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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內氣自生(4K)

“唰!”

白亮的刀瀑落到李德巖后頸之上,只瞬息間就破皮,入肉,斬骨。

大好頭顱,隨一聲順滑的輕響而掉落,那道燦亮刀瀑也戛然而止。

只是順著刀鋒去處,竟還有一股無形刀勢前斬不絕,在林地上直劈出一條三尺來長,深達半寸的刀痕。

李熠有些愣住了。

他看了看手中那柄只沾染了幾滴鮮血的橫刀,再看了看眼前那道尚有些凌厲氣息縈繞的刀痕。

最后目光停留在李德巖的無頭尸體之上。

“只一成刀勢,就這么強?”

怔愣之后,便是震撼。

但很快這些震撼就化為了期待,落到了那個裝著鹿角金鯉的囊袋之上。

他打開囊袋,將那條已不怎么動彈的鹿角金鯉提了出來,又尋來一塊臉盆大小的青色卵石,給鹿角金鯉當頭重擊,將它徹底砸死。

隨后便按照近來了解到的,食用江寶的方法,先飲盡了鹿角金鯉的赤金血。

在此過程中,他腹中漸漸生出一股股熱流,又發散到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髓骨血液之內。

他面頰發燙,全身毛孔開始沁出汗液,以及一層淡黑物質。

他知道是江寶在起效了,便又將鹿角金鯉剮鱗剔角,斬頭取眼,抽筋拆骨,魚肉切成一片片雪白的魚生吃下。

他身子越發滾燙了,汗液蒸騰而出的白霧將他重重包裹住。

那一層淡黑物質已是覆蓋住了他周身體膚,生出一股股的惡臭。

但也不知何時,又有一股異香從他的體膚毛孔之間噴逸出來。

也是在那一刻,一縷溫潤醇厚的氣,突然就從周身百骸的滾滾熱意中孕生而出。

…………

日上高天,又至西沉。

待到晚霞漫天之時,李熠終于將四十多斤江寶靈肉吞吃殆盡。

他站在江邊,洗凈周身黑垢,膚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卻瑩潤了許多。

他心跳鏘鏘有力,臟腑強壯勃發,一股雄沛又溫和的內氣,在他經絡之間自發游走著,又能隨他心意流轉到身軀的每一個角落。

若流轉于眼耳口鼻,則五感六識便靈銳到了極點;

若流轉于四肢腰腹,則拳掌腿腳之威能,便有數倍之增;

譬如他此時施展雷霆十三刀,更是圓轉如意,水潑不進,刀嘯如雷霆,刀光如激電。

他忽而又想到了三楚嶺中,司徒傲力壓王禪與蔡祥之的那一幕。

那時的他,連一絲一毫斗戰司徒傲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但現在,他卻覺得司徒傲,似乎也不過爾爾。

“想來憑我現在的武功,在這淮水城中,應該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李熠美滋滋的想著,他舒張雙臂,抻了抻周身筋骨,暢爽的嘴角笑容壓都壓不住。

休息了一小會兒,他便將那李德巖的頭與尸身皆拋入江中,隨江流遠走;

又將裝著江寶鱗骨皮角和魚頭魚目的囊袋埋入土中,作好記號。

隨后就迎著夕陽晚光,一個猛子扎入虞江,朝家中游去。

…………

俯仰日月間,昏曉送流年。

匆匆時,四十多天,彈指既過。

埋在江島上,囊袋中的那些鱗骨皮角和魚頭魚目,已被李熠用砂鍋油脂,鐵臼鐵碾,搗成了粉,熬成了湯。

李熠喝的涓滴不剩,內氣也是越發渾厚了。

蔣家最近喜事頗多。

先是蔣丞的大阿姐終于也成了主家的小妾,幾天后三阿姐又懷上了孩子。

這讓蔣大有夫婦樂的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幾歲,蔣丞也是格外開心。

韓平苦練左手,武功終于大有長進,快要恢復從前的水準了。

陸沉的武功也是穩步提升,離鏢師越來越近了。

大家的生活,都在越來越好,每次相聚時,笑容也是越發的多。

李熠很喜歡這種感覺。

尤其是最近以來,他每每施展刀勢,揣摩其意蘊玄妙之時,竟漸有所悟,隱有所得。

這便讓他的心情更好了。

這一日,辰時,天光燦燦,金陽大好。

李熠如常般來到廣盛鏢局。

鏢局的武場,樁場之上,也如常般有著趟子手和鏢師們在習練拳腳,切磋武藝。

大家身上都汗氣蒸騰,繚繞在早間還未散去的晨霧中,襯出一副欣欣向榮之象。

李熠又來到食堂中。

其實他早已不拮據,不必再刻意來蹭鏢局的早食。

但他很喜歡這里的氛圍,大家圍桌而食,隨意閑談暢聊,就比如此時,眾人已經三五成群的侃天侃地起來:

“你們聽說了么?咱們淮水城外的虞江某處,竟然出江寶了。”

“江寶是什么東西?”

