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棋語感覺到了臺下眾人聽說自己來滬的目的后眼神的變化,也不已為意,只是微微一笑向前兩步揚聲說道:“各位滬市站的兄弟姐妹們,小弟譚棋語,蒙局座抬愛任命小弟二人為滬市站的行動隊正副隊長,不過行動隊的兄弟們也不必對小弟產生敵對情緒,也請各位行動隊的兄弟放心,因為小弟知道小弟這個行動隊隊長肯定干不長的,為什么這么說呢?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次兄弟接的任務的難度,可以說近些年來,咱國府派來執行此任務的行動高手不計其數,可有人完成任務全身而退嗎?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所以小弟此次執行此任務本就九死一生,如若小弟任務失敗,那不必多說,只能怪一切都是小弟的命數,那這個行動隊隊長一職只能請局座另選賢能啦,可萬一兄弟僥幸得了手,按照委員長的話,完成此任務者不論何人,一縷官升三級,賞金條50根合計500兩,那么各位認為小弟如果官升三級的話,兄弟還會在行動隊隊長的位置上跟各位搶飯吃嗎……?”
聽了譚棋語的這一番分析,臺下眾人心里仔細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那么回事,于是眾人看譚棋語的眼神就又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譚棋語明顯感覺得到臺下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里減少了不少敵意,于是灑脫的笑道:“所以啊,請諸位放心,不管怎么說,無論任務成功或是失敗,兄弟都決計擋不了各位的進步之路的。”
譚棋語話音剛落,臺下邊站起一位身高一米九的壯漢,粗聲道:“啥也不說了,就沖這話,俺老倪認你了……”
王一恒見狀心里也不由得對譚棋語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滬市站眾人對他的敵意,也感覺到驚訝和欽佩,于是說道:“接下來,就由滬站各部門負責人作一下自我介紹……”
話音剛落,臺下便站起一位四十來歲溫文爾雅的酷似教書先生的男子,說道:“鄙人朱寶軍,軍統滬市站情報科科長,希望譚隊長的行動隊與我情報科少不了配合……”。
“朱科長客氣了,這本就是行動隊的份內之事”譚棋語謙遜的微笑著說道。朱寶軍坐下后旁邊又站起來一位貌似彌勒佛,笑容滿面的胖子,年約三十七八歲左右,只是笑容之中隱隱透著精明與八面玲瓏……開口說道:“譚隊長真是年輕有為……方才的一席話聽的兄弟是由衷佩服,兄弟是滬站總務科科長賈義良,以后還希望譚隊長多多關照……”
譚棋語也含笑拱手道:“好說好說……賈科長……”
接下來電訊科科長邢純、檔案室主任閔堅、設備科科長劉小寶、行動隊一二三四五個組長都一一站起來做了自我介紹,最后由王一恒站長做了最后總結說道:“譚隊長,現在站里大家除了行動隊六組組長艾文宇因在武進縣執行任務,別人你都已經見過了,就先熟悉一下環境吧”。接著命令行動隊一組組長焦賀賀帶著譚棋語二人熟悉行動隊的隊員及宿舍后便宣布散會。
當晚,五個行動組組長便在滬市XH區一家高檔酒樓里為譚棋語姬惠二人舉行了一場接風宴,參加者除了譚棋語姬惠之外,還邀請了情報科科長朱寶軍、電訊科科長邢純。
邀請這二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下午一組組長焦賀賀帶著譚棋語熟悉隊長辦公室及值班室時私下里告訴譚棋語,滬市站目前為了自己的利益幾位科長之間私底下是互相拆臺,鬧得是丑態百出,也只有情報科科長朱寶軍電訊科科長邢純這二人平時做事還算中規中矩,也沒有與任何人拉團結派,還算是能做事之人……
而受到譚棋語的邀請,朱寶軍和邢純也是非常詫異,沒有想到這位新來的行動隊隊長會邀請自己參加行動隊的接風宴,但抱著借機近一步觀察這位新來的行動隊長為人的念頭,倒是沒有回絕。
當天晚上八點,老正興菜館XH區分店二樓德興廳內,譚棋語、姬惠、朱寶軍、邢純、以及行動的幾個組長焦賀賀、姚騰、滕兆剛、倪倉盛、陳圣國、共聚一桌開懷暢飲,氣氛是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不多時已經是酒過三巡喝的面紅耳赤的朱寶軍站起身舉起酒杯大著舌頭說道:“譚……譚隊長,今日真是慚愧,應該……應該是我們替譚隊姬隊副你們接風洗塵才是……怎滴好讓譚隊長你邀請我們赴宴……真是失禮了……這樣…明晚…明晚還這里……鄙人做……做東……正式為譚……譚隊長……姬隊副你們再開一桌……我們不醉不歸……今天……感謝啊譚隊長……還有行動隊的幾位兄弟……讓你們破費了……”譚棋語忙一把扶住朱寶軍笑道:“朱科長說的這叫什么話……?既然我們在一個商行工作,那便是緣分……何分你我……?”
