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人走得很快,仿佛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著。
陳仙沒有著急走,他繼續在客棧里緩慢打坐修煉,磨煉劍氣,淬煉身體。
兩天后,開心客棧!
客房內,陳仙睜眼起身,這兩天的修煉,肉身又強橫了一點,全身的氣血熾熱中帶著鋒芒。
他身材并不高大,很消瘦,卻又充滿著力量感,只是空中虛握,空氣中就有爆炸聲,仿佛可以打爆空間的力量讓陳仙很滿意。
拿起橫放在膝蓋上的鐵劍,陳仙打開房門,他準備走了。
沒有目標,沒有目的,憑感覺走。
陳仙買了一匹馬,那是一匹老馬。
陳仙很滿意,滿意極了。
能夠買到這匹老馬,讓陳仙很高興,這是一匹可以讓他悠然自得的馬。
這匹老馬,歲月在其身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如同一位久經風霜的老友,靜靜地陪伴著他。
馬背上的鞍韉,早已被時光磨得圓潤光滑,每一次與身體的接觸,都仿佛是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
而陳仙腳下的靴子,同樣見證了無數風霜,卻依舊堅韌地支撐著他,走過千山萬水。
陳仙的新劍配新劍鞘,他的劍鞘,是嶄新的,如同初生的朝陽,熠熠生輝。
劍未出鞘,卻已能感受到其鋒芒畢露,仿佛隨時準備劃破長空。
而他的衣衫,也是新換的,衣袂飄飄,隨風起舞,為他增添了幾分飄逸與灑脫。
劍鞘輕敲著馬鞍,發出悅耳的聲響,與夏日熱風的低吟淺唱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動人的樂章。
陳仙的臉上洋溢著愉悅與舒適,仿佛這世間的一切煩惱都與他無關。
舊馬鞍的舒適,舊靴子的貼心,新劍鞘的鋒利,新衣服的活力,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陳仙騎著老馬,慢慢走,馬累了就休息,不慌不忙,不緩不急。
陳仙遇見了一件事,那是一個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很神秘的女人。
那是在開心鎮上,陳仙騎馬走出來時遇見的女人,當時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她笑了,可惜陳仙面無表情。
之后半個月的一天,陳仙遇見了一輛馬車,馬車速度不快,很豪華,不是富貴人家都是坐不起的。
讓陳仙奇怪的是,車廂內時不時探出一雙眼睛,一直偷偷瞟向他。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明亮而深邃,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陳仙已經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這雙眼睛了。
在開心客棧,陳仙就已經遇見了這個人,對她的眼睛自然很熟悉,何況現在,此人一直偷偷看她。
她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柔和。
陳仙不知道這是故意還是有緣。
命運似乎也在暗中相助,第三次遇見她時,是在一家很安靜的飯館里。
這是一家鹵牛肉很不錯的飯館,陳仙到的時候,剛好天氣不是很好,像是要下雨。
陳仙點菜,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走了進來。
一看見陳仙,她立刻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一抹嫣然一笑,那笑容中依然充滿了羞澀與歉意。
如果說在套路這方面有修為等級,恐怕她已經是舉世無雙的天人了。
畢竟,她這一套又一套的,換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恐怕已經沉迷其中了。
這次,陳仙也笑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悄然降臨。
無論這個緣分是好還是壞的,陳仙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陳仙很想看看她的手段。
所以,陳仙雖然離開了飯館,但并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故意放慢了腳步,期待著與她的再次相遇。
果然,她的馬車最終還是趕上了陳仙。
陳仙不知道她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陳仙還是對她挺可惜的,運氣不好遇見他。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反正他們已經再次相遇了。
陳仙輕輕地拍了拍馬背,仿佛是在向這位老友表達著感激之情。