“江寶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說,這江寶可了不得……”

這人細細解釋,頓時讓不少人都聽得咂舌不已。

又有人接茬道:

“這江寶的確是珍貴至極的靈物,據說連王老爺子都驚動了,甚至太岳派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嚯!那這事可鬧大了。”

“誰說不是呢?我就奇怪,那個什么鐵掌幫,為何會主動把江寶的消息四處宣揚,他們是傻的么?發現這種寶貝就不知道自己去弄?”

“誰知道呢?反正江寶的消息已是鬧的滿城風雨,也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哪個幸運兒。”

“真是羨慕,最少十年的醇和內氣修為啊,若能讓我得到,那我的武功恐怕立刻就能超過幾名大鏢頭。”

“別做夢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便是總鏢頭都遠沒有資格去爭這江寶了,咱們這種小人物,羨慕羨慕就得了。”

…………

李熠在一旁靜靜聽著,臉上時而露出笑意。

最近這些日子,江寶一直是鏢局中的熱門話題,常聽得他心中暗爽。

至于鐵掌幫的做法,滿城勢力的聞風而動,他絲毫沒放在心上。

他悠然吃過早食,便也去到武場之上,像往日那般以練功的樣子顯露出些許實力,卻仍引得不少同僚驚嘆,稱他的進步速度太快了。

或許再過一兩年,他的實力真的就能媲美那幾名最頂級的鏢師了。

“諸位過譽了,我還差得遠。”

李熠笑著回應同僚們的稱贊,心中卻又生出了辭工的念頭。

每日里在鏢局中從辰時待到申時,對幾個月前的他來說,就已是有些浪費時間了。

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更為如此。

而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必再顧忌城中的那些類似漁幫的勢力,弄錢對他來說,已不再是問題。

也就沒必要再靠鏢師的工錢過活。

只是他還沒想到合適的理由。

畢竟,鏢師這份活計,地位高,月錢厚,確實很光鮮。

若貿然辭去,父母,以及身邊的朋友們,應該都沒法理解。

“且再想想吧。”

日頭漸高了。

趟子手與鏢師們漸漸從武場,樁場上散去。

但正午之時,總鏢頭卻忽然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總鏢頭喚為周承宗,生的濃眉大眼,虎背熊腰,氣度昂藏。

他穿著一身玄色繡白邊的對襟長袍,朗聲對眾人說著他要組一支精銳隊伍的事:

“這件事諸位兄弟想必早就聽說了,至于為何耽擱至今,我這里不多說。”

“今日將諸位兄弟召齊,便是想從諸位兄弟之間,再選五人出來,與我,三位大鏢頭,十二位鏢頭一起組成這支精銳隊伍,去辦一件大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大家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

因為按以往來說,鏢局中最精銳的鏢隊,也不過就是一名大鏢頭,配四名鏢頭,十五名鏢師,以及三四十名趟子手。

總鏢頭一般不走鏢。

但此次既然是總鏢頭親自組隊,尤其聽說入此隊者,至少都得是頂尖的鏢師。

大家便料想此次組隊必然會打破常規。

只是任憑大家想破腦袋,也絕不敢生出總鏢頭這種想法啊。

這等于是將整個【廣盛鏢局】全壓上了啊。

什么樣的鏢,得這樣的隊伍來保?

什么樣的大事,得這樣的隊伍來干?

總鏢頭這樣干,就不怕【廣盛鏢局】元氣大傷?甚至全軍覆沒?

