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查組的二人，此時就想從獻祭大廳中找出用來監(jiān)控記錄的鼠鼠。一旦找到，就能通過鼠頭還原案發(fā)過程，得到第一手直觀信息。

到那時，即便袁燭有所隱藏，也將暴露無遺。

而這種搞地下結(jié)社的獻祭小團隊，也很喜歡將祭祀過程拍下來，事后欣賞。亦或當做成功的案例教程，高價賣給其他類似的組織。類似的民間施法教材積攢多了，就能衍生出一個新的邪修教派出來。

牘靈人民的日常生活業(yè)余愛好，那是相當?shù)呢S富且刺激。

意識到這點后，袁燭心里咯噔一下。對自己的小廢物說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就沒想到？”

小精靈振振有詞：“我也才從記憶碎片里翻出這些信息。我出生不到半天，又沒參加過獻祭，哪知道本地人這么顛，犯罪還搞自拍、留證據(jù)？不過別慌，我之前掃描過大廳，房頂處的確有一只老鼠干。我當時還有點納悶，以為是被打飛到天上的貢品。”

在獻祭儀式上，的確存在老鼠形態(tài)的貢品，但和受到【司命鼠王】神力加持的‘鼠鼠監(jiān)控器’完全是兩碼事，僅僅老鼠媒介有所重疊，本質(zhì)毫無關聯(lián)。

在系統(tǒng)精靈的眼中，以為掛在房頂?shù)氖笫螅腔鞈?zhàn)中被擊飛的貢品。

聽到這里，袁燭內(nèi)心一沉：“糟，這下完了。有監(jiān)控器！那我Boss變身豈不暴露？我要替你背鍋定罪了。”

“別慌，我這里有好消息。你開啟Boss模板時，我利用【陰影操縱】掃描了整個大廳，包括那只鼠鼠在內(nèi)，都被污染能量侵蝕占據(jù)。即便它真有監(jiān)控功能，也會被污染之力扭曲覆蓋。用你熟悉的電子元件來作比，相當于遭受emp攻擊，燒毀了。”

“有發(fā)現(xiàn)！”就在小精靈事后諸葛亮時，青年驚喜的叫出聲。

只見他縱步奔向邊緣的墻壁，加速起跳，在墻壁上兩次助跑上竄后，最終用力一蹬，高高躍起，從房頂邊緣扯下一只皮毛柔順的大老鼠。

與此同時，中年人并不抱太大期望，反而拿起相機，對著各個角落咔咔一陣猛拍，并喪氣的說道：“別高興太早了。”

“咦？”

他話音未落，已經(jīng)拿起鼠鼠進行檢查的青年眉頭輕皺。接著，他閉眼用食指點在鼠鼠頭頂，靜靜感受。

很快便失望的張開眼：“已經(jīng)被污染了，老鼠的大腦被燒毀，讀不到有用信息。”

說罷，青年將沒用的鼠鼠丟在滿是血污的地板上，懶得多看一眼。（鼠鼠：哼！好無情的男人。）

“這很正常，邪靈降臨勢必會輻射到這些神秘學造物。這類‘監(jiān)視之鼠’又不是高級貨。而且生物尸體，本就容易吸附污穢的能量產(chǎn)生畸變。我倒是聽說有一種極為小眾的‘電子學派’，推出了更加穩(wěn)定的監(jiān)控設備，有很強的抗干擾、反污染屬性。”

青年點頭表示聽說過：“這個我知道，但需要用到電能，安裝起來非常麻煩，而且雷電體系分支眾多，成本太高、運用場景極少，根本推廣不開。是只有貴族才會定制的奢侈品。倒是因為利用到雷法能量，導致諸邪辟易，的確有極強的污染抗性與穩(wěn)定性。”

聽到兩人交談起電能，十分小眾的電子學派監(jiān)控器后，袁燭內(nèi)心又是一陣熟悉的悸動感。

啊，溢出來了。又有芝士溢出來了！

他想起在初中教材里，有一章節(jié)專門介紹了牘靈星球的電流知識。但嚴格來講，【電能】這東西在牘靈的學名是【雷法】。一種既物理學，又非常玄學的二象性產(chǎn)物。

在地球科技史上，內(nèi)燃機與電力的出現(xiàn)，代表著更加先進的第二次工業(yè)革命。

而牘靈，人類先從魔法外星人手中，掌握快速衰退的魔法元素，脫離傳統(tǒng)農(nóng)耕文明；接著又從蒸汽宇宙的人類手中，繼承了名為【蒸汽圖騰】的外星蒸汽科技，跑步進入蒸汽工業(yè)時代。

最終，本地人成功繞開地球探索出的正確答案，走出一條名為【元素蒸汽】的新道路。接著，這條新道路反手就把萌芽狀態(tài)的【電力革命】錘爆了。

當前世界，依舊存在電力行業(yè)和燒汽油的車。但燒油的傳統(tǒng)內(nèi)燃機（地球版本），明顯競爭不過超凡體系強化過的元素蒸汽車，被淘汰掉。

至于電子設備？也在瘋狂內(nèi)卷中，被擠壓成小眾冷門賽道，逐漸淪為道家特色的【工業(yè)雷法產(chǎn)業(yè)】。

袁燭回憶起教材中，將正負電荷命名為帶有道教世界觀特色的陰雷陽雷。接著電磁感應部分還算正常，人類順利發(fā)明了直流電、交流電。

這時候，【雷法】這門學科和地球【電學知識】一致。人們在此基礎上，發(fā)明出一系列基礎電力設備，在多國進行推廣，眼看‘電力革命’有望。

這一階段的普通電流，被稱作‘通用電能’，和地球的電能沒有區(qū)別。

但很快，研究電能的牘靈學者們意外發(fā)現(xiàn)，通用電能僅僅是‘電/雷’最基礎、最原始、最低級的形態(tài)。在道家的世界觀下，人們可以對普通的‘電’繼續(xù)深加工，無論添加新元素（五行之力）、還是導入符箓公式（雷法符箓）、亦或其他手段，都能讓‘通用電能’得到進化與蛻變。

