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已經染紅了莫西城的城頭，不到三天，數萬將士就長眠于此地，宇文成是軍人，軍人意味著要去戰斗，去拼殺，拼殺就會有血腥，有仇恨，這一切他都習慣了，也麻木了。

沒有過冬的棉衣，就算再多的糧食也沒有用，士兵們怎么能沒有御寒的衣服下，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于敵人廝殺呢？

“元帥，如果棉衣再不到的話，將士們就撐不住了。”宇文成的副將高忠焦急的闖入宇文成在莫西城的臨時帥所道。

“朝廷已經派人押送棉衣過來了，本帥已經派人去接應了，高將軍不必擔心。”宇文成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高忠道。

自從弟弟在吳越戰場上被陳迪所殺，宇文成一直就被冷藏了，本來戰敗這么大罪過，夠他死好幾回了，但是獨孤天棚愛他在軍事上的才華，只是暫時擱置不用，當青蒙草原聯軍攻破函谷關，進逼莫西郡，朝廷無可用之能將，只好起用這位敗過僅一個一次的智將，果然不負大家所望，憑借七拼八湊的二十萬雜軍硬是將來勢兇猛的三十萬鐵騎擋在了莫西城的城下，寸步不得進。

弟弟宇文功死后，宇文成曾一度的消沉，酗酒如命，但是卻莫名其妙的轉變過來了，沒有人知道里面的原因，就是有恩于他的寇天允也不知道，蛻變后的宇文成，變的更加讓人琢磨不透，更加成熟。

要成為一個絕世的名將，沒有打過敗仗那是不可能的，宇文成少年得志，未嘗一敗，吳越這一敗對他的成長極為的關鍵，他能走出失敗的陰影，那么他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智將，如果沉沒了，那就是天邊的一顆流星，劃過一道絢麗的光華之后，然后就消失不見。

高忠聽到主帥這么說，心也放下一半，莫西城自開戰以來，百姓不斷的逃亡，城中現在只剩下不到數萬的老弱，現在城中能看到的就是衣裳單薄，在寒風中颼颼發抖的莫西守城的士兵了。

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道：“稟告元帥，朝廷運送棉衣的人已經到了。”

宇文成騰的站起來，臉色不變，但是內心卻是非常的喜悅，這是身為將帥必須要有的素質，張口道：“在哪兒？”

高忠也是喜形于色，城中百姓逃亡，根本就得不到莫西城內部的支援，只能靠朝廷了。

“就在帥所外面的大街上，他們在等候元帥去接收呢。”傳令兵也是異常的高興，這下不要挨凍了。

“有多少人？”宇文成心中突然一跳，隨口問道。

“大約有兩千人馬。”傳令兵仔細的想了一下道。

“不對，如果是我們的人接到了運棉衣的隊，那么一共至少有四千人馬，怎么會只有區區兩千人馬？”宇文成更加猜疑起來道。

傳令兵忙解釋道：“他們說在路上遇到了大的風沙，沒有遇到我們接應的人馬。”

宇文成一聽，原來是這樣，心也就放下一半，道：“走，一起去看看。”

宇文成和高忠在大約一百左右的護衛下，離開了臨時帥所，走了出來。

老遠的就看到了裝載棉衣的四百輛馬車，排的那么整齊，而且護送的那對人馬，靜靜的站在哪里，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據他所知，獨孤朝廷除了御林軍還沒有一支軍隊有這樣的紀律，朝廷顯然不會派一支御林軍來押送棉衣，這不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他知道押送棉衣的那個偏將是李豐年的一個心腹，平時就是不那么安分，這個時候居然這么有規矩的等自己過去接收有些不太尋常，而且那身著偏將鎧甲的人似乎有意的沒有露出自己的臉，心中越想越是懷疑，所以越走近馬車，宇文成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強烈，突然腦袋靈光一閃，不好，這不是押送朝廷押送棉衣的官軍，他們是青蒙草原的鐵騎。

忙放慢腳步低聲的對身邊的副將高忠嘀咕了幾句，把高忠聽的駭然無比，找個空隙，偷偷的溜開了，暗中主帥的意思去布置了。

宇文成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仔細的打量了這些軍士，體形彪捍，而且有些衣服還不怎么合身，心中是一目了然，為了給高忠部署的時間，他只有冒險一次了。

“末將竇章參見大元帥。”身著偏將軍服的假冒之人半跪下道，依然沒有讓宇文成看清楚他的臉。

“竇將軍請起，一路辛苦了！”宇文成沒有伸手去扶他，而是含笑的看在那名偏將，聲音是瞞不過他的，那個偏將的聲音宇文成可是聽過，與眼前的人絲毫不同，而且那偏將從來就沒有這么對自己恭敬過，宇文成自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機。

“末將職責所在，理應如此。”那假冒之人見宇文成距自己有一段距離，不好發難，只好先暫時忍下。

這套禮數倒是學的挺不錯的，宇文成心中冷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該用什么禮數了，不過他一直在思量這伙青蒙草原人是怎么偷偷的潛入了到自己的后方的，而且自己居然沒有絲毫的察覺，等收拾掉這伙人潛入之敵，得好好的查一下。

