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準備看一場大戲,一場不簡單的大戲。
剛出門的陳仙一路暗中隨行,是一路跟在方龍香的身后。
是的,方龍香去了,今晚幸好沒休息,不然這么大的一場戲就要錯過了,陳仙心中自語。
方龍香雖然不俗,但比起陳仙,還是差得太遠,他又不是白玉京。
如果是白玉京的話,陳仙可能還會慎重一點,但很顯然,他不是。
至于袁紫霞,陳仙直接無視了。
方龍香悄悄在房間外站著,一動不動,呼吸都沒有,像死人一樣,宛若石雕。
陳仙在距離他不遠的陰影處,也是轉為內呼吸,真元運轉,放大耳朵的聽力。
房間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室斑駁的光影。
在方龍香到達外面時,白玉京眼中就閃過疑惑,但他還是不動聲色。
僵尸一樣的男人,聲音帶著仇恨,恨聲道:“一張圖紙,一張足以顛覆乾坤的圖紙。”
白玉京聞言,眉頭微皺,目光如劍,直視著眼前這個僵尸一樣的人,疑惑道:“圖紙?什么樣的圖紙有這樣的能力?”
僵尸一樣的男人輕笑,笑聲中帶著一絲詭譎:“它非藏寶之圖,也非神兵利器,得此圖者,可坐擁天下財富,更可掌控世間權勢。”
白玉京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袁紫霞的秘密,卻仍保持著冷靜與疑惑,詢問道:“此言何解?”
僵尸一樣的男人緩緩道:“圖中所藏,非金銀珠寶,亦非武學秘籍,而是……一個足以撼動江湖乃至朝堂的秘密。你只需答應放過我,我便引領你尋得此圖。”
白玉京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既在你口中如此重要,我又何必勞煩你?自行取來便是。”
僵尸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即又恢復平靜:“你尋不到她的,她絕不會對你透露半句真話。而我,不僅知曉她的秘密,還……”
話未說完,一道寒光破窗而入,一只鐵鉤瞬間鎖喉,僵尸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滿是不甘與恐懼。
鐵鉤之下,他的身軀迅速萎縮,仿佛被抽離了生命精華,只留下一地驚恐與謎團。
白玉京目睹此景,眼中更是閃過深幽,但瞬間恢復正常。
他看向緩緩步入屋內的人,正是小方,他正用一塊潔白無瑕的絲巾,輕輕擦拭著鐵鉤上的血跡,動作優雅而冷酷。
“你不該殺他的。”白玉京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方龍香微微一笑,目光如炬:“你為何不先看看他的手?”
僵尸男人的尸體已倒下,雙手卻依然緊握成拳。
方龍香輕輕一挑,斷筋裂骨之聲響起,僵尸男子手中暗器如雨點般散落,每一種都足以致人死地。
“我知你的長生劍能破萬法暗器,但此人手法詭譎,我亦不敢掉以輕心。”方龍香解釋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白玉京凝視著地上的暗器,心中五味雜陳,帶著失望,但還是問道:“他究竟是誰?”
“公孫靜,長江以南暗器第一高手,亦是青龍會中的一員。”方龍香緩緩道出,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白玉京聞言,皺眉道:“青龍會的公孫靜?那他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方龍香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因為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讓青龍會顏面盡失的錯誤。”
“什么樣的錯誤?”白玉京隨聲道。
“他守護的一樣重要之物,被人騙走了,而他深知青龍會的規矩,所以選擇了逃亡,”方龍香緩緩道出。
白玉京眉頭緊鎖:“那樣重要的東西,真的在袁紫霞身上?”
方龍香微微一笑,笑容中藏著深意:“你為何不親自去問她?你真的應該親自去問問她的。”
“她就在這里,你想問什么,盡管問。”方龍香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袁紫霞真的來了。
白玉京眼神高遠,也是隨著方龍香聲音一下子看向外面,心中涌起各種復雜。
就在這時,一股寒意突然襲來,白玉京猛然回頭,只見方龍香的鐵鉤已近在咫尺,長生劍脫手而出,卻未能阻擋那致命一擊。
“叮!”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長生劍落地,白玉京也隨之倒下,腰間的京門穴被一擊重創,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跌落。
聽見房間內傳出的聲音,陳仙無動于衷,他知道白玉京的實力,白玉京也感知到他了。
所以陳仙還是在等待著,他不急。
燭光搖曳,整個房間仿佛都在顫抖。
白玉京的意識逐漸模糊,只感覺冰冷的鐵鉤在他咽喉處輕輕摩挲,帶著死亡的氣息。
他索性直接睡著,因為他知道小方需要他身上某些東西,可惜小方注定失望。
他白玉京也很失望,畢竟這是他的好朋友。
當白玉京再次醒來時,已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微弱的燭光在搖曳。
他試圖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方龍香,正微笑著看著他。
“你想不到吧,我會背叛你。”方龍香的聲音溫柔而殘酷,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
白玉京苦笑,聲音微弱:“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
方龍香的笑意更甚:“朋友?在這個江湖里,朋友是最奢侈的奢侈品。而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是青龍會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來對付你的棋子。”
白玉京閉上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與憤怒,他憤怒自己眼光的問題,失望方龍香的選擇。
“你為何要這么做?為了青龍會?”白玉京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方龍香輕輕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情感:“不,不僅僅是為了青龍會,我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在這個殘酷的江湖中生存下去。”
說到這里,方龍香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我是一個殘廢,一個殘缺的人,要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立足,就必須依靠強大的力量。而青龍會,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白玉京聞言,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或許,他從來沒有真正看清這個唯一的朋友。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做?殺了我?”白玉京的聲音中帶著好奇,沒有死亡到來的恐懼,只有一種好奇。
方龍香微微一笑,仿佛是想要欣賞白玉京的絕望與掙扎,可惜沒有感覺到白玉京的絕望,所以聲音有點不爽。
他說道:“不,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你還有利用的價值,我要用你去交換那樣東西。”
白玉京睜開眼睛,目光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那樣東西真的在袁紫霞身上?”
