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入江湖(4K)
- 從江湖到飛升
- 踏云拾山
- 4141字
- 2024-12-27 11:37:52
光陰流轉,晃眼間,李熠習練‘雷霆十三刀’,便已是半個月了。
靠著剩余的三十多兩貸銀買來的【青霆】秘藥,以及銀尾紫背鯧的補益,他已將‘引雷樁’的七個樁式都練的純熟,并能連站三個樁式。
只待能絲毫無差的連續站完一樁七式,這‘引雷樁’便算是練到位了。
但‘奔雷養刀術’他還沒開練。
他預估若要將這‘動’,‘靜’二功都練到位,并合為一個圓滿循環,恐怕最少都要再耗兩個月,耗去一百兩銀的【青霆】秘藥與二到三條銀尾紫背鯧。
待到那時,他才能靠著練法養壯身子,一步步拉開與普通人的距離。
“怪不得我那些同僚們練的都是真傳,卻大都不是我近乎圓滿的‘追風狂刀’的對手。”
“能看的上趟子手這份活計的,都是普通人家啊,哪能每月里都掏出幾十兩銀買秘藥來輔助練武呢?更別提時常以靈魚補益身子了。”
“資源不濟,進境就慢,真功夫本也是水磨功夫,除非武道天資橫溢,否則都得用時間來熬。”
“慢慢來吧。”
李熠瞅了瞅尚未開出新葉的神異小樹,心中一點不急。
又瞅了瞅那枚【追風狂刀:圓滿(93/100)】的翠玉葉,便是生出一縷期待來。
…………
日子繼續一天天的過去。
【廣盛鏢局】終于給李熠這些新進的趟子手們派發了任務。
六日之后,會有兩名鏢頭,八名鏢師領著十名經驗豐富的老趟子手,再帶上他們這些生瓜蛋子,去押送一趟價值七萬兩銀的月鏢。
“六日么?應該夠我的實力再進一步了。”
神異小樹上,那枚【追風狂刀:圓滿(99/100)】的翠玉葉輕輕招搖著。
雜院的天井中,李熠迎著落日與晚霞,手中鋼刀舞出一道道雪亮的光。
三日后的清晨。
正沐浴著朝陽金曦練刀的李熠,忽而身形微震,一股熟悉的,仍是玄之又玄的妙感再次生出,裹住他全身。
腦海中,小樹上,那枚【追風狂刀】翠玉葉,已變成了一顆紅彤彤,圓坨坨的晶瑩果實,就長在【泅水】道果右側三寸之處,搖曳著向李熠傳遞它的神效:
“【追風狂刀】道果,服后三月之內,刀道資質翻倍。”
“豈不是說,未來三個月,我練武之速,將大大提升?”
這效果帶給李熠的欣喜,比他心中原本的期待都還多些。
他沒有絲毫猶豫,只心念一動,那顆【追風狂刀】道果便化作了一道道赤光在腦海中四散而去,最終隱沒不見。
隨即,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悸動,渾身像過電一般輕微顫粟起來。
他隱隱聽見了骨節噼啪作響,血液滾滾奔流的聲音。
一股溫潤又充沛的力量反復從身體深處滋生了出來,涌遍了他四肢百骸,仿佛又浸潤到了他靈魂之中。
待這一股股妙感徹底消逝,身子徹底恢復正常,李熠卻隱隱感覺自身有些不一樣了。
他忽的又施展出‘追風狂刀’,只覺身如柳絮墜風中,輕搖轉圜柔敏絲滑。
他刀鋒過處,帶出一片片的白光瀑,凌厲而迅猛,各式刀招的銜接又順暢如流水,直若四十五式歸而為一,渾圓一體。
“我現在的實力,比起應征【廣盛鏢局】之時,約莫強出了五成,
若再與陸沉等人刀兵相見,我力量雖遜色不少,但技巧卻已遠勝,必能輕松打贏。”
這般想著,李熠又練起‘引雷樁’與‘奔雷養刀術’來。
明顯輕松了很多。
曾經站樁的吃力;呼吸與筋肉之間的難以配合;樁式轉換間的滯澀;刀式銜接間的身形不穩……
種種困難,皆已變易。
就好似曾經是小兒耍大刀,而今卻長成了少年。
…………
隨后幾天,李熠用身上僅存不多的銀子,去藥鋪配了些口鼻眼耳沾染上后會非常難受的藥粉,又搞了些石灰。
順便去鐵匠鋪取回早便定制好的,一塊寸許厚,單面帶著毛氈般倒刺的小鐵盤,以及一小袋鐵蒺藜。
走鏢的前一晚,蔣家專程為他擺了一桌席面,既是預祝他此行安穩順遂,也感謝他為蔣丞帶來的幫助。
卻是最近一段時間,蔣丞那位陳豐洲師兄,每每在【雍和武館】中遇到蔣丞時,都會和顏悅色的指導他一會兒,讓他的武道進境都變得快了幾分。
蔣丞當然明白,他是借了李熠的光,否則曾經的陳師兄,與他不過點頭之交,又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耗費時間與精力?
