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蘇先生爽快。”

周千奉承一句，緊接著直入正題：“實不相瞞，我公司明年打算出一套，三國系列的文玩工藝品……”

“為了實現這個項目計劃，花大價錢請了一些史學專家和顧問，但是一直沒有提供很好的參考意見。”

“我看您給大吉博物館，無償捐贈了很多三國時期的文物。”

“今天難得能見上您一面，想找你問問，您手上有沒有三國時期的文房四寶。”

“我愿意出高價，跟您購買，價格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文房四寶，那不就是筆、墨、紙、硯。

據蘇睿了解，三國時期的毛筆和墨硯出土非常稀少，即便大夏首府的國家博物館，都只有一個殘硯，毛筆更是至今未曾有過。

這么稀少的東西，哪能說有就有。

“周總，我說假如哦，假如我真有，你愿意出多少？”蘇睿斟酌一番，試探道。

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下次連上丞相的時候，找他老人家丟幾套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數。”周千豎起食指，比了個一。

蘇睿眉頭一挑：“一個小目標？”

汗流浹背，周千掏出手帕沿著額頭臉頰擦一圈，訕笑道：“一，一千萬……”

皺眉，抿嘴，蘇睿有些失望：“那我考慮考慮。”

經歷過全哥的闊綽，周千這個報價，顯然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三國時期的文房四寶本就稀少，怎么可能只值一千萬。

剛才還說什么，價格絕對不會讓自己失望。

結果是大失所望。

“蘇先生，錢不是問題，只要您愿意，一個小目標，也不是不可以。”周千硬著頭皮道。

“周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我考慮好了，會聯系你的。”

蘇睿懶得跟對方討價還價，以去洗手間為借口，起身離開。

目送蘇睿遠去，周千不由得暗暗后悔。

剛才看這小伙子土里土氣，舉止拘謹，以為是個鄉巴佬，沒見過什么世面，很容易糊弄。

沒想到胃口這么大，張嘴就是一個小目標。

到底是自己的錯，以貌取人，低估了對方。

短短幾年，能捐出這么多文物，怎么可能沒有家底。

跟總價值超過十億的文物相比，一千萬，確實有點寒磣了。

只怪自己事先沒有調查清楚，只知道A07是蘇睿先生，卻不知道這個蘇睿，到底是什么身份，家世背景如何……

幕后，演播室。

閑置的電腦忽然屏幕亮起。

屏幕詭異地頻閃了幾下，系統桌面右下角彈出一個提示窗口。

出現一個進度條和一行小字。

【安全衛士正在加載中…】

隨著這一幕發生，蘇睿身邊的齒輪，旋轉速度逐漸變快。

……

“唉，出師不利，沒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失策失策。”

搖頭嘆氣，周千起身正準備離開，旁邊迎面走來兩人。

“周總，找您半天，原來您在這呢。”

罕見地頂著一張笑臉，陳國華熟絡地上來打招呼。

“國華，你跑來這里找我，花了不少心思吧。”

看見來人，周千臉色一沉，直接開口捅破窗戶紙：“又想說項目的事？”

“哪里哪里，就是單純想找您聊聊天，當然，如果周總跟咱們天科有合作意向，我們也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

作為生意場上的老手，陳國華水火不侵，順勢做起了介紹：“您看，我把公司方案部，最出色的方案經理都給您帶過來了。”

“周總您好，我是天科方案部經理，林青青，很榮幸能見到您。”

林青青識趣的主動介紹自己，伸出了小手。

皺眉瞥一眼，周千全然沒有握手的意思，視線看向陳國華：

“國華啊，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想促成合作，不過隔行如隔山，據我了解，天科做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搞過歷史相關的項目，在文玩這個垂直領域，更是一張白紙。”

“我就是要找合作，也應該找有經驗的公司，而不是找你們天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正常人都會知難而退。

陳國華卻是迎難而上，始終保持微笑，仿佛若無其事：

“周總，凡事都有第一次，您是從文玩界的開創者，一步步發展成為引領者，您比我們更懂得創業初期的艱辛。”

“天科雖然經營多年，在業內具有不錯的口碑，但在文玩領域，和您說的一樣，一張白紙，或者說是一塊璞玉。”

“眼下公司計劃開展古玩文物市場業務，恰巧了解到您這邊，有開拓歷史文玩市場的需求，正可謂不謀而合。”

“拋開項目不談，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作為一塊璞玉，正需要您這樣引領時代的工匠精神，才能雕琢出驚世之作。”

“我相信，如果我們兩家合作，結果一定超出您的預期。”

就在陳國華長篇大論之際。

一個手指高的黑色火柴人，跳上了周千的左肩膀。

火柴人臉上，顯示著數字編號898。

看見突然出現的安全衛士，林青青瞳孔一縮，倍感詫異。

察覺到不該有的目光，火柴人轉而打量起林青青。

黑色臉上，數字編號轉變成掃描動畫。

演播室電腦的系統桌面，彈出一個窗口。

上面顯示出掃描結果：

【姓名：林青青。】

【年齡：23。】

【性別：女。】

【身份：天科方案部經理、？？？。】

【量子殘余：？？？（無需清理）】

【偏離系數：E（無需糾正）】

瞧見安全衛士正在掃描自己，林青青遲疑了下，選擇暫時轉移視線，看向另一邊。

火柴人朝林青青反復掃描了幾遍，沒有發現異常結果。

只好轉向原定目標，開始掃描周千。

【姓名：周千。】

【年齡：53。】

【性別：男。】

【身份：周千文玩創始人。】

【量子殘余：0（無需清理）】

【偏離系數：D（待糾正）】

得出掃描結果，火柴人跳上周千的左邊耳朵。

沿著窄小的耳道，鉆進了周千的大腦。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林青青表面鎮定，內心一片駭然。

據她所知，安全衛士的職責只有兩個，一是清理量子殘余數據，二是糾正偏離系數。

從這個火柴人的行為來看，很顯然是在糾正周千的偏離系數。

只是林青青想不明白。

這個周千，一個普通的文玩界商人。

為什么會引來安全衛士？

而林青青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宴會大廳的洗手間里。

另一個編號為886的火柴人。

跳上了洗手臺。

前方鏡子倒映著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臭美地整理著發型。

正是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