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顯得很安靜，見到卡拉爾在客廳里坐著，莫羽并不十分吃驚。對于一個超級魔法師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而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這樣未經允許便進到自己的房間來。因此莫羽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進到臥室去換衣服。

卡拉爾也并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品茶，一邊靜靜的等著莫羽出來。

“說吧，有什么事？”換上一身寬松睡衣的莫羽回到了客廳，坐在卡拉爾旁邊的沙發上。

卡拉爾放下茶杯，開門見山的問道：“薩爾沒有跟你說過六皇子薩菲羅斯的事情吧？”

“六皇子？我不過是個傭兵而已，這么高貴的人物的事情，怎么會跟我談？”莫羽有點莫名其妙。

“嗯……果然。”卡拉爾想了想，說道：“那么也就是說，你和林菲應該都不知道，六皇子準備篡位的事情？”

“什么！”莫羽“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驚愕。對于他這樣的普通百姓來說，謀朝篡位這種事情根本是難以想象的。而現在，這樣的事情居然近在咫尺，而且是由卡拉爾嘴里說出來的。莫羽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卡拉爾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目光平和的望著莫羽。大概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莫羽撓撓頭，又坐回了沙發。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薩爾并不想你和林菲也牽扯進來，所以也沒有跟你們說。”見莫羽平靜了許多，卡拉爾繼續說道：“六皇子薩菲羅斯爭取到了魔法兵團主帥海格埃洛的支持，而海格埃洛則說服了他的老師薩爾，于是薩爾又想要我能夠公開身份支持薩菲羅斯。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樣子。”

“那……你打算怎么辦？你答應了？”聽到這些，莫羽相當的意外。不過作為傭兵所鍛煉出來的強悍心理承受能力在這時候發揮了作用，他很快冷靜了下來，繼續聽著卡拉爾的講述。

卡拉爾聳聳肩，露出了一個苦笑：“我拒絕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想重新成為那個世人矚目的‘屠魔法師卡拉爾’。對我來說，也許作為流浪魔法師巴拉巴才是更愜意的生活。”

“那空間封印你不管了嗎？除了你沒人能修復啊！”莫羽能夠理解卡拉爾的心情，但他卻沒辦法放下空間封印的事情不聞不問。

“這也是我真正無奈的地方。”卡拉爾嘆了口氣，“即使是五十年前那一次，我擁有著冰璇和我兩個人的力量，都沒辦法修復空間封印，又更何況是已經封印了得自冰璇的力量的現在呢。”

“那你當時是怎么做到的？”莫羽隱約覺得有一些不安。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過的幾個魔法學院的老頭么？其實最后的封印之戰，根本沒傳說的那么華麗。相反，充滿了死亡和悲哀。”提起這些，卡拉爾的的眼神漸漸迷離，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年前的那場惡戰之中……

“那時候，一起進入黑暗森林的幾乎是全大陸的所有精英。五萬敢死隊，還有上百名中高級魔法師。當時，除了忙于在卡諾清掃殘敵的比約克，以及米雅帝國從不露面的莫迪埃爾之外，大陸上其他八位大魔法師全都一起參加了那場戰斗。

我們穿過了巨大的空間裂縫，一直殺到了亞空間。在那里堅持了一天一夜之后，終于穩住了在亞空間那一邊的戰線。而后我帶領八位大魔法師穿過空間裂縫回到了黑暗森林，在那里我發動了修復空間封印的遠古魔法。但即使以我當時的力量，也無法完成這個太過龐大的魔法，八位大魔法師因此犧牲了自己，把所有的魔力注入了魔法之中。最終當我耗盡魔力完成了空間封印的時候，他們也都已經因此失去了生命。傳說中都說我是唯一活著從亞空間回來的人，唯一從黑暗森林中或者回來的人。卻根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付出了犧牲……”

“那進入亞空間的魔法師和戰士們呢？”

“他們是作為敢死隊而去的，任務就是保障我能不受干擾的完成封印。因此他們都被留在了亞空間，應該……都戰死了吧。”說到這里，卡拉爾的神情有些黯然。

兩人許久沒再說話，直到卡拉爾重新打破了沉默。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咳，說這些干什么啊，都陳年舊事了……你剛才說這一次怎么修復空間封印對吧？”

“嗯，”莫羽點點頭，他也不想繼續那么沉重的話題，“你現在已經只有鼎盛時期一半的實力了，要修復空間封印會更難吧？”