聞言邢純嬌笑道:“朱科長你是又喝多了吧?……每次喝酒都嗜酒如命……一喝就多…………”
翌日,譚棋語晃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從滬市站隊長值班室床上醒來,才發現自己昨晚已經不知不覺的喝醉了,如何回來的也已經不記得了……
譚棋語嘴里一邊低聲嘀咕著“我這是咋咯?我咋躺這兒了?這以后可千萬不能再貪杯了,喝酒易誤事啊……古人誠不欺我。”一邊翻身起床,洗漱完畢,推開值班室的門走了出去,一樓兩名值班隊員見到后忙立正道:“隊長好”,譚棋語微微點頭笑問:“嗯……焦賀賀組長和姬隊副呢呢?”
“隊長,焦組長在一組辦公室,姬隊副……應該……應該還沒醒酒起來……”譚棋語聽后哦了一聲,問清一組組長辦公室便朝著一組組長辦公室走去,走到門口敲了兩下開口喊到:“焦組長……”焦賀賀聽到譚棋語叫他,忙不迭的應到:”來了,隊長……”緊接著邊聽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打開后焦賀賀似乎正在洗漱,臉上好像還有殘留的肥皂沫……焦賀賀尷尬的笑笑說到:“早啊隊長……您昨晚酒過量了,兄弟們就把您抬回隊長值班室讓您休息了!”“知道了,昨晚辛苦兄弟們了……”焦賀賀陪笑說道:“不辛苦,這都是屬下們應該做的……”譚棋語一面跟焦賀賀閑扯一邊四處打量這個組長辦公室,話說整理的還蠻像那么回事的,屋里放著一張一米二左右長的黃褐色辦公桌,上面堆積著一摞檔案文件,旁邊放著一個乳白色的陶瓷杯子,里面還有剛泡的西湖龍井茶,還冉冉的冒著熱氣……杯子旁邊有一張一組隊員值班表,還有一支拔了筆帽的鋼筆,平放在表格上……
“焦組長家是哪里的哪一年生人啊?”譚棋語突然問道……
“隊長,卑職今年21虛歲,民國十三年生,江蘇徐州賈汪人的……自幼父母雙亡,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焦樂樂17歲,暫時跟我舅父一家過活……我舅父家住江蘇徐州賈汪鎮荷花街道211號,我弟弟目前在賈汪男子初級中學念書……焦賀賀聽到譚棋語問起他的家庭,便緊張的一股腦把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家庭人員、教育情況全都說出來了……譚棋語笑道:“別緊張焦組長……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焦賀賀說:“隊長,您也別叫我焦組長了,您就直呼我名就行了……”
譚棋語一怔便反應過來笑著道:“行,那我以后就叫你賀賀吧,反正你比我小三歲……”
“好的隊長,您叫著順口就行……”焦賀賀見隊長愿意叫他賀賀分明是親近的意思自然喜不自勝,滿口答應。
“賀賀啊……我問你啊,你們組里有沒有認識滬市警署管戶籍的警察?我想要找人辦點事……但……必須要可靠的……”
焦賀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咱們組倒是沒有……我想想啊……對了……二組姚騰倒是認識一個XH區警署戶籍警員……不過可靠不可靠就不好說了……隊長……我現在去把姚騰喊來……您親自問他吧……”得到譚棋語許可后便跑出房間向著二組方向跑去……
不一會兒焦賀賀就氣喘吁吁的領著姚騰跑了回來,姚騰跑進屋立正敬禮道:“隊長早……隊長您找我……?”