眾人腦中全是問號。

周承宗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次的隊伍,不需要趟子手,所以趟子手兄弟們可以先退到一邊。”

“若有意競逐五個入隊名額的鏢師兄弟們,現在可以下場,按咱們鏢局的規矩較技了。”

他話音剛落,原本還聚集一處的眾人便紛紛退開,在武場上圍成一個空圓。

一些實力高強,自信滿滿的鏢師便紛紛摩拳擦掌。

雖然周承宗暫時沒說競得名額的好處。

但沒人是傻子。

畢竟,能入得周總鏢頭的眼,那就是最大的好處。

“李兄,如何?有信心沒?”

人群中,陸沉,韓平和李熠挨在一起,兩人都有些期待的詢問李熠。

李熠卻搖了搖頭:“我實力還差了些。”

陸沉和韓平聞言,皆露出遺憾之色,韓平沉默了片刻,竟又勸道:

“李兄,不若去試試?萬一能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即便失敗,但憑李兄你的年齡與實力,也很容易讓總鏢頭眼前一亮,若真如此,那對李兄你日后的前程,將大有裨益啊。”

此言一出,便連陸沉都有些色動,也勸道:

“李兄,韓兄所言有理,你真得去試試。”

李熠假裝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

這讓兩人長吁短嘆的大呼可惜,恨不得替代李熠上場。

一個時辰后。

五個名額都競逐了出來,周承宗便散去了眾人,卻讓李熠,韓平,陸沉,苻文山以及另外三人,與那五名競逐成功的鏢師一起,隨他進到了鏢局最里面的那座院子中。

此處是周承宗的起居之所,除了一眾仆役之外,通常便只有他親近的人,才能來到這里。

是以那五名鏢師都很興奮,但也偶爾疑惑的看向李熠等人。

李熠也很疑惑。

苻文山四下打量著,好似有所猜測。

韓平與陸沉,則是疑惑,興奮,期待,忐忑…種種情緒,皆而有之。

周承宗并沒急著為眾人解惑。

他先讓李熠等人在內宅花苑的一座香木茶亭落座,卻讓下人上了一大壇老酒,分了十二個海碗,一一擺到眾人面前。

他又拍開壇封,一一為眾人滿上,這番動作,讓不少人都生出惶恐之色,卻又不敢推辭。

此時日在天中,暑氣正濃,熱力一激,酒味便肆意散發出來,沖入眾人口鼻之中。

再想著周承宗對他們一點都不拿架子的種種行為,便讓大部分人熱血上涌,竟有未飲先醉,豪邁自生之感。

“諸位兄弟,我且先說說為何會讓李熠,韓平,苻文山,陸沉,風萬州,周同,龔萬林七位兄弟來此。”

眾人頓時神色一正,豎耳傾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七位兄弟,連帶著剛才竟得名額的楊銘兄弟,應該都是一年前,三楚嶺一役中,艱難生還的人吧。”

周承宗的聲音有些低沉。

現場的氣氛,頓時也沉凝起來。

便連韓平,陸沉等人,也顧不得再為周承宗記得他們名字而暗喜,腦中不由得出現了三楚嶺上那一幕幕血肉橫飛的畫面。

不知是誰先悶聲“嗯”了一下,李熠等人,便都先后點了點頭。

“抱歉,八位兄弟,是我周承宗無能,迄今還沒給你們報仇!”

周承宗猛地將面前滿滿一海碗的烈酒端起來飲盡,又重重將海碗放到茶桌之上。

他嘆出一大口酒氣,目光在李熠等八人臉上一一掃過,又沉聲道:

“但我從未忘了這事。”

“這一次,我組建精銳鏢隊,壓上鏢局近乎所有的力量,也是為了這事。”

“三楚嶺,朝天寨,司徒傲,我周承宗必要他們血債血償!”

他的話說到這里,眾人原本的疑惑便大都散盡了,但新的疑惑又生了出來。

畢竟若是壓上【廣盛鏢局】的力量,就能蕩平三楚嶺的話,【廣盛鏢局】應該不至于再也不走三楚嶺那條鏢路。

當初也不會有總鏢頭在三楚嶺受了傷的小道消息流傳。

為王禪鏢頭等人報仇的事也不會一直銷聲匿跡了。

卻為何忽然又重提此事?

周承宗似乎是看穿了眾人的心思,便是笑道:

“我再告訴你們一件大事,便是此次掃滅三楚嶺,并非我們【廣盛鏢局】一家。”

“洪陽城的【威遠鏢局】,五江城的【萬通鏢局】,此次也會和我們【廣盛鏢局】一同出手,起傾巢之勢,踏平【朝天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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