這事他也沒瞞著自家父母,是以蔣大有夫婦對李熠也是感激的很。
當然,對于李熠的未來,他們也是更期待了。
…………
旭日初升,天光尚早。
但李熠與陸沉,韓平,陳豐洲等人,便已是在【廣盛鏢局】的一處武場上集合了。
八名鏢師與十名老趟子手也很快到了場上。
待王禪與蔡祥之兩位鏢頭也到了之后,又重申了一遍走鏢的規矩,便領著眾人前去與委托此鏢的商隊匯合。
而后,一百多輛載著滿滿當當貨物的馬車,獨輪車,便在鏢隊與商隊的聯合護佑之下,浩浩蕩蕩出了淮水城,向著一千多里外的溧陽城進發。
一路之上,煙塵四起,老趟子手們一邊喝道開路,一邊喊鏢,撐著鏢旗,順帶著又教授李熠等人在走鏢之時,趟子手需要做的種種事項。
慢慢的便也讓李熠這些生瓜蛋子跟著操練,進而放手讓他們做此行趟子手的主力軍。
很快,李熠等人便與這些老趟子手混的熟了,彼此間的交流也不再局限于趟子手經驗的傳授,而是漸漸發散到大虞內外,天南海北,江湖武林。
又是一日夜里,車隊在一座山嶺間扎好了營盤之后,一部分人便漸漸睡去。
輪序到負責守夜的趟子手與鏢師們,還有商隊里的一些武者,則如往常一般,各自聚在燒起的篝火邊,警戒著四周。
銀月漸上中天,更深露重,夜寒越發的濃,便連篝火跳動的都不再熾熱了。
困意如潮水般陣陣沖襲著守夜的人們,不時有哈欠聲此起彼伏。
“苻叔,這長夜漫漫難熬,要不您再給我們講一段江湖事?提振一下大家的精神?”
陸沉將臉往身下的草叢間一抹,借著草露的冰冷驅走困意,又擦了擦眼角后,便有些期待的看向一名四十多歲,鬢角略有些霜白的漢子。
陳豐洲等人聞言,頓時也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那名漢子。
苻文山笑著點了點頭,見他同意,所有的趟子手都朝他靠近了些,便連一些鏢師,以及商隊中的武者,都聚了過來。
只因苻文山已走了二十多年的鏢,見了太多江湖中的風風雨雨,閱歷極足。
若非受限于武道資質,功夫始終練不上去,也不至于到如今還只是個趟子手。
但他在【廣盛鏢局】中卻極受尊敬。
便是一些鏢頭拿不定主意了,都會向他請教。
他講武林,講江湖,沒人會不愿意聽。
此時,正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凝神練功的李熠見到苻文山這邊的動靜,都立刻收了功,趕緊小跑過來。
“前幾次我給你們講了武林中的兩大泰斗宗門,清虛派與摩陀派;
講了咱們淮水城外,太岳山上的超一流大派,太岳派;
講了天下間的那些絕頂高手,譬如天山居士,血衣樓主,天下第一大幫漕幫的幫主,清虛掌教,摩陀方丈,天問刀君,極西之地的白衣客等人;
尤其著重講了正道第一強者,大虞鎮武司掌尊趙宗元。”
“這一次,我便著重給你們講講魔道第一強者,魔教教主陽景玄。”
苻文山將腰間酒囊取下,滿滿灌了一大口,又長嘆一聲呼出濃冽的酒氣,隨即才有些眼神迷離的道:
“陽景玄,號稱魔教五百年來的第一天才,十年之前,他橫空出世,以雙十之齡,便是打遍江湖,縱橫捭闔,無有抗手,只惜敗趙宗元半招;
而今十年已過,任誰也不知道他一身魔功,臻入了何等境地,只因這十年以來,他再未出過手。”
“但魔教卻借他之勢,急速膨脹,更是養出了三大圣王,四象法王這七尊滔天大魔;
尤其最近幾個月,魔教更是頻頻烈動,滅了不少門派,有一種魔吞天下的浩浩大勢;
道消魔漲啊!”
