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涼如水,星子在天幕閃爍,仿若在窺探著世間的秘密。大帳內,燭火搖曳不定,高歡斜倚在榻上,面色略顯蒼白,卻依舊難掩那與生俱來的英氣與威嚴。他的目光,有些許疲憊,又透著深深的惆悵,望著帳頂,思緒飄遠。
玉璧之戰,一場慘烈的廝殺,東魏軍鎩羽而歸。高歡心力交瘁,身體每況愈下,可他心中裝著的,是壯志未酬的不甘,是對麾下將士的愧疚,是對這片山河的責任。病痛的折磨,讓他在這寂靜的夜里難以入眠。
這時,帳簾輕輕被撩起,一個纖細的身影悄然走進。她是北魏豪族小姐婁昭君,雖已半老徐娘,卻依舊散發著草原的清新與率真。她的目光落在高歡身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溫柔。
“六哥(高歡鮮卑名叫賀六渾),您醒著?”婁昭君輕聲問道,聲音如同夜風中的鈴聲。
高歡微微轉頭,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我睡不著,這心里,亂得很。”
婁昭君走近榻前,她身上的香料氣息混合著草原的奶香,讓高歡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廣袤的草原。“六哥(婁昭君對高歡的專屬稱謂),不要太過憂慮,身體要緊。”她說道,目光中滿是真誠。
高歡苦笑:“想我一生征戰,卻也曾想到會在這玉璧城前折戟。如今,大業未竟,卻被困于這病榻之上,叫我如何能安心?”
婁昭君輕輕坐在榻邊,伸出手握住高歡的手:“六哥,莫要太過于折難自己。草原上的馬也有失蹄的時候。當下你養病要緊,其他的事情留給時間。”婁昭君將六哥手中的酒杯奪過來放在案幾上。
大帳外的喧鬧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何人在外喧嘩!”高歡振了一下身子,沉了一下嗓子怒威問道。
帳外的士卒聞聲跑進來,欲言又止的不知所措。
高歡見他的囧狀沒再為難他,叫他去請斛律金將軍過來。
“主公,身體好些了嗎?”大帳內斛律金站在腳地上躬身參拜道。
高歡一陣咳嗽,招手示意他坐下。
“主公,韋孝寬散布謠言……說……高王您……”
沒等斛律金說完,高歡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說我什么?將軍但說無妨!”高歡用手帕擦了一下嘴,婁昭君站在后邊拍著他的背。
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斛律金看向了一邊的婁昭君。得到婁昭君的示意后,斛律金細語道:“奸詐小人韋孝寬說高王您……中了箭矢……病……病發而……亡了。”
高歡聽著斛律金的話,布滿血絲的眼苦笑了,他的面龐一副困獸猶斗的表狀。
“末將還聽聞……”斛律金還要說時瞟見了婁昭君的示意,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聽聞到了什么?說……”高歡有些不耐煩的震聲道。
“末將聽說,朝廷里現在也傳的沸沸揚揚,六鎮的那些老氏族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斛律金見高王震怒了,便也不再藏著掩著的一股腦全說了。
大帳內沉默了片刻,高歡伸手去抅手杯,被婁昭君制止了。
斛律金見高王沒再追問,便主動獻策道:“主公,莫要著急。末將以為當務之計是要拆破謠言,穩定軍心。只要軍心不亂,其他老氏族們也不敢造次。”(伴君如伴虎,作為高王身邊的肱股之臣,斛律金深知眼前這位高王乃是一代雄主,好謀斷,有主見。所以可以獻計策但不可喧賓奪主的為其做主。)
“謠言止于智者,斛律將軍,你就當本王的智者吧!”高歡威嚴道。
“末將唯命是從。”高王的反差使得詫異中斛律金心里感嘆“歲月的無情也已經將這位草原上的雄主蒼老了。”