“坦白說，我還沒有把握。”卡拉爾老實的回答道，“具體能否修復，我要先去黑暗森林中的空間封印那里看了才知道。而且就算是可以修復，我恐怕也需要幾百名魔法師給我做輔助才能夠完成。如果人太少了，他們會跟當初那次一樣，全都耗盡生命力的。”

“這樣的話，沒有魔法工會的幫助就不可能完成了。”聽了卡拉爾的話，莫羽已經漸漸理清了思路。要修復空間封印，就必須得到魔法工會的支持，而要得到這些支持，那么對于薩爾的請求，卡拉爾就很難再拒絕了。換句話說……現在卡拉爾別無選擇。

“我覺得，薩爾大魔法師應該不會是那種用關乎人類興旺的事情做條件，來跟自己老師做交易的人吧？”這句話問出來，連莫羽自己都有些心虛。

卡拉爾搖了搖頭：“他不會的，我很了解薩爾，他決不會因為我拒絕站出來支持薩菲羅斯就不肯為修復空間封印提供幫助。但我卻只能答應他，因為我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的。”

“那么……你來找我的原因是？”終于，問題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這是權力者之間的爭奪，我固然無法脫身，但你卻不一樣。你和林菲都還是孩子，我希望你們不要牽扯進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來告訴你，讓你自己做決定。如果你想要參與進來，我不阻攔。而如果你不希望涉足這種事情，也可以選擇離開，我會送你離開科洛瓦的。”

“我……不打算參與，但也不打算走。”聽完卡拉爾的話，莫羽沉默許久，才回答道：“既然林菲也并不知道，那么我也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和林菲進行的魔法修煉課我很喜歡，我打算繼續下去。”

“你決定了？”雖然莫羽不肯離開，但聽到他不愿意參與進來，卡拉爾還是松了一口氣。他的本意就是想讓莫羽遠離這些事情。

“決定了。”這一次莫羽回答得很干脆。

卡拉爾欣慰地笑笑，起身離開了莫羽的小屋。

充滿變化而又紛繁復雜的1月13日，也隨著清脆的關門聲而結束。這一天讓很多科洛瓦居民感受到了戰爭的臨近，而位于權力之巔的人們，則開始急速的滑向了混亂的漩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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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已經過去，當1月21號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杜迪斯堡城頭的時候，菲拉洛伯爵已經幾乎要倒下去了。

九天前，當卡諾軍出人意料的瞞天過海，并將騎兵投入到攻城戰的時候，菲拉洛伯爵便已經明白，這絕不會是一場輕松的戰爭。四個步兵軍團中陣容最完整的第六步兵軍團全部的28000人都在第一時間投入到了西城墻的爭奪戰中。之所以說是爭奪戰，是因為當第六步兵軍團主力趕到的時候，城門南側已經被轟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卡諾軍僅有的攻城器械高效的發揮了他們的作用，將堅實的杜迪斯堡城墻硬是打開了一道缺口。驍勇的卡諾騎兵即使下了馬，氣勢也不見分毫減弱，潮水般沖破了外城的防線。

兩軍在內外城之間遭遇，展開了一場殘酷而血腥的肉搏戰。米雅第六步兵軍團11000余人戰死，超過6000人受傷，要不是第五步兵軍團的9000人馬及時到達戰場，恐怕就難逃全軍覆沒的結局了。而勇猛的卡諾騎兵在付出了近8000人傷亡慘痛代價之后，也不得不退出了城外。

在米雅軍沒有足夠魔法師助戰的情況下，卡諾軍隊的強悍戰斗力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盡管自身損失巨大，卻也給米雅軍帶來了兩倍于己的傷亡。這對于本來就有著數量上極大劣勢的米雅北方集團軍來說，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唯一讓菲拉洛的到些許安慰的消息，也許只有第四步兵軍團成功抵擋住了卡諾步兵集群的攻城而已。但本就作為佯攻部隊的卡諾步兵集群，并沒有拼死力進攻，傷亡也還算有限。真正的損失來源于那1000把弩弓的多次齊射，盡管填裝速度很慢，但每一次齊射都給攻城部隊帶來了相當程度的混亂。

