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是在睡夢中驚醒的。
武軍大營,他猛然從床鋪上驚坐而起,環顧了一眼四周,卻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不對的地方。
但在前不久晉升到了四等能階后,他對靈能的感知便更上一層樓,在短暫的愣神之后,他就敏銳到感覺到了現在和之前有什么樣的差別!
司清皺眉走下床,穿戴好了衣服,隨后從自己的營房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屋外。
此時天色才剛蒙蒙亮,武軍大營中,還有最后一班放哨巡邏的偵察隊伍在營地中來回走動。
和那些沒有修為的雜牌軍一來到彭城就開始懈怠欺民不一樣,這些武軍不管是在戰時還是平常,始終保持如一。
司清走出營房的時候,巡邏的隊伍中有不少人都在和他打招呼。
“清哥,起這么早啊?”
司清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攔住了他們,語氣凝重的問。
“你們有沒有感覺今天的靈能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那幾名能階最高只有二等的武軍停在了原地,他們運轉起《武練操典》,仔細感受了那在平常無比匱乏的靈能后,這些人也都察覺到了那極其細微的不同。
“好像......靈能比之前濃郁一些了?”
“沒錯!《武練操典》動起來感覺都不一樣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自然中的靈能要重新回來了?”
那些巡邏的武軍軍士們開始議論起來,然而司清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他心中已經涌出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忽然,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極遠處隱約有一道柔和的女聲,在配合著音樂哼著溫柔的曲調!
因為北城并沒有豎起喇叭,所以司清能聽到還是全憑他四等能階的耳力!
“為什么會有音樂?”
他的問題只是讓那些武軍軍士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安靜了下來,仔細去聽,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清哥,哪來的音樂?”
此時,司清心中已經猜到城里肯定發生大事了!
那些被發放出去的糧食本來就有問題,現在靈能產生了異常,還有這詭異的音樂,必然和李革明的籌劃有關!
他加快了腳步,朝著武軍大營外走去,想要親自去求證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然而還沒有等他剛來到武軍大營外,一輛汽車突然穿透了晚秋的晨霧,停在了司清面前。
沈學成打開了車門從汽車后排走了下來,他身后跟著的是參謀部的參謀以及十多名武軍中李革明的親信高層!
下車后,沈學成緊了緊身上的軍裝,他冷眼看著司清。
“這么早外出,想要去干什么?”
司清的臉色也十分冷淡,兩人之間的矛盾像是連演都不演了一樣,語氣中都夾帶著火藥味!
“大營只要沒戒嚴,什么時候不讓軍官外出了?”
“那現在戒嚴了!”
沈學成從懷中掏出了蓋有李革明大帥印的戒嚴令,他身邊的那些高級軍官則從司清身邊擦肩小跑著進入了武軍大營。
有傳令兵吹起了號子,開始集結全軍!
司清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學成。
到現在他反而不急,轉身重新返回營地,跟著那些從營房中跑出來的武軍軍士們一起集合。
顯而易見,李革明一定是動手了!
按照他對張絕的了解,一旦李革明動手,張絕必然也不會再有任何等待!
而他們針對李革明的計劃,武軍這里也是重中之重!
李革明可不是普通的五等,他修行的是公允法!
利用公允法究竟能調動多少公允靈能,重點就在于在同樣信仰公允的一群人中,他有多少的聲望,獲得多少人的信服。
李革明的公允法基本盤顯然就是這些廬山武軍!
司清的作用就是要穩住這些武軍,讓他們不再幫助李革明為惡的同時,最大限度的削弱李革明對他們的影響。
既然這樣,那司清也確實沒有離開的必要了。
他回歸到了已經完成集結的武軍隊列中,沈學成這個時候也站在了校場高臺上,手上拿著李革明的調令,大聲喊道。
“即日起,全城戒嚴!進入戰備狀態!”
......
司清在察覺到不對的同時,白立行也反應了過來。
他在東城的鄉下,但距離城區并不遠,只有二三里的距離,在感受到自然中那與平常截然不同的靈能時,他直接進城,隨后就聽見了從喇叭中響起的音樂!
因為提前和張絕司清通過氣,所以在發現了城內的變化后,第一時間他便反應過來,這是李革明動手了!
沒有絲毫猶豫,白立行明白自己現在最先要做的就是聯系上張絕。
他讓原本都散布在彭城鄉下,避開城內十三室的錦衣衛全都重新返回城內,并且在進城前,再一次給天京發了一封電報,催促那邊盡快調查內廷十二監的記錄。
沒錯,從張絕分析推測出李革明此前是明國的太監以后,白立行就迅速發電天京讓天京的錦衣衛總署調查相關資料,想要把李革明的身份給徹底挖出來!
只是太監這個職業在明國復辟后就被徹底取消了,關于前明管理太監的十二監的資料也不是那么好查的。
白立行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消息,但他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渠道,他總覺得李革明的身份還有大問題,能查出來肯定會對他們現在的情況有所幫助!
就在白立行剛走進五支巷的時候,他就看見張絕和戴著面具畏畏縮縮,不管是打扮還是行為舉止氣質儀態都像是鄉野村姑一樣的師姐,也剛剛走進五支巷。
張絕一直說他師姐這副樣子是裝出來了,白立行卻覺得一般人根本裝不了這么像。
“李革明有動作了!”
聽到白立行的話,張絕也告訴他了他們昨晚的發現。
“他準備從全城的人身上剝離靈能,讓這座城的靈能量級恢復到四百年前的程度!”
就算此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真正聽到這件事后,白立行的呼吸還是驟停了半拍!
只要是修行的人,就沒有不明白靈能對于現在的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我們要怎么辦?”
張絕從典當行中將此前用來殺馮城的古劍拿了出來,背在身后,腰間還別著那把細羽。
他冷聲回道。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