“如今,玉璧城久攻不下,我軍士氣低落,加之糧草殆盡,末將以為不如留下一支人馬繼續與敵周旋,我大軍適逢冬季班師回朝休養生息,待到來年春暖花開,牛羊肥碩之季,重振旗鼓再來收復山河。這樣也止于謠言,解鈴還需系鈴人,高王班師回朝,流言不攻自破。”斛律金建言道。
“斛律將軍所言極是!六哥,身體當緊。這里不比鄴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里的水煮熟的奶茶都沒有鄴城的醇香。回吧回吧,我都有點兒想澄兒他們了。”
高歡沉思了片刻,他心里清楚,他們是在為他找臺階下,或許自己有時候著實有些剛愎自用了。
“斛律將軍,班師前我要犒勞一下將士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你去安排吧!”高王若有所思的下命令道。
“可是您的身體!”婁昭君和斛律金幾乎異口同聲的關心道。
高歡坐起來雙腳落地,擺擺手示意無大礙。
婁昭君幫著六哥將鎧甲穿在身上,“身體不適,穿便裝不行,非得穿這么厚重的甲衣。”婁昭君心疼的埋怨道。
“先敬羅衣后敬人。人靠衣裝馬靠鞍。我是他們的高王,永遠鮮衣怒馬的那個高王。”
婁昭君沒有再作聲,幫他又將蓬亂的頭發梳洗了一下。
營帳連綿,篝火在寒夜中明滅閃爍,恰似大地之上散落的星星。凜冽的朔風呼嘯而過,吹得營帳上的繩索嘎吱作響,旗幡獵獵舞動,似在低訴著戰事的崢嶸。
將士們圍坐四周,神色疲憊中透著沮喪,盔甲上沾染的征塵與血跡,在火光映照下更顯斑駁。就在這壓抑沉悶的氛圍之中,像一道光從大帳卷起的帳簾里投射而出,將這若明若暗的黑夜一劈兩半。只見那高王身披霞光威風凜凜地屹立于大帳前。他虎目圓睜,身披戰甲,在獵獵寒風中,戰袍烈烈作響,仿若戰神降臨。眾將士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紛紛起身,目光向他們的高王投去。
斛律金見眾人都驚愕在原地,趕忙走上前參拜道:“參見高王!”
眾將士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忙跟著拜見他們的高王。
猛的一陣疾風使得病中的高歡差點踉蹌起來,身后的婁昭君忙要去扶他,被他背后的手制止了,高歡強撐了一下身子,憋氣未發聲的咳嗽了幾下,調整了一下氣血,開口道:“弟兄們,都起來吧!”他的聲音雖然不像以前那么洪亮,但依舊雄壯而鏗鏘有力。這樣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仿佛能穿透人心。
高歡走到案幾前坐定,眾將士跟相著落座。
他們的眼光一刻也不舍得離開他們的高王。仰望著他們心目中的偶像。他們的眼神中有著些許的焦慮又有著多許的期望。
斛律金舉著酒杯率先站出來說道:“來,弟兄們,我們大家共同敬高王一杯。”
眾將士端起酒杯起身隨聲附和到。
顯然,此刻的高歡已經不能再飲酒了,為了不露出破綻。他伸手示意大家把舉著的酒杯放下。而后只見他起身舒緩了一下身體,邁著沉穩緩慢的步伐走下臺階,邊向將士們走來邊說:“弟兄們吶,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從懷朔出來多少年了?”
高歡說完用期盼的眼神望著大家。
(顯然高王這是要打感情牌)
“12年了!”大家七嘴八舌爭先恐后的答著。
高歡微笑著看著大家生龍活虎的樣子,心里感到一絲欣慰。
“準確的說是十二年五個月零二十一天嘍。”高歡說完見眾人沒想到他們的高王居然能把日期記得這么清楚,都投來了不可思議的欣喜目光。
高歡說著的同時已經走到一名士卒跟前,用手給那名士卒整了整甲衣接著道:“張金玉,鎮東頭的張屠夫家的小兒子。小時候就邋里邋遢,鎮子上買肉的人點名不要你切的肉。對不對?哈哈哈”
“破六韓,你小子娶了個悍婦,參軍是為了拜托媳婦魔掌。”
“夫蒙渾,懷荒鎮過來的。祖上出過大將軍。對吧?”
