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璽燃和顧宴進門時的身影可以用“悲壯”兩個字來形容。
面對桌子上煲好的“三子泥鰍湯”,陸璽燃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宴:“韭菜籽、枸杞子、菟絲子,再加上泥鰍……這湯溫腎補陽,專攻腎陽不足?!?
顧宴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杜仲黨參乳鴿湯”,語氣平和:“乳鴿、杜仲、北芪、黨參、再加上老姜……這湯強筋健骨,專治腰酸腿軟?!?
陸璽燃和顧宴還在這邊耍嘴皮子,小學雞互啄,那邊顧母已經盛了滿滿兩碗湯,一邊一碗。
“喝完,再去睡。”
最可怕的命令,往往用最簡潔的語言。
新婚夜,一男一女痛飲兩碗大補湯。
氣勢豪邁,狂放不羈。
有了這份同喝大補湯的交情,后面的交杯酒陸璽燃和顧宴都喝出了“義薄云天”的架勢。
“好了,睡吧?!?
隨著顧母一聲令下,陸璽燃和顧宴總算是徹底解放。
當然,也沒有完全解放。
他們還是要睡同一間屋子,同一張床。
這一晚,陸璽燃見了紅。
不可避免,顧宴也見了紅。
兩人流鼻血的場景,基本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你跟他們說的不一樣?!?
這是顧宴對陸璽燃說的第一句正經話。
“你以前聽到的我是什么樣,講講?”
陸璽燃壓著自己的鼻翼根部,小心地用嘴呼吸,期間還不忘禮貌地回應顧宴一聲,同時教給顧宴正確的止血方法。
“他們說陸天仙是忘恩負義的黑蓮花,孤僻怪異,私生活混亂?!?
陸璽燃點點頭,這些話她早就聽膩了,此刻也沒什么感覺。
只是出于禮尚往來的原則,她也順便反饋了一下自己這邊得到的信息。
“我耳中的顧總是心狠手辣的腹黑男,自私自利,風流成性?!?
說完陸璽燃還不忘觀察一下顧宴的反應,不管怎么說,他們這正新婚燕爾,流著血呢,萬一顧宴是個玻璃心,被氣過去了可不好交代。
誰知道顧宴比她心還大,居然點了點頭說道:“挺好的?!?
陸璽燃不明白顧宴這個“挺好的”是什么意思,但還沒來得及追問,就感覺頭有點暈。
抬眸望去,那邊顧宴顯然也狀態不對。
不是瞌睡,而是帶著某種悸動的戰栗。
陸璽燃第一時間鎖定柜子上的香薰蠟燭,顧宴也緊跟著明白過來。
顧宴蹙眉,帶著幾分無奈:“我媽她……”
陸璽燃頗為敬佩:“這東西都能搞到,阿姨人脈是真的廣,路子也是真的野。”
不得不說,這香薰的藥效絕對夠頂,即便顧宴及時吹滅,也還是讓兩人著了道。
偏偏這個時候,顧母還把電閘給拉了,站在門外叮囑著:“停電了,你們屋里擺了蠟燭,點上又有氣氛又有光?!?
陸璽燃欲哭無淚,這氣氛……是讓人什么都不穿的那種“光”嗎?
無論如何,蠟燭是再不敢點了。
屋子里暗了下來,借著外面的月光,陸璽燃看到顧宴的身影緩緩向自己靠近。
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升騰,生理的本能反應逐漸上涌。
就在二人即將唇齒相觸的瞬間,陸璽燃突然聽到顧宴開口。
“我該怎么稱呼你?”
接吻前問這個?
陸璽燃驚了!
是什么講文明有禮貌的新風氣嗎?
“第一次結婚,總覺得這事兒上要做出點區別來,就打算從稱呼開始。”
顧宴屈尊解釋了一句。
陸璽燃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洞房不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