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忍者環境是牢籠......

這是佐助一開始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不過他是個很執著的人，而且不同于喜歡胡思亂想的鳴人，佐助一旦認定了一個問題，那么他便可以凝神靜氣，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純粹而堅定......

這是赤子之心的外在表現之一。

自跟三代交流過后，佐助確定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確定了它跟自家親人關系的密切，確定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自然也有了解決這個問題的念頭。

當然，他首先要找的是問題的答案，其次才是解題方法。

帶著問題，佐助又一次找上自家父親：“爸爸，這段教材說的是什么意思？”

富岳恢復自信，帶著字典，看到了第一段話：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不用看第二段，這位木葉兇虎就已經感覺到了頭暈目眩。

“佐助，我們是忍者，為了家族，為了村子，要更好地磨練技能，積累學識，那種玄啊、道啊！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富岳改變態度，盡量表現出作為父親的和藹，“你還有別的問題嗎？佐助。”

佐助接著就沒有再繼續詢問，只是點頭應是：“噢！我沒有問題了。”

他也沒有說這篇古文后面寫了大量治國經驗這回事，只是將這個問題留下，在之后有機會時，先后同小櫻、三代再度探討過幾次。

對這個問題，小櫻給了另一種解析：“古人說，心為上玄，用現在的話來說，玄就是我們所積累的智慧，也就是伊魯卡老師所說的屬于忍者的經驗以及知識、技巧一類，它可以代指很多東西。”

“玄就是智慧？”

佐助詫異，并認真記著筆記。

“是的，智慧，這也是忍界千年以來都在驗證過的理論......”

小櫻耐心地解釋著，并舉例說明，“那個圖書管理員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不斷求知、問道，不可以固步自封、僵硬死板，回顧我們忍者的歷史，也在驗證這一點，戰國時期的經驗和道理，就很難應用于忍村時代，這時我們需要新的智慧。

“以戰國、忍村兩個時代為例，隱藏于黑暗中背負一切罪孽與責任的，就是忍者，這要求忍者拋卻自我、拋卻規則甚至是拋卻他身邊的一切羈絆，最終只有抽象的責任跟忍者完全綁定在一起，使之成為純粹無我、無法、無天甚至于無敵的個體......

“將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押注在任務之上，這就是傳統忍者，他們是殺手、刺客、間諜、雇傭兵，但他們的核心終點，是為了那個抽象概念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身的工具。

“所以忍者的終點是毀滅......

“木葉忍村建立后，這一套價值觀也曾流行過一些年頭，只不過家族換成了村子，任務也多了一些附加值。但最終，村子出現了新的價值觀，因為有一個英雄出現了，他叫旗木朔茂，外號木葉白牙，是以身殉道的第一位木葉忍者，自此他開啟了轟轟烈烈的木葉新文化時代......”

“旗木朔茂......”

佐助當時很認真地記下了這個名字，并且了解了他的故事。

順著小櫻的啟迪，他秉持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多方驗證，再次詢問自家父親，以及伊魯卡老師等，確認這位英雄不是小櫻編出來的。

最終，他才從三代這邊確認了旗木朔茂的實力，知曉那是一位凌駕于常規豪族族長的巔峰強者。

在那位強者生前，關于任務、村子、忍者三者孰輕孰重，眾人爭執不下。

但在那位強者以身殉道之后......

英靈碑多出來一個名字，他是旗木朔茂，是一個......

木葉官方認證的英雄。

實際上，研究到這里之后，佐助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所以他很快將研究的問題轉了回來，將小櫻提供的心理咨詢知識給用上......

然后他就進一步確認了自己所推測到的答案。

傳統忍者環境批量制造精神病，主流天賦越好，成為精神病的速度越快。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他哥哥不就是傳統忍者價值體系下的天才？

四歲上戰場，七歲畢業，十一歲進暗部......

放在戰國時期，這都是什么人才有的履歷？要么是快要死的人才有的履歷，要么就是精神病才有的履歷啊！

可以說，在富岳興致勃勃地給自家小兒子科普家族光輝歷史時，佐助在心里已經默默給自家父親打上文盲和精神病兩個標簽了。

倒是三代的形象給了佐助較為可靠的信心。

畢竟，不論是父親和哥哥，還是常規村民、忍者，都認可這位“最強火影”的胸懷以及格局，這份強大的精神能量，顯然是治愈心傷的良藥。

尤其重要的一點，是經過深入交流后，佐助認為，這位火影或許就是木葉新文化的領軍人物，推動新思想的主導者。

對他哥哥升職過快這事，火影跟他是一個觀念，都希望能慢一些，沉淀得更久一些。

當然火影有時候會有些奇怪的問題，但并不被佐助在意，只當是火影對村民的關心，這本身也是火影過去就表現出來的特質。

宇智波跟村子的一點小小沖突，在佐助的分析中，大略是顯學跟隱學的沖突，那暫時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

火影對家族態度很和藹，父親對火影也很尊敬，進一步的沖突怎么可能存在？

完全推導不出來這個結果。

相反，當務之急，是在改變不了父親這個固有因素的前置條件下，按照小櫻的方法，他要想辦法用環境去對抗環境，從而解決哥哥的心理問題。

他的夢想，他未來的職業生涯，目前已經逐步清晰，就算暫時也不清楚，未來六年也可以慢慢規劃。

但他哥哥的人生快要提前完蛋了！

自毀或者將周圍的環境一起帶入凈土，這是傳統忍者的結局，沒有自我、沒有羈絆、沒有任何具體的屬于他“人性”的錨點，忍者的終點注定非人。

一場以“拯救我方兄長”為核心的計劃.....

就這么在佐助經過多方研究后，被他一板一眼地根據已有條件，認認真真地列入了日常規劃中。

他分析自己的優勢，作為弟弟，是哥哥“人性”天然的錨點之一，泉姐姐原本是跟他搶人的，但若能作為戀人，也可以成為一個長久的“錨點”，重要的是泉姐姐本身是警務部隊的下忍，天然可以牽扯出大量的羈絆關系。

為了挽救哥哥，同時也是要證明自己的獨立性，佐助舍棄了部分執念，同時也選擇了跟泉姐姐重歸于好。

出于這個較為復雜的原因，佐助不太好意思再同宇智波泉甩臉子。

他耐心地給對方多解釋了幾遍問題的核心。

泉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的心里卻多了更多的困惑，只因很難想象那樣優秀的人竟會自毀。

但佐助并沒有騙她的理由。

整個對話的節奏被佐助掌控后，泉也沒有再將佐助當成一個普通孩子，她只是很難想象鼬竟會有心理疾病。

佐助揮手，語氣十分堅定：“排除一切不可能，即便剩下的唯一答案看起來再難以置信，它也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