一天打下來，米雅軍損失近1/5，情況很不樂觀。但他們畢竟守住了城墻，這對于攻城器械已經因攻城而全部毀壞的卡諾軍來說，就成為了最為頭痛的事情。接下來的幾天里，沒有了攻城器械的卡諾軍再也難以沖進城內，而米雅軍雖然損失越來越大，卻堅守住了自己的防線。終于，他們盼來了苦等多日的援軍。

讓菲拉洛伯爵得知援軍到達的并不是傳令兵，而是卡諾的騎兵軍團。當他們從杜迪斯堡西門開始編隊撤離的時候，在城墻上已經隱約可以望見中央軍的旗幟了。聽到這個消息的菲拉洛伯爵長出一口氣，接著便癱軟在了椅子上。就連這幾天里一直殺氣騰騰的第四步兵軍團長杜克，都輕聲歡呼了起來，讓周圍的士兵好一陣奇怪。但當他們明白自己軍團長失態的原因之后，震天的歡呼聲立刻充滿了整個杜迪斯堡。殘存下來的兩萬守軍，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捍衛了北方集團軍的最嚴。

中央軍統帥，老將軍多納多佩斯很快接管了杜迪斯堡內的殘余部隊，強令他們充分休息。而自己則率領8萬中央軍在城外跟卡諾軍擺開了陣勢。見到杜迪斯堡內凄慘景象的中央軍士兵個個悲憤不已，發誓為英勇戰死的同伴們報仇雪恨。

卡斯帕為了避開鋒芒，主動選擇了全軍后撤。米雅中央軍原本就是帝國戰斗力最強的集團軍，再加上此時復仇的意志，跟他們交戰實屬不智。然而這次退卻，也同時意味著卡諾軍賭博式的強攻杜迪斯堡計劃宣告失敗。兩軍因此重新回到了相持階段，可戰略上的優勢已經開始從卡諾人身邊漸漸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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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線的戰火紛飛相比，這個星期的科洛瓦就要平靜了許多。甚至可以說，平靜得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不論是科洛瓦城中的哪一方，看上去都沒有大的動作，也沒有任何沖突發生。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暴風雨前的寧靜是那么的脆弱，也許只要一點點觸動，平靜的水面就將掀起驚濤駭浪。

在這令人窒息的平靜里，倒是有三個人仍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淡生活。

因為那次意外事件而感覺到身手退步的莫羽，開始拉著林菲一邊練魔法一邊練劍。林菲隱約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不過并沒有多想。那天意外殺人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連續好幾天都噩夢不斷。為了逃避這種恐懼，她欣然接受了莫羽練習戰斗技巧的邀請，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把戰技和魔法結合使用的研究里面去。兩個人基于各自的原因，都把精力投入到了每天的修煉里面，倒是意外的讓莫羽有了不少新的提高。

除了莫羽和林菲，另一個狀態依舊的當然是漸漸恢復精神的卡拉爾。雖然他跟莫羽曾說會答應幫助薩菲羅斯，卻一直沒有告訴薩爾。對他來說，這種還算平淡的生活恐怕過一天少一天，因此并不打算太早表態。當然，卡拉爾也有另一層考慮。皇太子菲爾普雷決不是個庸人，如果他現在就現身，那有了準備的菲爾普雷必然也會開始有針對他的行動。與其如此，不如繼續模糊下去，后發制人。

帝都就在這樣看似平靜實則混亂不堪的狀態下，度過了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個星期。

不過隨著中央軍的大部隊開往前線，科洛瓦里的人們又“忙碌”了起來。20日的下午，科洛瓦皇城內，米雅帝國九公主紫欣家的客廳里，兩位尊貴的客人悄然到訪。

“看到皇兄也不問好，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啊！”說話的年輕人相貌俊朗，渾身透著一股灑脫的氣質，嘴角始終掛著的一抹微笑更讓他顯得多了幾分不羈。

而被他“訓斥”的女孩顯然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仍舊捧著《齋星月傳奇》自顧自的閱讀。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微翹的眉毛，女孩雖說不上絕色，卻也絕對算得上是位美女。再配上一副精巧的無邊眼鏡，更是增添了幾分知性的魅力。她便是米雅帝國當今皇帝多洛古的小女兒，九公主紫欣。而那位發覺自己的話毫無分量，只能無奈苦笑的“皇兄”，當然是與紫欣為同母所生的六皇子薩菲羅斯。在他旁邊身材高挑，文文靜靜看上去好像魔法學院青年教師的黑衣魔法師，毫無疑問肯定是魔法兵團主帥、大魔法師海格埃洛了。