暖風漸漸變得有些涼意,纏綿的夏雨忽然從夏云中灑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衫。
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陳仙走了過去,發現車簾已經卷起,那是一雙迷人的眼睛,此時正在靜靜地凝視著他。
她的瓜子臉上沒有施任何脂粉,卻依然美麗動人;一身衣裳艷如紫霞,仿佛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人間。
她指了指自己纖秀的雙腳,又指了指他身上被打濕的衣衫。
她的纖手如同春蔥般細嫩,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陳仙沒有客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廂,她立刻點了點頭,嫣然一笑,車門已經為陳仙敞開。
車廂里舒適而干燥,車墊上的緞子光滑如絲,仿佛與她的皮膚一般無二。
陳仙下了馬,跨入了車廂。
讓他的老馬走在馬車后面,它很有靈性。
雨下得纏綿而綿密,仿佛在為他們的相遇而歡歌。
在夏日帶雨的涼風里,老天總是喜歡安排一些奇妙的事情,讓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相聚。
沒有絲毫的勉強和多余的言語,他們仿佛天生就應該認識彼此,天生就應該坐在這個車廂里。
寂寞的旅途因為有了彼此的陪伴而變得不再寂寞。
陳仙正想用衣袖擦干臉上的雨水時,她卻遞給他一塊軟紅絲巾。
陳仙凝視著她,她卻羞澀地低下了頭去弄衣角。
陳仙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輕聲說道:“謝謝你。”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不客氣。”
“我姓陳,叫陳仙。”陳仙自我介紹道。
她盈盈一笑:“很好的名字,謫仙下凡。”
然后她的頭垂得更低,聲音輕柔似水,輕輕說道:“袁紫霞。”
突然間,風雨中有馬蹄聲急響,三匹馬從馬車旁飛馳而過。
三個人跨馬而來,三雙銳利的眼睛同時向車廂里盯了一眼。
兩人沒說話,馬已馳過,最后一個人突然自鞍上騰空掠起,倒縱兩丈,落在陳仙的馬鞍上。
然后他的腳尖一點,已將掛在鞍上的劍勾起。
然后身如大鵬,飛馳過去,瞬間追上前面的馬。
這人一翻身已輕飄飄地落在自己的馬鞍上。
然后三匹馬眨眼間就沒入風雨中消失不見了。
袁紫霞美麗的眼睛睜得更大失聲道:“他們偷走了你的劍!”
陳仙卻只是笑笑沒有言語。
袁紫霞咬著嘴唇道:“我聽說江湖中有些人將自己的劍看得就像是生命一樣。”
陳仙依舊笑而不語。她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中仿佛覺得有些失望。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少女不崇拜英雄呢?
如果你為了一把劍去跟別人拼命,她們會認為你是個英雄,也許會為你流淚。
但當你眼看別人拿走你的劍,然后一言不發,她們就一定會覺得很失望。
然而陳仙卻仿佛并不在意這些,看著袁紫霞忽又笑了笑:“看來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不少?”
她搖了搖頭:“不是很多,不過我喜歡聽,同時也喜歡看一些故事。”
“所以你才一個人出來?”陳仙問道。
袁紫霞點了點頭又去弄她的衣角。
陳仙說道:“幸好你看得還不多,不然看多了你一定會失望的。”
“為什么?”她好奇地問道。
“看到的事永遠不會像你聽到的那么美,那么令人向往。”陳仙淡淡地說道。
袁紫霞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又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忽然又有一陣蹄聲急響,卻是剛才飛馳而過的三匹馬又轉了回來。
最先一匹馬上的騎士忽然倒扯順風旗一伸手又將陳仙那柄普通的鐵劍輕輕地掛在馬鞍上,正是剛才勾走陳仙鐵劍的那個人。
三個人同時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才又消失在風雨中。
袁紫霞瞪大了眼睛,覺得既驚奇又興奮:“他們又將你的劍送回來了!”
陳仙只是笑笑并沒有言語。
袁紫霞眨著眼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將劍送回來的?”
陳仙依舊只是笑笑。
袁紫霞看著陳仙,她的眼睛仿佛發著光,開口道:“他們好像很怕你。”
“怕我?”陳仙有些意外。
袁紫霞點了點頭道:“你……你這把劍一定曾殺過很多人!”
她似乎興奮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陳仙搖了搖頭道:“也許是因為這把劍不值錢,而且你看我像殺過人的樣子嗎?”
