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金鼎國際俱樂部“燈火輝煌，豪車云集。

蕭景陽將摩托車停在對面的小巷里，摘下頭盔，審視著這座六層高的豪華建筑。表面上看，這只是個高檔休閑場所，但何香香堅稱這里是趙世凱真正的老巢。

“正門有安檢和面部識別，“何香香低聲說，她的聲音比一個小時前穩定多了，“我們需要從員工通道進去。“

蕭景陽打量著她——這個瘦弱的女孩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很難想象她在那種地方度過了十幾年，卻仍保持著清醒的意志。

“你確定何菲菲在這里？“

“趙世凱喜歡把'重要客人'帶到這里。“何香香咬了咬嘴唇，“而且...這里有專門的'展示區'。“

蕭景陽沒問“展示區“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增加她的痛苦。“走吧，小心點。“

他們繞到建筑側面，何香香熟練地避開監控，來到一扇不起眼的鐵門前。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唐大哥給我的萬能門禁卡，能打開大部分員工區域。“

門無聲滑開，露出昏暗的走廊。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隱約的食物香氣，顯然是后勤通道。何香香像貓一樣輕巧地前進，蕭景陽緊隨其后，警惕地觀察四周。

“地下二層是禁區，“何香香在一處拐角停下，“連清潔工都不能隨便進。那里關著新一批'商品'...還有不聽話的'樣品'。“

“何菲菲會在那里？“

“很可能。趙世凱會先'展示'她，證明自己有能力控制任何目標，然后再...“她沒有說完，但蕭景陽明白了言下之意。

他們順著消防樓梯下到地下一層，何香香突然拉住蕭景陽，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從這邊走，監控盲區。“

她推開一扇標有“設備間“的門，里面是錯綜復雜的管道和電路箱。何香香挪開一個看似固定的通風口蓋板，露出狹窄的通道：“維修通道，通向所有樓層。“

蕭景陽不禁佩服她的機敏：“你經常這么逃？“

“計劃過很多次，直到唐大哥幫我才成功。“她鉆進通道，“跟緊我，別碰任何紅色標記的管道，會觸發警報。“

通道狹窄低矮，蕭景陽不得不彎腰前行。黑暗中，只有遠處偶爾的應急燈提供微弱光亮。何香香的移動幾乎無聲，顯然經過特殊訓練。

二十分鐘后，他們停在一處通風口前。何香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移開格柵。下方是一個類似監控室的房間，兩個穿制服的男人正盯著數十個監控屏幕。

“...B區新來的那個妞真倔，打了三針鎮靜劑還不老實。“一個保安嚼著口香糖說。

“那可是趙總要的'展示品'，“另一個冷笑，“聽說是為了釣她妹妹出來。今晚的'拍賣會'有好戲看了。“

蕭景陽和何香香交換了一個眼神——何菲菲確實在這里，而且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等保安離開后，兩人悄悄潛入監控室。何香香迅速操作控制臺，調出各個區域的畫面。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氣——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白色房間，何菲菲被綁在一把特制椅子上，嘴角有血跡，但眼神依然倔強。

“B區13室，“何香香聲音顫抖，“是特別調教室...他們要在那里'準備'她。“

蕭景陽拍下所有監控畫面發給江影：“我們先找到陳偵探的人，然后——“

他的話被門外腳步聲打斷。何香香反應極快，一把拉著他躲到設備柜后面。門開了，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名保鏢。

蕭景陽屏住呼吸——那人正是趙世凱，比之前顯得更加陰沉威嚴。他檢查了幾個監控畫面，冷笑道：“李警官到了嗎？“

“剛到，在會客室等您。“保鏢回答。

“很好。帶他去看'貨'，讓他明白跟我們作對的下場。“趙世凱整了整袖口，“八點準時開始'展示'，通知買家們。“

等他們離開，蕭景陽才敢呼吸：“李警官...陳偵探的副手？他是內鬼？“

何香香點點頭：“唐大哥說警局高層有趙世凱的人，應該就是他。“

情況比想象的復雜。蕭景陽迅速制定新計劃：“我們先救何菲菲，然后聯系陳偵探。你能屏蔽這個監控室的信號嗎？給我們爭取時間。“

何香香熟練地操作控制臺：“可以暫時循環播放之前的畫面，但他們十五分鐘后會察覺異常。“

“足夠了。“

他們順著何香香記憶中的路線前往B區。地下二層比想象中更大，走廊兩側是一間間類似實驗室或教室的房間，透過小窗能看到里面正在進行各種非常規訓練的孩子——有的在解復雜密碼，有的在記憶海量信息，還有的在接受疼痛忍耐測試。

蕭景陽的胃部一陣絞痛。這些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全都表情麻木，像機器一樣執行指令。

“這就是'特殊教育'...“他喃喃道。

何香香的眼睛濕潤了：“小雨也在里面...我們得救他們所有人。“

“一定會的。“蕭景陽堅定地說，“但先救你姐姐，她可以幫我們聯系外界支援。“

B區13室門前站著一名守衛。蕭景陽示意何香香躲好，自己假裝工作人員走過去：“趙總讓我來檢查'展示品'狀態。“

守衛狐疑地看著他：“沒見過你。證件呢？“

“新來的。“蕭景陽鎮定自若地掏出學生證一晃，“李警官親自帶我進來的。“

就在守衛分神看證件的瞬間，蕭景陽一記手刀擊中他的頸部。守衛悶哼一聲倒下，被他迅速拖到角落。

何香香已經打開了門鎖。房間內，何菲菲聽到動靜抬起頭，原本絕望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香香？！“雖然許久未相見，但何菲菲一眼就認出了妹妹。

“姐！“何香香沖過去解開她的束縛，淚水奪眶而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何菲菲緊緊抱住妹妹，顫抖的手撫過她的臉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她看向蕭景陽，“你們怎么找到這里的？太危險了！“

“沒時間解釋了，“蕭景陽檢查著走廊，“我們必須立刻離開。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