲。

侯偉厭惡的說：“他有沒有說什么具體的？”

“能有啥具體的呀？他一個窩囊廢，還真敢去報復人家呀？要我說他就是嘴上痛快痛快，根本就不敢干啥。話說你究竟什么來頭啊？該不會你就是呂梁恨的那個人吧？”

侯偉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讓這女人做出錯誤判斷也不是壞事。“你在呂梁家中見過這東西嗎？”

侯偉給女人看了恐怖娃娃的同款照片。那女人打量了幾眼，搖了搖頭。

“你確定沒見過？”

“沒見過。主要是呂梁家太亂了，比我家都亂，跟豬窩一樣，我哪知道他家里是不是有這么一個娃娃？反正我是沒看見。”

“之后呂梁還會找你？”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會找到更便宜的呢。”那女人自嘲的說。

“如果他還找你的話，你多留神留神，看到房間中有沒有類似的奇怪物品，如果你有發現，我會給你獎勵，但你甭想偽造什么糊弄我，我說的夠清楚嗎？”

女人不耐煩的揮了下手，“我知道啦，你這個人還真是變態。呂梁那種貨色，你盯著他干嘛？真是浪費時間，不過你愿意拿錢打水漂，那是你的事，我要是真發現什么了，怎么聯系你？”

侯偉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那女人接過后打量了一眼，隨后塞進拎包里。

“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侯偉轉身就走，身后傳來那女人的喊聲：“那些錢你不給我呀？”

“等你在呂梁家中有發現的時候，我再給你。”

“你這個人真是無趣！”

侯偉拐過街角，才向后張望。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幾百塊錢啊，可能就這么打水漂了，侯偉多少有些心疼。算了，反正花的也是孫浩的錢，有什么可心疼的。把雜念趕走，侯偉向著呂梁家所住的小區走去，漫漫長夜，時間還早得很。

侯偉在車里熬了一宿，早上6點多和趕來的項羽交班，這才疲憊的返回事務所。回到事務所后，他趴在床上，一口氣睡到了中午，饑腸轆轆的他從床上爬起來，去1樓的面館吃了碗炸醬面。

一大碗炸醬面下肚，侯偉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和面館的老板夫婦閑聊了幾句，侯偉打算返回樓上繼續補覺，為晚上盯著呂梁養精蓄銳。不過還沒等他走到2樓，在樓梯上就接到了一通來電。是委托人孫浩打來的。

難不成又出事了？侯偉接通了來電，孫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你不是跟我說孫權已經離開遼江市了嗎？”

這句劈頭蓋臉的質問把侯偉弄蒙了，他眨了眨眼，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孫權啊！他闖我家里去了！”

“什么！？”侯偉徹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