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元友助立即伏低身子,直接趴到了座位下。
“混蛋,是誰敢向我們動手!”
“噠噠噠……”
車窗玻璃突然出現一個白點,眾人一愣,但很快白點就變成了一個彈孔,司機的太陽穴也同時出現了一個窟窿,暗紅色的血正從窟窿里汩汩流出。
三十秒前還完整的前車防彈玻璃,此刻正以蛛網狀裂紋為中心,緩緩流淌下混雜腦漿與血水的粉紅瀑布。
“該死,這不是防彈玻璃嗎?”
二把手驚叫起來。
這輛車作為池元友助的座駕,可是經過了特殊改裝過的,車身、車門的鋼板采用了加厚處理,車窗玻璃也更換了防彈玻璃。
難道對方用的是穿甲彈!
“趕緊下車!”
池元友助從另一邊打開車門,滾到車下,抬頭看過去,瀝青路面上蒸騰的熱浪,讓池元友助感覺時空都有些扭曲了。
他蜷縮在豐田阿爾法的底盤陰影里,鼻尖距離車軸潤滑油滴形成的黑色水洼僅三公分。
他看到了玻璃上的彈孔。
只有一個,通過雙眼所見得到的判斷,池元友助相信對方除了有一把高精度的狙擊步槍外,還擁有無與倫比的射擊技術,只有這樣,才能讓連續的幾發子彈都命中同一位置,讓防彈玻璃也變得那么的“脆弱”。
“四點鐘方向!“池元組的成員嘶吼著從同側跳下車。
十幾名槍手朝著目標方向瘋狂的扣動著扳機,無數子彈交織成密網傾瀉過去。
“停下,不要盲目射擊。”
池元友助大聲叫罵起來。
這群傻子,如果看到人了,這么密集的子彈對方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如果沒見到人,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自己這邊的人數和火力配置嗎。
槍聲停歇,四下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是三合會的嗎?”二把手驚慌的縮著腦袋四處張望。
“不是,三合會的人沒有這么好的槍法,如果是他們,我們早就死光了。”
“那會是誰?”二把手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他們此行的目標。
這里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可是情報不是說那個小子已經受了重傷了嗎?
“池元閣下,會不會有詐?我是說,目標真的確認了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嗎?如果真是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為什么要讓我們池元組的精英們都過來這里?”
“你的思想很危險。”池元友助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二把手,他跟著自己已經五年了,池元友助從來不會懷疑他的忠誠,這五年來,他們兩人的配合也一直很好,一起做了很多大事,共同把池元組發展壯大,一起掙了不少錢。
所以池元友助也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想法。
是啊,如果真的是要對付一個瀕死的人,根本用不著讓池元組的精英們都過來,除非是想要將池元組一網打盡……
可是,這沒道理啊。
池元組一直是九菊集團最忠誠的堂口,每年上繳的禮金都很豐厚,而且,集團也從未表示過對池元組的不滿。
再說了,把池元組送到這里來送死,對集團來說也是個重大損失。
“難道是花菱組?”二把手想到了什么。
池元友助說:“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必須弄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然后完成任務回去復命!”
二把手指揮幾個機靈點的手下分散開來,朝四點鐘方向包抄了過去。
剩下的人也已經更換了彈匣,隨時待命。
槍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聲音來自另一方。
不止一個方向有敵人!
被包圍了!?
池元友助親眼看到了身邊的小弟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每個人的額頭都有一個血窟窿。
是誰?!
子彈命中了池元友助的肩膀……大腿……
池元友助躺在地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作為一個從小混混一步步走上來的人,他早就有了橫尸街頭的覺悟了,也早就想過自己也許會在某一天,被某個人一槍殺死,然后那個殺死自己的人借機上位……就像他當年一樣。
腳步聲近了。
“別裝死了,好好回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點照顧。”
林北倫看著躺在血泊里的池元友助,很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
這個家伙是林北倫特意留下來的,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只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他的肩膀,讓他沒辦法拿槍,另一槍打中了他的大腿,讓他沒辦法逃走。
池元友助虛弱的睜開眼睛。
果然是一個華國人,難道真是三合會的提前埋伏了?
他艱難的抬起頭,想要看一看四周。
“不用找了,就我一個人。”
“什么!就你一個人!”池元友助的嘴巴張大,幾乎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辦到的!”
“我沒功夫跟你這家伙廢話,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又是誰?為什么過來?”
池元友助:“你不知道這是哪里?那你怎么會知道我們過來了?”
林北倫直接一腳踩在池元友助的大腿上,池元友助大聲叫喚起來。
“……停,痛,痛,痛……是集團讓我們過來收拾殘局的,說是有一個華國人身受重傷,讓我們過來帶著他的頭顱回去交差!”
“九菊?池元組?”
林北倫有些陌生,似乎洛城并沒有聽說過這些扶桑的街頭勢力。
“這里是伊利亞德山,洛城和圣城交界處……”
“我聽說是洛城詹姆斯伍磊議員讓我們來的……”
雖然池元友助以講義氣出名,但是此時此刻,講義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幫助。
“說一說九菊集團的事,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真,真的嗎?”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池元友助打起精神,開始把自己所知的關于九菊集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了林北倫。
忠誠?
以前他池元友助確實有,但是現在他需要保命。
“你確定你已經說完了?”
池元友助說:“當然,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我發誓,我沒有任何隱瞞!”
“這樣的話,那就可以送你去見閻王了。”
林北倫舉起槍對準了池元友助。
池元友助驚恐的說:“閣下,不是說好了嗎,只要我說了就放我一馬嗎……你不可以這么不講信用……”
看著池元友助頭頂發黑的罪惡值,林北倫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我給你一個痛快的,免得你慢慢等死,這難道不叫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