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盧大夫給自己科普福利，袁燭愈發覺得那場‘反向拼夕夕業余獻祭大會’的含金量還在升高。

就連頂流合法大教的員工，都要在醫院攔著病人嘮嗑拉業務，遲遲不給治療。

那么一群非法的18線小邪神，擠破頭去回應一場處處錯漏的業余獻祭，似乎就變得合情合理了。這個世界，不僅凡人在卷，神靈圈更卷。

說了一堆話后，盧大夫大大喘了口氣，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露出滿足神色：“你覺著如何？”

袁燭：“我覺得還不錯，具體如何修改信仰，我還要再考慮一下。反正趕在年底之前提交就行。”

盧大夫：“早做決斷，早行動，早享受，信奉圣堂絕對不虧。我們可是全球級別的頂尖正教，內部流派眾多，總有一款適合你。好吧，我看你對這些似乎不感興趣，那么直接進入正題，接受【圣光】的檢查吧！許多忠實信徒，都是親自感受過一回后，才改變原本念頭，決定投入圣光懷抱的。”

袁燭聽著怪怪的，怎么聽著這【圣光】有毒，自帶洗腦特效呢？說的他都有點害怕了。

盧修斯站起身，來到問診室的空地處，伸手從固定在墻壁的架子上，取下一個關著白色大鼠的籠子。接著示意袁燭站到他對面，等待圣光的照耀。

袁燭這才意識到，那墻壁的角鐵架上，居然擺放著一排籠子，里面關著一只只白鼠。

這些老鼠一只只的都不發出聲音，也不動彈。就這么靜悄悄趴在鐵籠，默默看著下方。哪怕被盧修斯捉在手中，也不掙扎反抗，就像傻了一樣。

難道這也是【圣光】的效果？讓鼠鼠們集體鎮定，就像做了額葉摘除手術一樣？

“你為何要抓著老鼠？”袁燭忍不住詢問。

盧修斯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回復：“當然是驅動【圣光】的代價啊！【圣光】這種力量，是當今少數幾種得到全球一致認可的安全、可控，能對邪靈與污染進行壓制、驅除、乃至徹底凈化的超凡體系。”

“這些合法體系中，以【圣光】的排他性最高，品質最為純粹。同時對人類最友善、副作用也最小，甚至可以轉嫁代價。而圣光的本質，就是燃燒奉獻自己，用光芒驅散黑暗，帶給世人溫暖。”

說著，他摘下了右手手套，露出被削斷小半指節的手指。

他右手食指第一指節，如今只剩下半截指甲蓋。手指的斷面處，露出一茬森白指骨。骨骼周圍的血肉傷口，像是被點燃的煙頭，焦黑中隱藏著暗紅的火星與血肉，一副隨時可能復燃的樣子。

袁燭突然瞪大眼睛，這還是人類的手指？或者一截血肉煙頭？盧大夫的表情為何如此鎮定？他感受不到疼么？

光是那手指截面被燃燒殆盡，燒到焦黑的畫面，他就不自覺的頭皮發麻。實在無法想象這究竟有多痛？

當盧修斯摘下手套的那一刻，【白板仙經】也跟著嚎叫起來，滴滴滴的警報個不停。顯然，又雙叒叕有污染源登場了！

“很驚訝？這就是【圣光】的火種。我不是說過么，圣光的本質是燃燒奉獻自己，用光驅散黑暗，帶給世人溫暖。而這，就是燃燒自己啊。”

說著，他還對著袁燭晃了晃斷掉一截的食指。

隨著指尖在空氣中劃動速度加快，焦炭截面接觸到更多空氣，隱藏的火星微光也跟著變亮許多。

好家伙，合著真就是字面意義的‘點燃’？

簡單展示過獨特的食指后，他對袁燭說道：“站在那不要動，也不要慌，等待即可。你接下來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現象。”

只見他右手攥緊那只放棄掙扎的白色大鼠，五指同時用力，尤其斷掉一截的食指，更是將斷面印在大鼠的胸膛處。

焦黑泛著火星的斷指狠狠按住鼠鼠的胸膛，將白色皮毛燒的滋滋作響，隨著指尖壓力越來越大，那只麻木不仁的白色大鼠也痛苦的抽搐起來。出于生物本能的掙扎反抗，嘴里更發出‘吱吱’的尖銳慘叫。