譚棋語又把剛才的話重新又問了姚騰一遍,姚騰聽后便大包大攬的說道:“這點小事啊……隊長您放心……交給我了……”焦賀賀在旁邊說道:“你把隊長的要求聽清了……隊長要的可是百分百可靠的人……”姚騰一聽就傻了眼了,吭哧了半天才說道:“隊長,我和他只是在賭場認識的……可不可靠不好說啊……”
譚棋語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和他的關系怎么樣?這個人為人怎么樣……?”姚騰仔細想了一會兒說道:“隊長……我和他的關系只能算平淡之交……僅僅是在一起喝過兩次酒,這家伙一是嗜酒如命……二是嗜賭如命……三就是色中餓鬼……他們警署的人不都那樣嘛……”
譚棋語聽說后沉吟片刻說道:“好吧……姚騰……你先回去……這兩天請這個戶籍警喝兩頓酒……你就說過兩天你鄉下來的一個親戚想求他辦點事……記住……一定裝成我就是你鄉下的親戚,千萬別讓那個戶籍警察覺出什么問題來,如果此事辦成你和賀賀都將會收到意想不到的驚喜……此事我得向站長匯報一下,站長批準以后再開始進行……”說完便起身往門口走去,臨出門前,特意回身叮囑了一句:“記住了,剛才我跟你們倆說的話保密級別是絕密!”
說完譚棋語出門向樓上走去……只留下焦賀賀和姚騰兩個面面相覷,姚騰想了一會兒才戰戰兢兢的問焦賀賀:“賀賀,你說隊長剛才那話啥意思啊?咋那么嚇人呢?”
焦賀賀想了一會說道:“姚騰……別瞎想……以我從昨天晚上喝酒到今天跟隊長的聊天感覺到……咱隊長人還挺好的,你也別多想……你只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把剛才隊長跟你說的內容全部忘記……跟任何人一個字都不要提……千萬千萬……我猜隊長的目的應該跟他這次特殊任務有關………”
話分兩頭……譚棋語來到五樓后,疾步走到走廊最里面那個房間門口,看著門上那“會長辦公室”六個大字深吸一口氣,醞釀好情緒組織好語言抬手輕輕敲了兩下門后大聲道:“報告……”
片刻,里面傳出一聲“進來…”。
譚棋語推門而入,見到王一恒正坐在辦公桌后面,他的對面就坐著張孝國,不得不說這站長辦公室是真心豪華,屋頂上闊氣的水晶大吊燈,進門后右邊是一座酒吧吧臺,后面放著一排說不上名字的洋酒,吧臺旁邊是三個金黃色豪華大沙發圍著一個明黃色鑲了金邊的的茶幾環形擺著,總之一句話,一進這個辦公室就處處都透著豪氣……張副站長昨天的話還真沒說錯……跟站長的辦公室一比……他的辦公室就顯得不那么招眼了……
王一恒見到譚棋語進來后問道:“怎么?譚隊長……跟幾位行動隊的組長都已經熟悉了……?”