比如將普通電流，升級成‘五雷正法、五雷邪法’，神霄雷法……等等。不僅僅名字不同，這些雷電的性質(zhì)也發(fā)生改變。

這一現(xiàn)象被人公布后，全球多所名校、道宮，紛紛對【雷法】展開深入研究。短短幾年間，就在傳統(tǒng)電力基礎上，延伸出幾十種不同的雷法流派。

每一種全新的‘雷電’都有獨特屬性和效果，特異性極強，且權(quán)限與等級極高。但彼此也水火不容。且這些異化后的高端雷電，均能輕易吞噬通用電能，并對其進行同化。

于是新興的電力產(chǎn)業(yè)一夕之間暴斃。單純的【通用電能】分裂成數(shù)不清的特殊雷法分支。普通的電力系統(tǒng)，輕易會被高端雷法入侵、同化。

而高端雷法之間，彼此沖突，互相不兼容，這讓電力產(chǎn)業(yè)喪失統(tǒng)一的根基，變的難以推廣。

因此，這個世界順理成章的錯過電力時代，沒有誕生電話、手機、電腦……只有一個又一個搞封閉小圈子的【道家工業(yè)雷法系統(tǒng)】，只能在勢力（學派）范圍內(nèi)鋪設專屬‘雷法電網(wǎng)’。

A體系下的雷法設備，一旦換成B家的雷法能源，會瞬間燒穿電機。你想用玉清神雷帶動我紫霄牌豆?jié){機？做夢！我紫霄豆?jié){機寧死不屈，給我爆呀！（設備自毀）

……

大約又過了半小時，天色漸漸昏暗，兩名調(diào)查員將莊園徹底搜查一遍。先拍照取證，后又將獻祭大廳中被污染的貢品一件件整理好，用特殊油紙包裹，寫上編號后，依次擺放進手提箱內(nèi)，放進老爺車后備箱。

最后，中年人將袁燭搜尋出的【白翎許愿會名單（羊皮紙）】，以及其他書房臥室中收集的資料紛紛打包，暫時結(jié)束了這一輪調(diào)查。

確認無誤后，中年來到袁燭面前：“現(xiàn)在調(diào)查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你需要跟我們回一趟安全局，再進行下一輪的檢測。放心，就是測測你有沒有被邪靈的力量侵蝕污染心智。然后再看看你的身體內(nèi)，有無隱藏一些臟東西？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判斷，你會順利通過的。”

“哼！”聽到這話，青年冷哼一聲，不滿意老前輩的處事態(tài)度，駁斥道：“隊長，你也清楚這是一起涉及四十條人命的要案，就這么隨隨便便應付過去？”

胖子收好記事本，無奈攤手：“那不然呢？搞非法祭祀死了沒人權(quán)的，而且你也用探測器試過了，他的偏移度很低。按照執(zhí)法條例，他是受害人，并且無害。袁小哥你放心，只要通過后續(xù)檢測，就能重獲自由。”

這時小精靈在腦海中點評起來：“這個青年一看就是新手，堅持正義的愣頭青。他對你的敵視不滿已不加掩飾了，甚至認定你在撒謊，絕非是無辜的祭品，他要搞你啊！另一個資深老油條，不想惹麻煩，看似公事公辦，實則對你也有所懷疑，卻不表現(xiàn)出來，反而處處安撫。依我看，他是想把你送進警局之類的地方，如果有隱患，再引爆不遲。”

中年胖子捋起自己的山羊胡，詢問袁燭：“你打算怎么走？是開你們公司的車，跟著我？還是坐我們的車，直接前往安全局。”

袁燭仔細回憶，未能挖出本土蒸汽車的駕駛方法，于是搖頭：“我還是坐你們的車吧，需不需要戴手銬？”

“不用緊張，你這么配合，直接去后排坐下就行。安心休息一會兒，一個半小時左右就能抵達。至于你們公司的車，我會聯(lián)系你老板的。”

袁燭好奇：“你們跟【火之牙】很熟嗎？”

“有過良好的合作經(jīng)歷，我們勘探調(diào)查完的兇案現(xiàn)場，也需要專業(yè)人士洗地啊。”

袁燭：“哦……明白！”明天，就會有其他同事，來這里打掃自己的兇案現(xiàn)場是吧？如果自己釋放的早，會被安排親自來給自己洗地也說不定？

下午5:40，袁燭坐上前往安全局的警車，靜靜看著窗外霧氣彌漫，光線暗淡的森林陰影輪廓。

寧靜、昏暗、潮濕、清幽……公路上空空蕩蕩看不見行人或汽車，有一種駕車孤身駛?cè)爰澎o嶺的不安錯覺。

山林深處，偶爾傳出一聲滲人的野獸嚎叫聲，更為潤寧增添幾分詭異。

按照記憶中的說法，這個點在郊外樹林間閑逛，很容易出事啊！這可是逢魔之刻，該不會才出魔窟，又入邪巢吧？

好在這破車一路發(fā)出哐哐哐的噪音，將靠近的危險紛紛逼退。漸漸地，袁燭閉上眼睛，在車身晃動中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