“你們這些小家伙,日后無論是走鏢,還是在江湖中做其他事情,若是遇到了魔教之人,一定要慎之又慎,能忍則忍,能躲就躲;
切切莫要因一時之意氣,而誤了性命。”
說到這里,苻文山加重了些語氣,又灌了一大口酒。
而此時,有人聽得滿臉慎重;有人神色駭然;有人悠然神往;
也有人不解問道:“苻叔,魔教如此猖獗,大虞鎮武司難道就不管?
鎮武司有朝廷做靠山,掌尊趙宗元又曾勝過陽景玄,便無論從哪方面看,魔教也沒法在鎮武司手中翻起風浪來吧?”
苻文山幽幽道:“我不知道。”
“趙掌尊也是有十年沒出過手了;且這十年來,對于魔教的任何動作,鎮武司都從未干涉過;
如此種種,哪里是我這種小角色能看懂的。”
“乏了,不說了,你們做自己的事去吧。”
他便不再理會眾人,只是怔怔盯著騰騰躥躍的篝火,赤色中帶些暈黃的火焰倒映在他有些渾濁雙瞳中,閃爍不休。
眾人再看他時,竟忽然覺得有股莫名的滄桑。
…………
李熠又去練功了。
前些日子里,他和韓平借‘武貸’練功的事,被陸沉等人閑聊時說了出去。
是以大家都知道他和韓平是‘武瘋子’,便也沒人去計較他只顧練功而不警戒的事了。
不久后,這一批警戒的人便被輪換去休憩了。
李熠則又再站了半個時辰‘引雷樁’,才去入睡。
月落日升,夜晝輪轉,當李熠被叫醒時,整個隊伍已收起了營帳,在裊裊炊火晨煙中吃過早食,便迎著朝霞繼續向溧陽城進發。
遇山翻山,遇水過橋。
這一趟鏢路【廣盛鏢局】常走,沿途的綠林人士都是打通了關節的,是以商隊只需奉上一些合理的買路錢,便都能順利前行。
偶有流竄的亂匪,過路的盜賊,或是新近落戶的坐山強人,要與商隊為難。
但王禪鏢頭與蔡祥之鏢頭一身功夫卻是極硬,鏢師與趟子手們也都不是庸碌之輩,便也保得商隊順順利利。
讓【廣盛鏢局】的招牌,更響亮了。
時光荏苒,不經覺間,已過去了二十五天。
一千多里路途將要踏盡,只待翻過前方那一片綿延數里的三楚嶺,再走上七十多里,跨過清瀾江,就能進入溧陽城的范圍了。
眾人的心情都不由放松了些。
便連王禪與蔡祥之兩位鏢頭都不再緊繃著臉。
繼續前行,翻上三楚嶺。
待商隊行至嶺中的一處山坳之時,卻被一百多名手持長刀利劍的剽悍匪徒堵住了去路。
商隊卻一點也不驚亂。
這些日子以來,這樣的陣仗他們實在見得多了。
但【廣盛鏢局】的一些鏢師與老趟子手們,神色卻驟然嚴肅起來。
只因他們認得這些匪徒,都來自于三楚嶺上的【朝天寨】。
而【朝天寨】與【廣盛鏢局】,已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又怎會如眼前這般刀兵相向,劍拔弩張?
明顯不對勁!
王禪與蔡祥之都皺了皺眉,神色凝重了許多。
王禪朝著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匪首拱了拱手,沉聲問道:
“司徒寨主,近來可好?不知今日你擺出這等陣仗,是唱的哪一出?”
司徒傲身形高瘦,穿一身紫袍,手持一把金柄銀背大環刀,狹長的雙眸微瞇著,如鷹隼一般盯向王禪,冷冷道:
“老子當然好的很!”
“順便告訴你們,這批貨,老子全要了!
你們若識相,就趕緊滾;若不識相,老子也不介意把你們全宰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勃然色變。
王禪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他手中鋼锏遙指司徒傲,叱道:
“司徒傲,你確定沒有說胡話?還是說,【朝天寨】想重新掂量掂量【廣盛鏢局】的招牌?”
司徒傲面無表情的看著王禪,漠然道:
“聒噪,看來你不是個識相的人。”
“那便去死吧。”
話音剛落,他便朝王禪爆射而來,兩丈距離,眨眼間凌空橫掠而至,手中刀光似颯沓流星,直撞王禪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