譚棋語立正敬禮道:“是的,站長”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
“站長,關于任務的事情,昨晚我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想請站長、副站長批評指正……”
“哦?……說來聽聽呢……”王一恒聽說譚棋語這么快就有想法了不由的大感好奇,畢竟暗殺白川義則這個任務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軍統滬市站頭上幾年了,雖然局里沒有明確指示讓滬市站直接完成這個任務但畢竟白川義則是滬市派遣軍總司令,又正好是在滬市站的地頭上……這些年來對白川義則的十數次的刺殺失敗……可以說是讓軍統滬市站上下都丟盡了臉面……不管怎么說……滬市站最終一個配合不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所以說王一恒心里比誰都迫切的希望這個白川義則能被鏟除……特別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如果是滬市站的行動隊長……那滬市站不但將會一掃前恥,而且會從此在局本部內揚眉吐氣,包括局座甚至是委員長都將會發電嘉獎滬市站……或許還能有去渝市直接接受委員長接見呢……想到這里王一恒忙急切的問道:“說說看……只要有可能完成這次的任務……站里將會無條件全力配合你……”。
譚棋語挺了挺胸膛說道:“站長……我想過了………之前之所以局里精英高手那么多次的刺殺失敗我總結一下得出以下結論:不是我滬市站不夠努力配合,也不是局里精英不夠拼命。其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白川義則經過這么多次的被刺已經草木皆兵了,其次就是白川義則只要出現在公共場合,方圓幾公里的區域必將會被重兵清理把守,并在所有射程之內的有條件遠距離狙擊的位置都被派兵搜查把守,最關鍵的是這里是淪陷區……他們是主場……他們有條件派出重兵幾公里內搜查駐守防范……而我們卻不行……所以我就在想……既然遠距離擊殺不行,那我們可以嘗試近距離擊殺啊……”
張孝國聽了譚棋語的話后,哈哈大笑道:“你以為就你想到近距離搏殺?我告訴你以前來執行任務的也不乏身手高絕的,也想過近距離搏殺……可你知道為什么沒有成功的?……因為只要是華人就不會被允許靠近白川義則,只要有華人近入到白川義則二十米范圍……不論是誰……都將會被無詢問擊斃……不論是誰……!”
譚棋語聽后笑道:“張副站長,您請聽我說完啊,我知道所有進入白川義則二十米范圍內的華人都會被擊斃……可是……進入的如果是倭人并且是倭人的貴族呢?”張孝國聽聞后愣在那里半張著嘴頭腦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王一恒問道:“你的意思是重金請一名倭人幫我們暗殺白川義則?并且還是倭人貴族?……不不不……不可能……絕無可能……且不說你能不能找到這個替我們殺人的倭人貴族……即使找到了,暗殺后暗殺者肯定會被當場擊斃,你認為就算有倭人愿意去做……那他會寧愿用自己的命去換白川義則的命嗎?”
譚棋語說道:“有這樣的人……”
“誰……?”
“我……”譚棋語堅決的說道,王一恒一愣,道:“可你是華人啊……
譚棋語自信的說道:“可誰又知道呢?……屬下昨天才到滬市,滬市根本沒有認識我的滬市人……剛才我已經問過行動二組的姚騰和一組的焦賀賀了,他們倆就認識XH區警署的一個喜歡賭博的戶籍警,所以屬下已經安排他們倆這幾日盡量與這位戶籍警搞好關系,過幾天再請他喝個酒,屬下準備請這位戶籍警幫個小忙,幫我偽造一份戶籍證明……因此屬下打算跟兩位站長請個長假……這段時間內屬下將會從滬市站消失一個多月……可是也希望站長能夠密令站里所有人員,從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場所任何人面前提起有我這個人,只當忘記我這個人。這關系到這次任務能否完成的關鍵……”。
“這沒問題,張副站長,你去集合一下站里所有認識譚隊長的人,把譚隊長的意思以我的名義傳達到每一個人,并且傳我的命令,此事被設為絕密,如有任何人泄露,不論任何人泄密者及他的家人都將依照軍統局家法受到最嚴厲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