袁紫霞仔細打量了陳仙一番,一身白衣,雙手雖然修長,又看起來很嫩,確實不像殺過人的人,于是她然后搖了搖頭:“不像。”
陳仙很平靜,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我自己看也不像。”
袁紫霞看著陳仙,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仿佛想要從陳仙身上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而陳仙卻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放松。
雨依舊在下個不停,風還在不停地繼續吹著,兩者纏綿而綿密。
車廂里的氣氛卻變得異常溫馨而甜蜜。
“他們究竟為何把你的佩劍送回來?這到底是為什么呢?”袁紫霞輕聲問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陳仙眼神悠遠,聽著外面的風雨之聲,聲音帶著高遠,“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害怕你?”
袁紫霞嘴角輕揚,聲音開始清冷,然后反問道:“他們害怕我?何以至此?”
陳仙平靜道:“或許,是他們害怕你的笑容,或者你的這張臉,而非我。”
袁紫霞笑得愈發燦爛,雙眸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宛如星辰落入凡塵。
然后她略帶得意說道:“難不成我的笑容,我的這張臉,竟真的有如此威力?”
陳仙輕嘆:“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傾城傾國的臉配上傾國傾城的笑容,縱使無瑕無垢的劍鋒亦難及。”
同時袁紫霞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柔地問道:“那你呢?你是否也害怕我?”
她的話語仿佛帶著魔力,讓人無法抗拒。
陳仙平靜道:“或許我也是這種人,他們這種人,你說我怕不怕?”
袁紫霞朱唇輕啟:“既如此,你便應聽我的。”
陳仙點頭:“自然。”
袁紫霞嫣然一笑:“好,那你便陪我共飲此杯。”
陳仙嘆息:“你看我像一個能飲酒的人嗎?”說完看著面前的酒杯,眼神深幽。
袁紫霞誠懇地點頭道:“不像!”
“那為何我要陪你飲完這一杯酒,”陳仙帶著好奇詢問道。
“傾國傾城的臉加上傾國傾城的笑容,還不夠嗎?”袁紫霞笑著問道。
陳仙輕嘆,搖頭,“可惜還是不能。”
袁紫霞似乎要問到底,“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江南的水一樣,柔情似水。
“我的這雙手需要很穩,通常喝酒的人,他們的手都不是很穩,”陳仙沒有看袁紫霞,而是緊緊盯著他自己的那雙手。
袁紫霞也點點頭,“說得對,對極了,那看來你沒機會享受到如此美酒了。”
“真是一個遺憾,”她的表情也露出遺憾的樣子。
陳仙沉默,片刻后,略帶好奇道:“你準備去哪里,一路風雨也不停。”
袁紫霞巧笑嫣然,“去一個客棧!”
“什么客棧?”陳仙道。
“風云客棧!”袁紫霞輕聲道。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客棧?”陳仙好奇道,仿佛一個剛行走江湖的年輕人。
袁紫霞神秘道:“一個很熱鬧的客棧。”
“你很喜歡熱鬧嗎?”陳仙道。
“不喜歡!”袁紫霞道。
“那為什么還要去哪里?”陳仙繼續道。
袁紫霞神情有點悲傷,看不出什么原因。
“因為我要去風云客棧見一些人,”她的表情更加悲傷了。
陳仙仿佛沒看見她的悲傷,只是好奇道:“見這些人干嘛?”
袁紫霞皺了皺眉,“拿到一件東西,”她的眼睛開始發紅,悲傷更加深入。
陳仙安慰道:“這是你丟失的東西嗎?”
“不錯,這正是我家丟失的東西,如今終于可以拿回來了,”袁紫霞的悲傷仿佛沒出現過,神采飛揚,帶著失而復得的高興。
“那恭喜你,”陳仙祝賀道,臉上也適時露出高興的表情,仿佛就像他家丟失的東西也找到了一樣。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袁紫霞緊緊盯著陳仙的眼睛,眼睛迷離,探尋道。
陳仙表情帶著羞澀,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氣,“我可以跟著你去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袁紫霞眼睛越來越溫柔,柔聲道:“可以啊,你愿意陪我去,更好。”
陳仙適時露出很開心的樣子,眼睛特意看向外面的風雨,仿佛和這漫天風雨一起開心。
但如果此時可以盯著陳仙眼睛看,就會發現他目光淡漠,一片冷漠,仿佛這是兩個人一樣。
而另外一邊的袁紫霞,眼神在陳仙轉過身時,她的眼神也是變得淡漠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