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一場大夢啊...”

捂著腦袋，祁竹從床上坐起身來。

自從正式研習夜之冥想法，祁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更何況是如此具體又回憶過去的夢。

“呼~”

十年光陰，匆匆眨眼間。

長舒一口氣，祁竹掀開被子，不緊不慢換上床旁椅背掛著的常服。

床底陰影伸出，將床上的被子翻了個面，又平整鋪好。

“噗噗~”

拍了兩下被子，陰影滿意的縮了回去。

簡單洗漱，祁竹走進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飯。

窗外天色并不明媚，可以說是陰云密布，廚房內電磁爐和吸油煙機發出并不刺耳的嗡嗡聲，今天依舊是適合平靜生活的一天啊。

把鍋里的寬面皮撈出拌上番茄肉醬，又將小肉丸湯熱好，祁竹關上吸油煙機就直接在廚房吃了起來。

熱氣騰騰的食物，讓已經是青年的祁竹稍稍溫暖了起來。

洗碗刷鍋，穿過客廳回到自己房間，祁竹取下自己掛在房門后的十字雙手劍，涂上保養油后用布細細擦拭。

這是青年在幾年前，還有一點點中二幻想的時候，買來自己做練習用的。

雖然看起來不像專業的練習劍，但勝在結構簡單可靠，皮實耐操，并且便宜。

不過說是為了滿足幻想，自己卻一直堅持揮劍，也許自己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熱愛平靜吧。

不再多想，稍作熱身后，祁竹便走下樓。

對自己住所只是在二樓，且整棟樓都沒一兩個住戶的情況感到些許小慶幸的祁竹，在樓下的空地開始了今日的晨練。

先背著劍在路邊跑兩圈，然后找一個空曠的地方拔出劍，放好皮質劍鞘。

祁竹雙手握住劍柄，右手虎口抵住護手，左手握住劍柄末端配重。

深呼吸后，祁竹左腳跨出將劍扛在肩頭，開始揮劍。

正手全斬，接著反手上撩，再正手撩接反手斬，前三劍向前邁步，第四劍后撤，隨后提劍突刺，收劍重整姿態，不斷重復。

沒有學過劍招套路，只為了讓自己記住該怎么揮劍。

每一劍的銜接并不急促，身形也不算靈活，但動作力求穩準，氣順劍筋。

與此同時，祁竹的呼吸聲卻并沒有因為持續的運動而亂了頻率，只是更加沉重。

一呼一吸間，某種肉眼不可見的力量也隨之起伏，以祁竹為中心，形成了類似潮汐般洶涌的奇觀。

就像在清澈見底的湖面擲出一塊石頭，原本不可見的力量也讓空氣表現出了被扭曲的樣子。

仿佛天人合一，世界都隨之呼吸。

在長久的冥想過程中，祁竹發現，夜之冥想法雖然能讓自己在夜晚獲得極大的加持，但對比之下，在白天自己就顯得無力許多。

這一度讓祁竹陷入被害妄想癥般的惶恐不安中。

將近一整年，只要一見陽光，祁竹便緊張萬分，哪怕一點點意外動靜都能讓他直接跳起來，看誰都是想害自己的樣子。

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某種鬼的樣子。

直到實在是沒有發現自己預想中‘此子斷不可留’之類的劇情在自己身邊展開，再加上不斷冥想充實了自身力量，祁竹才安心了些許。

也是在這之后，祁竹想到了，為什么不能嘗試在白天研究自己應用這力量的使用方式。

思緒回轉，祁竹收起劍慢慢散步，四周回蕩共鳴的魔力也隨著呼吸漸漸平復。

事實證明，通過以冥想呼吸的頻率，在白天調動自身魔力，形成類似波動形式來影響現實的想法，是可行的。

但這也間接說明了，這世界天地間，確實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存在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會因此患得患失了。

無論情況如何，完善自身永遠不會錯。

回到家中，簡單的沖了個熱水澡，祁竹開始了自己日常的魔力操作訓練。

以自身魔力為基點，原本四處飄蕩的水汽匯聚成云霧般的狀態，纏繞在祁竹的身邊，燈光透過其中，折射出朦朧的質感。

控制著水霧擴散又收攏，祁竹換好角落陰影遞上來的干凈衣服。

“嘩~”

明顯漲大不少的水霧猛然收束，從霧氣凝聚成一條于半空中流淌的小河，圍繞著祁竹旋轉。

“嗯...”

感受著水環流淌的波動，祁竹覺得自己的心情都為之舒緩了。

祁竹點點頭，腳下的陰影卷起祁竹換下的臟衣服甩進了水環中，隨后角落處的陰影不甘示落，卷起一袋洗衣粉就撒了些進去。

對此祁竹并沒有太過在意。

這些沒有固定形體卻能夠接觸物體的陰影，是在自己夜晚冥想時溢出的魔力與外界力量混合后，在自己身旁的陰影中沉淀而出現的產物。

一點要歸類的話，可以說是類似使魔的產物。

由于冥想時滲透的魔力天然帶有施法者的意志，所以這些影子與祁竹先天就親近，甚至可以說是意志相通。

又得益于混合魔力的填充沉淀，讓這些影子的本質得到某種升華。

自此，原本無力自控，無法影響物體的無光陰影收獲了屬于自己的可能性。

操作水環將洗衣粉混合均勻，祁竹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衣服隨著水流交錯、碰撞、纏繞再分開。

不使用視覺后，魔力對環境的感知更加清晰敏感。

祁竹并不清楚是不是其他施法者都有一樣的狀態，畢竟自己就沒遇到過其他施法者。

哪怕是對于自己來說，他自己都是珍貴的孤本，這讓祁竹既無奈又慶幸。

感到衣服洗的差不多后，祁竹又打開水龍頭重新引出一道清水，將衣服再次漂洗一遍。

讓水流一會盤成環，一會擰成8，甚至讓它衍生出水構成的簡單花草，又或是花鳥魚蟲。

只可惜稍微復雜一點便無力精細，只能維持在大致的形象上。

也許是因為夜之冥想法不兼容水的呼吸？又或者自己不夠專精？

打個哈哈輕輕笑過，收起衣服，將水流撤走，祁竹把衣服掛上陽臺。

雖然以魔力收走水流，衣服上不可能有殘留，但祁竹還是希望可以在生活中保留這樣的小小儀式感。

只可惜，今天的天色實在算不上好。

陰影在祁竹身旁揮動，靜靜的貼在祁竹腳下，時不時一陣涌動，靠上祁竹的腳踝，又突然消失，仿佛只是幻覺。

......

（第一章·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