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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后位(一)

  • 新月
  • 長風(fēng)
  • 4498字
  • 2006-10-28 12:53:00

今天是初一,根據(jù)獨孤王朝祖宗定下來的規(guī)矩,每逢初一、十五,獨孤王朝的皇帝都要將京城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召集起來議事,主要是下面半個月的安排,還有一些重要的大事也會在這個時候聽取群臣的廣泛意見,做出最后的決定。

今天的獨孤天棚坐在高大的皇帝寶座上,明顯的精神不濟,昨兒個還見過皇帝的臣子們都不知道皇帝今天這是怎么了,早早的出現(xiàn)在議政大廳,坐在上面低頭沉思,似乎夜里沒有睡好,不過大家都把猜測咽進肚子了,誰也不敢當(dāng)眾說出來。

隨著司禮太監(jiān)公鴨的嗓子一聲:“眾官早朝!”

在沒有皇帝陛下的首肯下,司禮太監(jiān)決不敢不請示一下獨孤天棚,就宣布早朝的,明顯這是皇帝授意的。

大大小小,大殿中站了近兩百官員,各自自己的位置,絲毫不能站錯,列成三排,左面以輔政親王獨孤天睿為首的皇族,包括年長的皇子和宗親,中間一排以宰相李豐年為首,包括吏部,禮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員,右首第一位自然是兵部尚書寇天允,后面的有工部,戶部,九成兵馬司,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等一眾官員,基本上朝中三大勢力就是這個樣子了,其中獨孤天棚能掌控只有戶部和御林軍這兩支力量了,京城內(nèi)的城防軍在李豐年的是手上,九成兵馬司被寇天允控制,京郊大營在獨孤天睿的手里,如果他忠心的話,基本上其余兩人是不敢謀發(fā)的,因為戰(zhàn)斗力最強的皇家御林軍始終控制在獨孤天棚的手里。

皇帝還沒有說話,那些平素里囂張跋扈的的大臣們一個也不敢說話,因為在絕大部分大臣的心里,皇帝是至高無上,皇權(quán)更是至高無上的,觸怒了皇帝就等于觸怒了上天,老天爺是無論如何不能得罪的。

獨孤天棚睜開疲累的眼睛,看著跪在下面的眾大臣道:“都起來吧,天氣冷了,地上太涼了,你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萬一凍壞了豈不是朕的損失。”

一通謝恩的話從眾大臣口里飛快的跑出來了,站在末尾的曾成也恍惚的跟著附和了一下,至于自己說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他一宿沒有睡著,皇帝給他這個命令是個什么意圖,到現(xiàn)在他的腦袋還在迷糊之中。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就說吧。”獨孤天棚大手一揮,正身坐了起來道。

禮部尚書何靈出列道:“起奏陛下,自大德賢皇后仙逝之后,陛下感念皇后深情,一直不曾冊立皇后,至此已經(jīng)有整整的十九個春秋了,但是后宮不可一日無主,天下也不能沒有國母,為臣肯請陛下另行冊立一位皇后,母儀天下。”說完匍匐在地上,不敢起來。

獨孤天棚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百官們對自己一直沒有冊立皇后一直都有微言,皇帝雖然后宮妃嬪眾多,但是皇后卻只能有一個,與自己感情最深的大德賢皇后云容被自己的大哥謀反害死之后,自己一度意志消沉,縱情聲色,不理朝政,致使朝中冒出李豐年和寇天允這兩顆毒瘤,醒悟之后,他們的勢力已經(jīng)鞏固,要動的話,已經(jīng)很困難了,因此他一直都沒有打算冊立皇后,一旦冊立皇后,恐怕奸臣未除,諸皇子爭太子之位就要提前開始了,如果冊立了后宮中任何一妃為后,那么百官下一步就是要上書讓他冊立皇太子了,立嫡不立庶,誰成了皇后,誰的兒子就有可能成為太子,所以立后一事一直被他壓著,沒想到也有壓不住的一天,不但朝中大臣有意聯(lián)合上書讓他立后,連深居簡出的母后也給他施加了不小的壓力,這就是為什么他為什么如此難以決斷的原因。

這何靈是李豐年的門生,他這么當(dāng)眾的將立后的事情提了出來,背后一定是李豐年的主意,獨孤天棚冷笑道:“朕十幾年來都沒有冊立皇后,何大人怎么到現(xiàn)在才想到提醒朕冊立皇后呀?”

