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錢，取錢，給鬼花錢，以及做鬼的生意......”

重復羅文松的話，民國吳空倒沒有猶豫，也走進了錢莊。

一樓的錢莊算得上典雅，柜臺周邊的書籍很多，但上面沾染著古怪的泥垢，看上去像是從土坑里拋出來的。

來到柜臺位置，錢莊的掌柜是一個身著銅錢衣的老人，老人馱著背，戴著老花鏡，坐在椅子上撥動算盤。

“先生，來存錢的吧？”

老人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聲音好似單一從錢莊里發出，甚至沒影響到周圍客人。

“意識襲擊？”

民國吳空心中沉吟，除此之外，對方還能看出自己的意圖，這顯然有問題。

“存錢怎么存，取錢又怎么取？”他問道。

老人撥動算盤的手一頓，忽然笑道：“存錢好存，取錢可要點本事。”

“如果你在外怕丟了文銀，放在我這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但就是要收點利息。”

“不論存放多久，我得要一只鬼當作手續費。”

“當然，你也可以給鬼花錢，做死人生意，比如賣一只鬼，又或是替鬼辦事。”

如大昌市吳空猜測的那般，這座錢莊的確存在利息的說法。

只不過，不是錢莊給自己利息，而是自己給錢莊利息。

這不是坑人嗎？

用鬼來做取錢的費用，一次兩次還好，要是經常取錢，且不說考慮鬼的恐怖程度和自身風險的問題，哪有那么多只鬼給你抓？

“賣一只鬼？我能得到什么？”

民國吳空問。

“當然是錢了。”

錢莊老板有些不耐煩起來。

見狀，民國吳空心中有了點想法。

“兄弟，賣鬼換錢，有說法的。”

他對聊天室的大昌市吳空道，畢竟之前這家伙可是蕩平了一家俱樂部。

手上足足十五只鬼，倒賣到民國，絕對是個不小的數量。

畢竟民國和現代的鬼恐怖等級完全不同，關押的難度也大不一樣。

“我覺得先拿一只鬼試試。”

大昌市吳空也有些好奇，這個錢莊收鬼的用途何為。

他立刻回到忠義俱樂部，這地方已經人去樓空，工作人員早就跑得沒影，連大門都還是敞開的。

像是沒人管理的一般，空置在這。

他沒有進去，而是鬼域一開，從地下三千米隨便撈了只鬼出來。

這是之前一個瘦高馭鬼者身上的鬼，還吃過血絲的靈異。

不過那似乎只是靈異手段，并不具備成長。

利用血絲將這只鬼壓制，他伸出尸斑手臂，果斷將其抓住，并共享了過去。

民國吳空站在錢莊，隨著手中的物品呈現，他將其放在柜臺。

“這只鬼，能換多少錢？”

柜臺老板一愣，沒想到這人真打算用鬼來換錢。

他停止撥動那黑色算盤，擦了擦鏡片，直接伸手將柜臺上的鬼抓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自從這只鬼脫離血絲的壓制后，在這個錢莊仿佛沒了靈異，直接變成了一件死物。

“這只鬼太小了，不值什么錢，還以為是什么大貨呢。”

柜臺老板有些失望，但他卻沒有將鬼還給吳空，反而是拉開一個抽屜，將鬼放在了里面。

民國吳空瞇著眼，正當他以為這錢莊老板打算私吞這只鬼的時候，對方卻從抽屜取出了一枚四四方方的硬幣。

“靈異殘缺太嚴重了，只值一塊錢。”

“一塊錢？”

民國吳空有些落差，這和自己預想中的金額差距過大。

他覺得，一只鬼再怎么樣，最低應該也能賣三元紙錢。

可眼下的一塊錢......

“可能的確是靈異拼圖過于殘缺導致的，既然能換到紙錢，那就說明可以跨時間倒賣。”

大昌市吳空倒沒怎么在意，在自己的時間軸，鬼鈔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消耗品，用一張少一張。

至少在民國，這種錢不至于那么稀少。

他甚至覺得，這個錢莊發行的紙錢，很可能就是錢莊本身用靈異制作的物品。

一種能無視代價的靈異。

本質上或許和許愿鬼的靈異大相徑庭。

不過這一切也只是猜測，眼下既然能換到紙錢，那也不算太虧。

畢竟民國的鬼和現代的鬼完整度不同，處理難度也不一樣。

民國吳空收下硬幣，他沒有把錢存到這個錢莊。

并不是不想存，而是沒必要。

自己渾身上下就只有七元錢，買東西都不夠，存著就顯得多此一舉了。

想起掌柜說的最后一句話。

替鬼辦事。

一般來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難不成這句話在民國還能反過來？

鬼用錢來讓人替它們辦事？

這似乎太詭異了，而且，要是鬼真能花錢辦事，那豈不是代表著這里的鬼都存在意識又或者是......智慧？

“如果是替鬼辦事，我能得到多少錢？”

他沒有多想，而是直接把問題拋給對方。

掌柜收了鬼，心情好了不少，他說：

“有些鬼缺點衣服，有些鬼缺點手腳，你若是能幫它們找到這些東西，價格可比賣一只鬼劃算多了。”

民國吳空陷入沉默，這番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鬼在找拼圖，幫鬼找到拼圖，鬼就會給你應有的報酬。

可是，并非每只鬼都擁有智慧。

民國吳空看向掌柜，隱約間，他覺得這并非是所謂厲鬼的真正需求。

或許，是這家錢莊的需求。

能在鬼街開店做生意，他不覺得這里有多么人性。

收鬼買鬼讓人找鬼，無論從哪個角度，錢莊都像是在做一件隱晦的事。

只是可惜民國吳空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過少，暫時無法分辨。

但有一點可以證明。

既然羅文松都在這里存錢，那就證明這里的安保工作的確很強。

“掌柜，不如跟我說說，最近有哪些鬼想要人辦事的。”

他笑著道，眼下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利用錢莊的生意找點事情，也順便能解開這個時代更多的云霧。

而且還能賺到鬼錢，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錢莊老板古怪的看了眼民國吳空。

“你辦的成么？”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辦不成？”民國吳空露出詭異的笑容。

掌柜沉默半晌，他翻開一本泛黃的草紙。

草紙枯槁粗糙，像是陳年之后的人皮，他揭開一頁紙，然后幽幽說道。

“有鬼懼寒，欲添新衣，不如你替它找一件壽衣過來。”

“壽衣么？”

民國吳空思忖片刻，拱手作揖，然后走出了錢莊。

他沒有給對方一個明確的答復。

因為不知道接了鬼的差事，是否會遭受某些詛咒，亦或者代價。

所以自己不能盲目的去賭錢莊的良善。

重新回到鬼街，民國吳空拿著七元巨款的鬼鈔，帶著大昌市吳空逛起了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