高忠的速度挺快的，宇文成說話的功夫就看到了高忠的令旗已經準備就緒了，宇文成突然轉身，走進護衛的保護圈，大喝道：“給本帥將這伙潛入的敵人殺了。”

那偏將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的人馬就被包圍了，頓時領悟過來，自己的行藏已經被人看破了，這個人就是敵軍的統帥，這個叫做宇文成的年輕人。

“兒郞們，殺死宇文成，勝利就是我們的了。”那假冒的偏將倒也反應極快，抽出兵刃，就沖了向宇文成的，那伙手下一聽主將動手了，紛紛抽出兵刃也跟者上去，迅速的將宇文成的一百多號人圍了起來。

剎那間，臨時帥所前的大街上展開了一場空前血腥的廝殺，原本守衛在帥府的護衛也從里面沖了出來。這些假冒運送棉衣的青蒙草原的士兵都知道，只有擒住或殺死了敵人的主帥才，才能讓莫西城群龍無首，最后被順利的攻破莫西城，所有的攻擊都是圍繞著宇文成進行的。

宇文成冒險給高忠贏得了部署包圍這伙混進來的敵人的時間，但是自己卻深陷包圍，好在身邊有一百多名身手不錯的護衛，但是那些青蒙草原的士兵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而且草原上長大的漢子，個個都是身手敏捷，就算沒有武功，也是勁敵，所以不到半刻，被包圍的兩千青蒙草原的士兵才不到三百的傷亡，而宇文成的部下都已經傷亡過千了。

在外面指揮攻擊的高忠已經殺紅了眼了，他沒有想到這伙人居然這么厲害，而且又突然聽到城門樓上警鐘大響，青蒙草原聯軍又開始攻城了，這根本就是敵人里應外合的一計，如果不盡快的拿下這伙敵人，讓主帥去脫身去指揮抗敵，那莫西城恐怕就要失守了，所以高忠心急如焚，拼命的指揮士兵沖殺這伙敵人。

深陷包圍的宇文成也聽到了警鐘的聲音，內心也是異常的焦急，當下一邊指揮身邊的侍衛與敵人拼斗，一邊向高忠身邊靠攏，宇文成走到哪兒，那假冒的偏將就帶著人圍到哪兒，就是不讓宇文成突出包圍圈。

城門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大，不斷有慘叫聲傳來，那奉命進行這次斬首行動的青蒙草原聯決的將領心中只有一個目的，殺了宇文成，沒有宇文成的莫西城就是一座空城，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沖殺在最前面。

宇文成身邊的護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了，眼看著那把帶血的刀就要從宇文成的脖子上劃過去，但是卻停止在半空中，因為宇文成的佩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臨死也不明白為何那一刀會失手，而對方的劍又是如何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的。

主將雖然死了，卻對這些青蒙草原人沒有多大的影響，照樣廝殺不停，似乎比剛才還要勇猛些，鮮血不斷飛濺，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是越來越重，直到戰死最后一個人，這才停了下來，宇文成早已去城門指揮守城了，善后的高忠仔細的清點了一下，敵人全部被殲滅，自己卻傷亡了近六千人馬，高忠一想起剛才的情景，就不寒而栗，如果青蒙草原聯軍個個都想這這些人一樣，那這場仗根本就不用打了，智謀再高，他也要建立在實力之上。

“下雪了，下雪了……”莫西城上的守城士兵開始歡呼起來，看來老天都在幫忙，這樣青蒙草原聯軍該退兵了。

冬季攻城，不論是誰，也不會干這樣的傻事，所以青蒙草原聯軍無奈之下，也只好退兵了。

青蒙草原聯軍的營門口，一個容貌清秀的士兵望著站在城樓上那個手拿這佩劍的男子，眼中閃現出復雜的目光，凝視了好久，最后幽幽的嘆息一聲，拖著沉重的步法，往自己該去的地方走去。

派去迎接運棉衣的人馬也回來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能怪他們，就算是遇到了，還不是又要枉死兩千人，從開始守城到敵軍撤退，整個莫西城中的兵馬由二十萬銳減到不足十萬，而且還大部分都帶著傷，能戰之兵不足四層，如果這場雪要是晚來一天，恐怕莫西城就不在姓獨孤了。

這兩千強悍之兵是從哪里蹦出來的，怎么自己的情報居然絲毫不知，而且自己也差點喪命，要不是自己從吳越戰場上歸來之后，苦練劍法，哪一刀恐怕就是自己身首異處了。

京城從戰爭開始就開始接受莫西郡過來的難民，不過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難民讓其余幾個分散在京城周圍的大郡分過去了，這是朝廷的旨意，讓他們暫時安置，等明年開春就遣送他們回去，現在莫西郡已經守住了，而且收到密報，青蒙草原聯軍這次沒能拿下莫西城，內部意見開始分裂，恐怕明年開春也不一定會南下了。

