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海的口中,陸璽燃知道了另外一個陸安。
“你母親是我見過最能吃苦的千金大小姐。”
“其實我最開始只是一個酒店門童,但我一直喜歡她。”
“我知道他們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我是癩蛤蟆,沈楚瑞是什么?披著羊皮的狼?”
王海說起話來沒有任何彎彎繞,他對沈楚瑞的鄙夷也溢于言表。
“沈楚瑞希望你媽死,我見過他在陸安的車上做手腳。”
王海的話讓陸璽燃徹底愣住了,她怎么都沒想到,沈楚瑞的膽子這么大。
這么說來,有可能是沈楚瑞殺了母親?
可緊接著,王海又話鋒一轉,拿出手機,推給陸璽燃。
“可我阻止了他,我當時把他破壞剎車器的視頻偷錄下來了,我跟他說,如果陸安出了什么事情,這東西一定會到警方手里。到時候,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陸璽燃知道,沈楚瑞這個人有勇無謀,這樣被威脅之后,他肯定是不敢再動手了。
王海還在繼續(xù)說著,聲音不緊不慢。
“再后來的事情,就是老子走狗屎運,我發(fā)財了。”
“發(fā)財之后,我就想得到陸安,我跟沈楚瑞商量了這事,他給我開了一個非常不合理的價碼。”
“草,我就沒見過賣老婆賣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你敢相信嗎?他居然問我要三千萬!他說只要給他三千萬,這事他就能幫我辦妥。”
“三千萬啊,我只是發(fā)財,又不是發(fā)癲,怎么可能給他?于是這事也就沒后文了。”
陸璽燃聽到這里卻留意到了另外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沈楚瑞說只要錢到位,就可以把事情辦妥。
陸璽燃了解母親陸安的性格,沈楚瑞會為了錢做畜生,但陸安是絕對不可能為錢屈服的。
難道說沈楚瑞的手里有什么把柄?能威脅到陸安的把柄。
“再往后,就是你們家破產(chǎn)的事情了。”
“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其實這也是早晚的事。沈楚瑞顧著外面那個家,你媽的心早就被傷透了,再加上你們這公司本就根基不穩(wěn),你媽往里掙錢,沈楚瑞一門心思想著怎么往外套,這公司要能做成才是離譜。”
“后來,她找到我,說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只要有了這筆錢,就能做出樣品,拿到顧氏的單子,聽她說至少30%的利潤,能大賺一筆。”
“我嘛,從頭到尾就尋思那么點事兒,我提出交易,你媽卻拒絕了。她說她已經(jīng)不愛沈楚瑞了,但也絕不可能用這種手段掙錢。”
“再往后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你媽媽好像去找了顧氏的什么人,回來路上出了事。”
說完這些,王海就走了。
陸璽燃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她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手機,上面還有王海傳給她的視頻,是那段沈楚瑞試圖害死陸安的視頻。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地打在玻璃上。
陸璽燃面前的餐食已經(jīng)有些冷了,但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事情的最后又一次指向顧氏集團,可她去打聽過,有關于那次會議的事情,集團內(nèi)部人員三緘其口,甚至參與過會議的人,這些年也都被逐步清理了出去。
“嗡——嗡——”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屏幕亮起。
老公:【出來,我?guī)慊丶摇!?
陸璽燃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消息,有些疑惑地轉頭。
黑色的邁巴赫,開著雙閃,停在門口。
老公:【看司機干嘛,看我。】
手機又一次震動,陸璽燃不解地看著顧宴發(fā)來的信息。
難道不是他開的車?
陸璽燃把目光移向店內(nèi),只見顧宴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手拿長柄傘,站在吧臺前,看樣子應該是在幫陸璽燃結賬。
“打包!打包!”陸璽燃立馬反應過來,招呼著服務員拿餐盒。
桌子上的東西基本一口沒動,這些都是食物,又不是什么裝飾,可不能浪費。
顧宴見狀也不著急,而是站在門口,平靜地等服務員收拾打包完,然后才走上來,接過陸璽燃手中的餐盒。
“走吧,我?guī)慊丶摇!焙喓唵螁蔚貎蓚€字,仿佛再平常不過夫妻低語。
外面的雨已經(jīng)很大了,顧宴撐起雨傘,往陸璽燃那邊偏了偏,然后率先邁開步伐。
直到車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雨幕,陸璽燃才恍然回神。
從門口到停車場這段距離,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的都是顧宴那句“走吧,我?guī)慊丶摇薄?
曾幾何時,母親也這樣對她說過……
那個時候她還有家,還有帶她回家的人。
現(xiàn)在……陸璽燃望向坐在副駕駛上的顧宴,路燈明暗之間,她竟然覺得顧宴這張臉似乎沒那么討厭了?
“我派人跟蹤你了。”顧宴一開口就是王炸,絲毫沒有鋪墊。
“跟蹤我?”陸璽燃反應過來,如果不是有意跟蹤,顧宴沒理由知道自己在這里,可他又為什么……
“沈和澤跟我說了你去那個夢里見主題酒店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自己頭上多點顏色,但至少咱倆還有這層表面夫妻的關系在,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顧宴難得開口解釋了一句。
陸璽燃聽得一頭黑線,什么叫夢里見主題酒店?人家分明是一夢緣情侶主題酒店!
看不出來,顧宴還是個起名大師。
“另外,我媽很擔心你。”顧宴曲起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以后除非工作出差,只要你人在這個城市里,就得回家睡覺。”
隨后,還不待陸璽燃反駁,顧宴又補充道:“這條我會讓法務加到合同里,相應的也會給你補償,價格你開。”
有了后半句話,陸璽燃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俺能!
睡個覺而已,去哪兒睡不是睡。
更何況,顧家房子那么大,寬敞明亮,還有傭人。
說到底,是她賺了。
只是……陸璽燃有些猶豫,這個回家睡覺,是回顧家,還是回顧宴床上?
這兩者之間,似乎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