何靈頓時覺得后脊梁骨一股寒意晚上竄,他不是不知道眾臣不知道多少此上書請求皇帝冊立皇后了,不過那都是寫在奏折上,沒有當(dāng)眾宣讀出來過,皇帝心中自然知曉,現(xiàn)在皇帝這么說,定是想拿他開刀,治他一個瀆職之罪。

李豐年一聽不對勁,皇帝恐怕要那何靈開刀,獨孤天棚表面上對李豐年事事聽從,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皇帝并非昏庸,而是思念舊情,不能自拔,這才無心政事,事事都由李豐年酌情處理,尤其是現(xiàn)在何靈此舉更是觸動了皇帝的逆鱗,恐怕自己的計劃沒能達到,就先失去一員大將,臨機一動,站出來道:“陛下息怒,何大人到禮部任上還不足三月,所以有些事情不在何大人的職權(quán)之上,何大人也不好對陛下胡亂進言。”

獨孤天棚暗道,這李豐年果然心機深沉,自己當(dāng)場發(fā)作恐怕也在他的算計之中,三個月前更換禮部尚書,原來就是為了今天這個,讓何靈提了出來,自己還不好處置他,才上任三個月,也只能稍稍的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責(zé)任,而且禮部尚書上書冊立新皇后,倒也合情合理,自己也處置不得。

獨孤天棚怒氣漸消道:“李愛卿說的有些道理,何靈你起來吧。”

何靈忙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站了起來,退回隊伍中,繼續(xù)低著頭站著。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大殿靜的有些可怕,眾臣的呼吸聲都放小了許多,誰也不敢開口了。

獨孤天棚畢竟還是皇帝,表面上誰也不敢去觸怒他的天威,李豐年和寇天允現(xiàn)在都還沒有這個膽子。

“太后駕到!”議政殿門外伺候的太監(jiān)突然大聲唱道,并且跪了下來。

眾臣都詫異的看著大殿的門口,今天這是怎么了,事事都透著一股詭異,現(xiàn)實禮部尚書觸怒皇帝,差點被治罪,現(xiàn)在連太后也來了。莫非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官職小的打算趕緊抽身,希望不要波及自己。

孤獨天棚走下去,將獨孤王朝的太后,寇氏,引到自己的身邊坐下道:“母后不在后殿歇著,跑到兒臣這兒來有什么事情嗎?”

寇氏展顏一笑道:“哀家,聽說陛下召集眾臣商量冊立皇后一事,所以特來看看,不知道商量出結(jié)果沒有?”

寇氏雖年逾花甲,但皇宮中奇藥珍品是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在藥力的保養(yǎng)下,不但頭發(fā)烏黑健康,除了眼角的皺紋,望去如同四十少許的婦人,由于常年的身居高位,漸漸的形成了一股高貴而不可褻du的氣質(zhì),所以朝中大臣包括皇帝本人對太后寇氏都是非常敬重,尤其她還是寇天允的姑姑,要不然寇天允也不會在朝中有這么大勢力。

獨孤天棚對這個把自己推上帝位的母親非常的孝順,微笑道:“母后,是誰告訴您,兒臣今天在這里商量要冊立新皇后的?”

寇氏笑著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管后宮有多少個妃嬪,但是皇后一天沒有個人選,母后一天都不安心,不管是真是假,母后總是要看一看的。”寇氏避開了獨孤天棚的問話。

獨孤天棚知道自己的這位母親才智不在在場的諸位大臣之下,而且當(dāng)年能一手比他推上皇帝的寶座,豈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獨孤天棚的那點小心眼能瞞過她?

李豐年見寇氏這么說,膽氣壯了起來道:“陛下,太后她老人家所言極是,陛下冊立新皇后,不能再拖延了,如今大陸上謠言四起,民心不穩(wěn),如果現(xiàn)在冊立皇后,不但普天同慶,而且還可以安萬民之心呀!”

冊立皇后對寇天允來說,打擊可能不小,因為他現(xiàn)在的權(quán)力大部分來自太后的支持,如果中間橫上一個皇后,恐怕對自己不利,他現(xiàn)在表面上支持的是自己一個遠方表姐的兒子,二皇子獨孤長云,當(dāng)年太后也是為了寇氏一門著想,將自己的一個遠房親戚的侄女許配給了獨孤天棚,原本想把她扶上皇后的位置,可惜她福薄,身下二皇子不久就病死了,把兒子托付給了寇天允,如果李豐年的妹妹做了皇后,那將是寇氏一門的滅頂之災(zāi),如果太后過世的話,寇天允并不和太后是一條心,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自己回身的余地了,冊立新皇后一事在太后的干預(yù)下,恐怕要成為現(xiàn)實,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阻止李豐年的妹妹李貴妃凳上皇后的位置。

寇天允想到此處,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椋f不定還能博得太后的好感,也出列奏道:“為臣覺得李大人說的有些道理,陛下不妨考慮一下!”

獨孤天棚在心中冷笑,不錯呀,居然穿上同一條褲子了,寇天允這么做恐怕也不會安什么好心吧?既然你們要斗一斗,索性就成全你們,于是站起來對著獨孤天睿道:“皇弟,你的意思呢?”