薩菲羅斯和紫欣是同母所生的親兄妹，兩人一直關系極為親密，薩菲羅斯對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妹妹一向是寵愛有加。海格埃洛則出生在魔法世家，他的爺爺就曾經是人魔戰爭時期的十大魔法師之一，最后犧牲在了黑暗森林之中。也因為如此，他從小就經常有機會被家長帶進皇宮，并結識了薩菲羅斯兄妹。三人從小便結下了友誼，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份友誼也愈加深厚。

可惜無憂無慮的童年終將過去。繼五年前海格埃洛就任魔法兵團團長之后，三年多以前薩菲羅斯也升任北方集團軍統帥。從此以后，便只有在每年兩人回帝都述職的時候，三個人才能再聚在一起。

這一次薩菲羅斯雖然被調回了科洛瓦，卻一直忙于跟海格埃洛進行政變的準備。等到一切準備完畢之后，兩人才相約一起來到了紫欣家里小聚。

把兩位客人晾在一邊好一會兒，紫欣才終于合上書抬起了頭。

“海格埃洛哥哥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說著，她站起身來走到海格埃洛面前為他倒了杯茶。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坐在海格埃洛旁邊的薩菲羅斯，輕哼了一聲：“至于剛才說本公主沒有禮貌的那個豬頭嘛……拉出去砍了算了！”

薩菲羅斯趕忙咳嗽了兩聲：“咳咳，這個……妹妹你不會真地忍心看老哥就這么被砍吧？”可惜回敬他的是一頓白眼，于是堂堂米雅帝國六皇子只好乖乖舉手投降，給公主大人賠禮認罪。

玩笑開過，幾個人又都安靜了下來。紫欣很善解人意的把兩人讓進內室，并支開了侍女們。

“說吧，到底有什么事？”才關上門，紫欣便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

聽到她的問話，薩菲羅斯和海格埃洛不禁相視一笑——他們的選擇果然沒錯，紫欣絕對是最好的參謀。

雖然天生柔弱，可九公主紫欣卻是個聰慧絕頂的女孩。她從小就飽讀詩書，才學驚人，而且尤其喜歡研究古代戰爭。還是少年的時候，她便成為了三人里面的小軍師，不論是搗蛋惡作劇，還是薩菲羅斯要應付考試，都多虧了紫欣的小腦袋。長大以后，她更是每每成為兩位哥哥的優秀參謀。海格埃洛受她啟發改進了魔法兵團的戰術，大獲成功。而薩菲羅斯則聽從她的勸告韜光養晦，避開了幾位皇子之間的權力爭奪，并借此贏得了北方集團軍統帥的職位，得以大展拳腳。

但面對即將發動的政變，勝還好說，若是敗了，就會是殺人之禍，兩人都不想讓這位最親近的妹妹牽扯進來。可反復權衡之后，他們對于整個計劃還是沒辦法完全放心。最終，在準備行動之前，兩人來到了紫欣這里。

“你應該猜得到了。”薩菲羅斯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海格埃洛則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他畢竟還是不愿意看到帝國出現這樣的內亂。

“坦白說，六哥，我認為大哥不會真的對你下殺手。讓他如此戒備的原因是來源于你自己的行動。”紫欣毫不客氣的點出了問題所在。

一旁的海格埃洛也不禁點頭，他的想法跟紫欣不謀而合：“我一開始也這么說，但薩菲羅斯不聽我的。”說著攤開了雙手，一幅委屈的表情。

“不是我不聽，”薩菲羅斯反駁道，“我當時的確打算按你的建議，跟大哥談談。但還沒等我去，軍權就被他砍掉了！難道我要去點頭哈腰的求他放過我？手里沒有實力，我要靠什么去談？”

“退一步海闊天空。”紫欣勸道。

“我退很多步了。”

三人隨即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總之，你一定要這么做了？”隔了許久，紫欣才嘆了口氣問道。

“我也希望能攤開來和大哥說清楚，但沒有充足的實力作籌碼，我就不可能是去談，而只會是乞求施舍！”

“……那好吧。”紫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對大哥菲爾普雷的印象一直不錯，政治經濟的改革、對民眾權利的維護、增強國力的舉措等等，這些紫欣想做卻因自己是女兒身而無法去做到的事情，菲爾普雷都在努力去實現。可以說在理想這個層面而言，紫欣是非常佩服自己這位身為皇太子的大哥的。可現在卻要在菲爾普雷和自己最親密的六哥之間做出選擇，她實在一萬個不愿意，卻又不得不有一個答案。