……
如此種種,高歡走了一遍一一點出了這些士兵的名字。
“高王,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們叫什么。”一位士兵高興的說道。
眾將士被高歡“查戶口”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當然,我記得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你們都是我的過命兄弟,都在我心里有一本賬。就像這天下的賬也在我心里,只不過是以前是六鎮的賬。現在是天下的賬,賬不分大小,只分新舊。就像這衣服和人,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高歡轉身頓了頓嗓子接著說道:“小時候阿母總說,天涼了該回家吃莜面窩窩了。是啊,我想你們大家伙也跟我一樣想念咱懷朔鎮的莜面窩窩和敕勒川草原了吧。”
眾人聽了高王的話被感染的思鄉之情更濃了。
高歡見氣氛被烘托的差不多了,話鋒一轉:“班師,明天班師回家吃莜面窩窩去。”
眾人聽后都感動的哭泣起來,感激著高王的恩德。
高歡互動完后明顯體力不支的回落到座位上,跟眾將士對飲著。只不過他每次飲酒的時候也只能是強忍著抿一抿而已。
斛律金見士氣高漲,便起身要和歌助興。
年近六旬的斛律金,聲音卻依舊雄壯洪亮,只聽他站在將士們面前,放開喉嚨,用鮮卑語唱起:“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那蒼勁高昂的歌聲隨風飄蕩,回蕩在整個營寨。高歡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和唱起來,眾多將士亦紛紛應和,歌聲此起彼伏。
唱著這熟悉的歌謠,將士們仿佛回到了廣袤無垠、風景如畫的草原故鄉,心中充滿了對故土的深情與眷戀,低落的情緒漸漸消散,萎靡不振的神情被激昂的斗志所取代,人人眼中重燃戰火,士氣大振,這時,一名情緒高脹的士兵站出來跪在中央腳地上俯首大聲道:“高王,在讓我們沖一次吧。這次誓死要破了他玉璧城!”
眾人上前一并跪拜請命。
高歡看著這些情真意切的將士們,真想應了他們的請。但是他還是面對現實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堅韌不拔的高王在英雄暮年還是對現實妥協了。
英雄遲暮,是任何人都走不出的宿命論吧!
他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再讓他馳騁疆場了。況且對于外患,內憂才是他當務急需解決的問題,他不能給他的后繼之君留下一個動蕩不安的朝廷。
“士氣不可辱”高歡忍著病痛站立起來,對將士們道:“兄弟們,羊入了虎口了還怕沒得吃?急什么,咱們先回家磨磨刀,待到來年牛羊肥碩的季節踏平玉璧城去他宇文老兒那兒抓羊宰牛,先給他們點時間給咱把牛羊養肥了。大家說好不好啊?”
“好!”眾人大笑著情緒更加激憤高脹了。
望著人群,高歡又看了看身旁的婁昭君,用手牽起婁昭君的手,依偎在她的身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依偎再母親的胸膛,他回味著那首《敕勒歌》思緒萬千,幾近哭腔的說道:“妹子,我想家了。想敕勒川了……”
婁昭君感念到此時此刻丈夫的內心世界,眼睛濕潤的應道:“回,我們明天就回。回那個你我相識的地方,那個魂牽夢繞的地方。”
高歡欣慰的苦笑著,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望著遠處的玉璧城,高歡英雄遲暮,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是陣陣的不甘。
漸漸的他在婁昭君的懷里睡去,他做了個夢,夢很淺,他夢到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千年,風度翩翩的在敕勒川草原上御風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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