方龍香點頭:“不錯,她身上藏著的是一張能夠改變江湖格局的秘圖,也是青龍會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只要有了它,我們就能掌控整個江湖,甚至朝堂。”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也是青龍會的地盤,”白玉京緩緩說道。
“不錯,青龍會三百六十五處分壇,這里正是一處,”方龍香眼睛發亮,說道。
“公孫靜作為一個分壇壇主,這么容易就被你們追到,拿下,看來他還真是慘,”白玉京冷聲說道。
“怪只怪他太貪了,”方龍香冷哼一聲道。
白玉京只覺心中五味雜陳,如同飲下了世間最苦的膽汁,卻無從傾訴。
方龍香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劍,穿透了時間的迷霧,回到了那個決定命運的夜晚。
“三年前,我也曾如你現在這般,仰臥于塵埃,感受著死亡的氣息在咽喉處徘徊。”他的語氣平靜,卻藏著無盡的波瀾。
白玉京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卻也夾雜著不解。“所以,你不得不踏入青龍會那片無盡的黑暗?”
方龍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苦澀,也有釋然。
“那個人,并未強加于我,只是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通向永恒的寧靜;另一個,則是步入青龍會的深淵。”
“你選擇了后者?”白玉京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是的,正如大多數人,在絕望面前,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方龍香的目光變得遙遠,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壁壘,看到了無數同樣命運的靈魂。
“而我作為你的朋友,至少也應給予你同樣的選擇。”
方龍香的話語,如同冬日里的一縷陽光,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絲溫暖。
白玉京苦笑,目光掃過一旁那口簡陋的棺材,仿佛看到了自己命運的終點。
“這口棺材,似乎太過簡陋,配不上我這身名頭,至少,也應是一副風光大葬的棺槨。”
方龍香輕笑,手中的鐵鉤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玩味。
“其實,當你躺下的那一刻,棺材的厚薄,已不再重要。”方龍香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
“死人都一樣,不必計較死法;同理,尸體都一樣,又何必計較躺哪里呢?方龍香淡淡道。
”“但無論如何,床榻的溫暖,總好過冰冷的棺材,尤其是,當身邊還有佳人相伴。”白玉京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試圖打破這沉重的氣氛。
方龍香的笑意更濃,仿佛看到了白玉京內心深處的脆弱。“哦?那你心中的佳人,又是何許人也?”
白玉京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看到了那個令他愛恨交織的身影。
“若說她是豬,未免太過殘忍;但若說是狗,卻也貼切。”他的語氣中,既有自嘲,也有無奈。
方龍香的笑聲,如同春風拂過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其實,你并非第一個如此評價她的人。”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與不屑。
“公孫靜?”白玉京的猜測很準。
方龍香點頭,笑容中帶著一絲復雜的情感。“誰能想到,像他那樣狡猾如狐的人,也會栽在她的手里。”
白玉京嘆了口氣,仿佛能感受到公孫靜那份不為人知的痛苦。“我,竟然也有些同情他。”
方龍香的目光變得柔和,仿佛看到了公孫靜那最后的掙扎。
“我亦同情他,所以,我選擇結束他的痛苦。”他的語氣中,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青龍會,對于像他那樣的人,有著無數種殘忍的手段,每一種,都能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方龍香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對青龍會的畏懼。
“他,究竟做了什么,竟落得如此下場?”白玉京的眼中,閃爍著好奇,想到僵尸男子恐怖的臉。
方龍香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時間的迷霧,回到了那個決定命運的瞬間。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可曾聽說過‘孔雀翎’?”
白玉京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仿佛明悟了一切。
“孔雀山莊的孔雀翎?”白玉京的語氣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
方龍香點頭,仿佛看到了那段塵封的歷史。“你果然知曉,”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賞。
“江湖中,不知孔雀翎之名者,恐怕比不知長生劍者更為稀少,”白玉京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自豪。
方龍香輕笑,仿佛看到了白玉京內心深處的驕傲。“你的確是個謙遜之人。”
白玉京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自己內心的另一面。“謙遜,是我唯一的美德。但,我還有個毛病。”
“什么毛病?”方龍香的好奇,如同孩童對未知世界的渴望。
“我說謊,但每天只說一次。”白玉京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自嘲。
“今天,你說了嗎?”方龍香的目光,如同黑夜中的明星,穿透了白玉京的謊言。
白玉京搖頭,仿佛看到了自己命運的轉折點,“還沒有,所以,我現在要說一次,以免以后沒機會了,”他的笑容中,仿佛帶著最后的遺憾。
“所以,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相信,”方龍香的話語,如同冬日里的寒風,穿透了白玉京的偽裝。
白玉京輕笑,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下場,語氣很輕松。
“若我說,公孫靜并未死,你會信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也藏著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