盧修斯的食指越陷越深，直接戳進大鼠體內。一股高溫從指尖爆開，接著是乳白色的光芒擴散。就像手機打開照明模式，又被食指壓住，少量白色圣光從傷口縫隙處逸散，但更多光芒卻在鼠鼠的體內不斷匯聚，炙烤著它的五臟六腑。

這一刻的鼠鼠，化身為光，照亮世間！

好吧，在袁燭看來，鼠鼠的五臟六腑、全身血肉，靈魂乃至生命力，統統成為轉化圣光的燃料。

無法言喻的神秘學反應在體內爆發，鼠鼠的腦子或許一瞬間就燒毀，但它的身軀卻惡魔附身般，在盧大夫的手中瘋狂顫抖掙扎。

最終，它體內聚集的高能反應，以雙眼為泄壓點，以白色圣光為形式，瘋狂向外界宣泄照射。

只見盧修斯手持【光之鼠】，神情肅穆，口中不斷念念有聲，并抬起右手將鼠頭對準袁燭，用力捏攥。癲狂抽搐瘋狂掙扎的鼠鼠，立刻在絕命哀嚎中，瞪大雙眼，探照燈般將兩束圣光打向袁燭。

盧修斯不斷念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咒語，一邊用左手畫正三角形外接圓，一邊搖動右手，用【光之鼠.手持生物圣光照明筒】對著袁燭從頭到腳來回照耀，并圍著他轉圈。

正面掃一遍，側面掃一遍，背面再來一遍，周而復始……直到鼠鼠的生命與靈魂被【圣光】壓榨殆盡，最終連掙扎抽搐都做不到，變成一張帶著焦糊味的干癟鼠皮，才結束了這漫長而又煎熬的1分半。

太尼瑪絕望了！

光是看到【光之鼠】那瘋癲絕望的死后抽搐表演，就能想象為圣光獻身的痛苦與折磨。

這尼瑪就是全球公認的合法、正義、安全、高效除魔的白道超凡力量？還是在醫院中即興表演，有考慮過動保組織的態度嗎？

除了第一時間就被燒穿大腦的鼠鼠外，袁燭本尊同樣感受到了煎熬。

當那乳白色的神圣光芒第一時間打在他身體表面時，【大荒仙經】不負眾望的開始尖叫警報。

這一次，他遭受的精神污染侵蝕前所未有的強。每一瞬息，都在-2、-3的來回刷新。好在并未超出他被動防御的上限，精神頻道雖然緊張，但還是被他給屏蔽格擋干凈。

身體沒有遭受【圣光】的侵蝕改造，但精神卻繃得很緊。

他現在得出兩個結論：

第1，【仙經】這款間諜入侵外掛，本身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將一切非仙道宇宙力量體系，統統視作污染靈魂的有毒物質。

因此盲目且無腦的拒絕除【陰影】之外的，一切外界陌生力量。哪怕公認安全的白道【圣光】，也在殺雞般尖叫警告。

第2種可能，這個世界的【圣光】雖然吹的很好聽，全球頂級正神教派、最安全最和諧的超凡體系，對人類最友善，燃燒自己照亮他人……吧啦吧啦。

但其本質，卻同樣的邪惡污穢，是一款披著‘神圣（光芒）’假象外皮的邪惡力量。而仙經小仙女般的尖叫警告，的的確確是在保護自己不受外界污染。

袁燭也無法判斷哪個猜測才是對的，但盧大夫點燃鼠鼠照亮自己，用圣光來回消毒的一幕，的確令他毛骨悚然。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掉San值。

尖叫掙扎的尸體，澎湃的圣光，快速干癟的鼠皮，溫暖靈魂的光束沖擊波。鼠鼠用自己的一切，照亮了黑暗中的袁燭，照亮了這陌生世界的神秘一角。

結束這一切后，盧修斯將干癟的鼠鼠皮丟進垃圾桶，重新戴上手套，坐回椅子上，看著意猶未盡（驚魂未定）的袁燭。

墻壁架子上那一排幸存的鼠鼠們，也被剛剛逸散的圣光沐浴到，此時一個個呆滯麻木，不為所動，一副時刻為圣光獻身的洗腦模樣。

“感覺如何？”

袁燭感覺哈怕極了，但他不說，隨口胡編道：“輕松舒適多了，像是卸去一層沉重壓力。”

“正常，多沐浴幾次，你就會愛上這種溫暖靈魂的感覺。”

哦？你們照射圣光，就是這種洗腦感覺嗎？我也想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