“也許……能找到讓他們兩人和解的辦法吧。”懷著這樣的想法，紫欣開始跟薩菲羅斯、海格埃洛探討起他們的行動計劃來。

專心致志的三人，并沒能注意到，房門外的角落里，一個纖弱的身影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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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閱讀著前線戰報的皇太子菲爾普雷點點頭，把視線從報告轉向了面前的侍女：“他們的具體計劃如何？”

“公主他們一開始討論計劃，就把聲音放低了，奴婢聽不清楚。再加上怕被發現，奴婢就趕快來給皇太子殿下稟報了。”侍女跪在地上，頭壓得很低。作為菲爾普雷安插在九公主紫欣身邊的棋子，她三年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偷偷過來匯報紫欣的動向。

對于這個太過聰明的小妹妹，菲爾普雷一直是愛護有加卻又不得不暗中提防。紫欣的才學絕對是不可多得，如果可能，菲爾普雷甚至想將來把她任命為帝國宰相。但她跟薩菲羅斯走得太近，這讓菲爾普雷這幾年來很是傷腦筋，最終還是決定安插眼線以防不測。如今，自己的判斷果然得到了驗證，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意。

“好了，你下去吧。”揮揮手打發了侍女，菲爾普雷一個人發呆了好久。

終于想起還沒看完軍情報告，他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手中的厚厚報告。下意識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茶已經涼了。

“明天多納多佩斯就能進駐杜迪斯堡了，只要不出意外，這場仗就算拿下來了。”菲爾普雷心里暗自盤算著。從情報來看，卡諾人的補給應該已經接近極限了。既然圍攻9天傷亡兩萬余人都拿不下杜迪斯堡，他們就只有選擇撤退。否則再拖下去，將可能是全軍覆沒的結局。換句話說，北方戰場已經不需要他再多關心了。現在的問題轉向了科洛瓦城內。

前幾天回到帝都的三皇子麥爾蒂耶斯已經直接被扔進了天牢，等過了這段時間再理會也不遲。可薩菲羅斯已經就要動手，菲爾普雷要想不成為失敗者，就必須迅速應對。其實他早有了準備。中央軍在前線與卡諾軍對峙，不可能回援，在薩菲羅斯看來是最佳的時機。而在菲爾普雷眼里，這同樣是讓薩菲羅斯喪失警覺的一刻。

“先下手為強。”菲爾普雷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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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莫羽正和林菲坐在烤肉攤前大快朵頤，連續幾天的魔法訓練加劍術練習，讓兩個人都收獲不小，當然也辛苦不少。也正因為如此，“英俊的年輕劍士”和“美麗的魔法師小姐”在最近一個星期里成為了“老趙燒烤店”的固定客人。俊男美女的相貌和驚人的食量都變為了這里每晚的一景。

抓著第三只兔子腿猛啃半天之后，莫羽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完全不顧林菲投來的嫌棄目光。

“你這幾天到底怎么了？”憋了好久，林菲終于忍不住問道：“以前你都是一到魔法訓練課就開始推三拖四，可自從卡拉爾老伯蘇醒了以后，你這幾天都比我還熱衷于修煉。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沒什么，”莫羽搪塞道，為了掩飾表情，他又抓起了第四只兔子腿，“卡拉爾教育我要認真學習，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被感動了，于是就認真修煉了。”

“噗！”林菲閉住嘴巴的努力宣告失敗，一口果汁直接噴到了莫羽身上：“這種理由？你當我跟你一樣是白癡啊？”但她看出莫羽并不打算在這里說，也就不再追問。

回來的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莫羽能感受得到，林菲由于上一次意外殺人而產生了深深的自責和恐懼，這些天來雖然表面上還是那樣笑瞇瞇的，其實內心一直充滿了惶恐和迷茫。也正因如此，莫羽把卡拉爾所說的事情始終憋在心里，沒有對林菲講。

可隨著中央軍的出發，他越來越無法壓抑住心里的不安，林菲也由此看出了莫羽有心事。

終于，當兩人走到林菲家門口的時候，莫羽決定對林菲坦誠相告。

“事實上，卡拉爾的確找我談過，但他說的并不是讓我努力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