獨孤天睿睜開朦朧的眼睛道:“冊立皇后既是陛下的家事,又是國事,臣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問世事,陛下怎么說,臣弟就怎么做。”

好一個獨孤天睿,這些話等于什么都沒有說,推的一干二凈,不知道他究竟心里想些什么,獨孤天棚十九年前最防備不是他那個造反的哥哥,而是這個狡猾機智的弟弟,現(xiàn)在也一樣,他始終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這件事,三個有資格上殿議事的皇子都沒有說話的權(quán)力,李豐年和寇天允都統(tǒng)一了一致意見,看來冊立新皇后已經(jīng)從幕后推到了前臺了,獨孤天棚大聲宣布道:“既然諸位愛卿都覺得現(xiàn)在是冊立新皇后的人選,但是朕的后宮妃嬪眾多,一時間朕也不知道冊立誰為好,所以,百官下朝后,回去都替朕想一想,有了結(jié)果直接親手把奏折送到朕的御書房里來。退朝!”

獨孤天棚不給百官議論的幾乎,直接宣布退朝,忠臣無法,皇帝一言九鼎,如果強行留下商議,那可是忤逆君上的大罪,弄的太后寇氏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里想的些什么,陪著獨孤天棚說了些無聊的話,也沒能挖出點什么,最后也知道回自己的寢宮休息了。

獨孤天棚一人靜靜的坐在御座上,頭開始疼了起來,那個斷情寨的長風(fēng)有可能就是自家的第六子:獨孤長風(fēng),眼下京城恐怕要開始亂了起來,他這個時候進京,一定是為了船廠之事,這件事極為麻煩,自己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二子獨孤長云身體孱弱,自小就是喝著補藥長大的,如果把獨孤王朝交給他,大權(quán)一定會被寇氏一家抓在手里,而寇天允有野心,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四子獨孤長青,生性隨和,文采出眾,極為孝順,深得太后和皇族中人的喜愛,但是他只知道詩詞歌賦,對治國好像不敢興趣,不是一個國君的料子,七子獨孤長信,李豐年之妹,貴妃李氏的兒子,聰明伶俐,但是染了一個好色的毛病,雖然沒惹出什么大伙,但是好色必定誤國,自己就是一面鏡子,其余幾個年紀還比較小,還看不出什么來,唯一欣慰的是,她收養(yǎng)的五公主獨孤倩,美麗大方,而且對政治非常敏感,殺伐決斷不在男子之下,可惜是個女子之身,如果她是個男子的話,他毫不猶豫的就立獨孤倩為太子,也不會盡心的去尋找自己的第六子獨孤長風(fēng)了。

“父皇?”一個甜美的聲音在獨孤天棚的耳邊響起,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最寵愛的五公主獨孤倩。

“父皇,您是不是有心事?”獨孤倩第二次道。

獨孤天棚露出慈祥的笑容,拉住獨孤倩的小手道:“倩兒,來,坐到父皇身邊來。”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寇氏,只有獨孤倩有這個福分跟獨孤王朝的最高統(tǒng)治者平起平坐了,可見獨孤天棚有多寵愛獨孤倩了,除了她的出色之外,那就是獨孤天棚在獨孤倩的身上看到了大德賢皇后的影子也是關(guān)鍵之處。

獨孤倩乖巧的坐到獨孤天棚的身邊,依靠這獨孤天棚寬闊的胸懷甜甜的笑道:“父皇的胸懷真溫暖!”

獨孤天棚輕輕的捏了一下獨孤倩的瓊鼻大笑道:“你就是會哄朕開心。”

獨孤倩臉上升起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道:“父皇取消倩兒,倩兒向來都是實話實說的。”

獨孤天棚突然正色道:“倩兒,你來找父皇不會是來哄父皇開心這么簡單吧,說吧,有什么事情求父皇?”

獨孤倩狡黠的一笑道:“就知道瞞不過父皇,倩兒這些天悶壞了,想出宮走走,來求父皇批準(zhǔn)。”

獨孤天棚假裝生氣道:“你又想要干什么,上次出宮才幾天,你又要出宮干什么,要知道你一個孤身女子在宮外又多危險,你想讓父皇在宮里為你提心吊膽嗎?”

獨孤倩不依道:“父皇,您可以調(diào)一些大內(nèi)侍衛(wèi)暗中跟著倩兒不就行了,以前不都是這樣呀,再說倩兒也不是不會武功,普通的小賊,豈能傷得了我。”

獨孤天棚沒好氣的道:“派人跟著你,每次還不是被你給甩掉,這次說什么朕也不會答應(yīng)。”獨孤天棚連連搖頭,但是最后還是架不住獨孤倩的軟磨硬泡,獨孤天棚這才勉強答應(yīng)下來,還抽調(diào)兩名大內(nèi)的高手隨身保護,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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