長風也非常同情這些難民，都是戰爭讓他們失去了平靜的生活，所以也拿出了一萬兩銀子捐贈給朝廷，以作安置之用。

這場雪下的可真大，一天一夜才停了下來，段彩雁和蕭瀟都是南方人，下雪這種事情有時候幾年難得一見，所以雪一停，她們都出來了，潔白無暇的雪給了她們無窮的精力，追著，鬧著，長風的這座院子不時的傳來歡聲笑語，漸漸的，琳兒也架不住兩女，也加入了進去，就更加熱鬧了。

長風望著三女在雪地里打鬧的身影怔怔的出神，她們都是自己最愛的人，如果不能好好的保護她們，給她們幸福的話，自己豈不是太沒用了，還好現在有了目標，相信幸福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長風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我好久沒有看到琳兒這么開心了。”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長風的身邊，輕聲道。

長風心中黯然，做殺手是要舍棄好多東西，包括令人向往的童年，還要忍受著許多不理解，背負的使命，長風保證道：“干娘放心，我會讓琳兒永遠快樂下去的，以前的那些都讓她忘記好了。”

云娘復雜的看了長風一眼道：“其實我一直都不贊成琳兒跟你在一起，你有太花心了，有這么多優秀的女孩鐘情于你，我有些不放心。”

長風臉微微一紅，他知道云娘所說的都是實情，道：“干娘這么不信任長風嗎？”

“琳兒的選擇，我這個做娘的有能怎么樣呢？她的脾氣跟她爹一樣，認死理，我也沒有辦法，做娘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子女開心的。”云娘道。

長風默然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才把自己放置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逃過了一劫，被師父收養了。

云娘見長風突然沉默不語，而且臉色也黯淡下來了，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其實她這個干兒子也是個苦命之人，心中也黯然了。

“干娘放心，長風會讓琳兒幸福的，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想起不知道是否還在人世的父母，他突然振作起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給她們最幸福的生活就是長風在這個世上最大的愿望，為了實現這個愿望，他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

云娘看到長風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知道他此言非虛，心中感嘆，琳兒的選擇也許是對的。

“你想怎么做？”云娘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長風沉思了一下道：“帶著她們隱居是不可能的，不說她們的身份，就說她們背負的責任，注定不可能平平淡淡一輩子，所以我也不可能做一個平凡之人，這就是我起初為什么打算從商。”

“你想從商，這不失為是一條路，但是你恐怕不太容易單純的走這條路吧？”云娘提醒長風道。

長風仰天長嘆道：“干娘提醒的沒錯，彩雁是滇國公主，蕊鳳又是獨孤王朝的河道總督，好在滇國跟獨孤沒有什么恩怨，不然的話，長風也不能安然的做這個御林軍第一副教頭，凝心出自武林圣地劍冢，所以我也脫離不了江湖，既然脫離不了，那長風就在這三者之間找一個最佳的平衡點，應該可以做到。”

云娘低頭沉思了一下，也跟著嘆息一聲道：“你可真是千古第一人，不但是一國駙馬，還做著別國的大官，黑道、白道、官府你都沾上了，你是天底下最沒有本事的人，卻又是最有本事的人，云娘數十年的閱歷，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奇怪的人，這么年輕，居然有這樣的成就。”

長風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內心卻是復雜無比，云娘的這番話完全把他概括進去了，甚至比自己還了解自己，平靜的道：“干娘會幫長風嗎？”

云娘似乎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折服了，語氣頗有些無奈道：“女兒都是你的人了，云娘還有選擇嗎？”

“多謝干娘！”長風依然平靜的道，內心頗為不平靜。

可云娘卻感覺到了長風內心的情緒的波動，這聲“多謝”是發自長風內心的。

一顆巨大的雪球朝長風臉上打來，長風閃過頭避開了，卻換來了段彩雁的一聲嬌嗔道：“夫君大人好壞，也不下來陪陪姐妹們？”

蕭瀟和琳兒也停下手來，臉上都紅撲撲的煞是可愛，而去小嘴不斷的往外吐著熱氣，脫去了外面的狐裘大衣，露出了里面得緊身錦襖，三女美好的身材立刻顯露出來，長風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前的這副景象簡直就是羞色可餐，長風頓時心癢癢起來，眼開身邊的云娘已經識趣的走開了，當然就不客氣的下場了。

好一場混戰，打的是天昏地暗，最后連長風這么精深內力的人也吃不消了，倒在雪地里大口的喘氣，而三女則一擁而上，直接把長風買在雪里了。

長風發起威來，從雪中破雪而出，飛快的在三女臉上各自親了一口，道：“為夫還有事，你們自己玩吧。”就躲進了書房。

氣的三女在雪地又是羞澀，又是甜蜜，又有些不甘心，尤其是琳兒，她這是第一次被長風親吻，害羞的也跑回房了，少了一個人，沒有了樂趣，段彩雁和蕭瀟也玩累了，各自回房梳洗了，玩了一身的汗，得好好得泡一泡香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