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出門之后看著長廊上少說數十的房間,經過一番輾轉踱步之后選了一個看起來很氣派的房間“求求了,北辰姐你一定要在里邊。”李洵心中默念幾聲隨后推開一扇門。
房間中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來人,主座上是一位身著紫衣的中年人,一臉絡腮胡和那張久經風霜的臉仿佛與這身紫袍相去甚遠,反倒像位常年耕種的農夫,一串晶瑩剔透冰糯的手串也再次彰顯他的身份,應是連那侍郎都畏懼的那位。
在其一旁的則是一位長衫婦人,眉心畫著一朵正盛牡丹,第一眼看到李洵有些無奈皺眉隨后道了一句“出去!”
“唉,無妨叫他進來吧。”李洵戰戰兢兢地站在那中年男子眼前,審視一會貼近青儀道“生的眉眼倒是很像小將軍,面容像他娘親,就是筋骨···”
“咳,王爺···”那婦人輕咳一聲,隨后耳語幾句。那位王爺點點頭,那婦人使了個眼色讓李洵出去了。
李洵又經過了幾個姐姐的“愛撫”后總算找到了初晨的房間。
李洵這次禮貌的敲了敲門,因為在之前的一個房間恰好撞見一位姐姐正在沐浴。得到同意后李洵進到房間里邊,初晨正在俯身描摹著一副畫,李洵好奇地走到身旁,一個樣貌算不上俊朗的男人躍然紙上,不知是不是底子的原因,就算加上飄然的衣玦和挺拔的身姿也改不了那張有點猥瑣的氣質。
“你汐若姐可是和我告狀了,罰了她半個月的月錢呢。旁邊有紙,洛神賦臨一遍吧,寫不完不準吃晚飯。”
好在李洵在課余之時也研究了一點書法,雖比不上真正書法大家的信手拈來,但至少不會暴露自己。
李洵看到桌上那篇近千字的文章,即刻拿起筆開始抄寫。
初晨抬眼看了一眼平時會撒潑的小洵,心中暗暗笑道看來今日確實老實了不少。隨后便將畫的人像給收了起來。走到李洵身前俯身矯正了李洵握筆的姿勢,但看到李洵寫下的字后顯然頓了一下。“好好練,別偷懶。”說完便走了出去。
日暮西山,初晨回到房間看到抄寫完洛神賦的李洵,揉著自己酸痛的手腕。初晨拿起那篇洛神賦反復看了好幾遍,李洵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會露餡吧,一個十三四的小孩應該也不是天才水平吧。“有進步,找你汐若姐吃飯去吧。”
“好耶~”李洵上午只是在幾個姐姐的房間里吃了點···好吧是些糕點。吃完飯的李洵擺爛地躺在床上看著完全沒入西山的太陽“回去也沒用了,本來上午穿回去還有希望靠個二本,現在大專都沒了老實的想想怎么活下去吧,老爺子和老媽我也很想你們啊,但身不由己啊。”
“小洵兒怎么沒沐浴就上床了,過來沐浴。”
“來了。”不用擔心我會餓著,在這也不錯有很多美女姐姐照顧我······
李洵被汐若抱入了木桶之中,汐若在一旁問水溫還合適嗎?
李洵點點頭,只見汐若也開始寬衣解帶,褪下自己的衣服進入了木桶之中將李洵放在了自己腿上,白玉繞身,清露淋身清純的十八男高哪見過這個場面把半邊臉埋入了水中,任由汐若清洗著自己的頭發和身體。汐若洗滌著李洵身子突然摸到了一個小東西,隨后哂笑一句“小洵兒還知道男女有別了?”聞言李洵頭埋地更低了。“姐姐別打趣我了。”
沐浴完汐若給李洵擦拭完了身子就說自己還有點事,就出去了。
李洵在躺在床上想著自己剛剛的反應久久難以平復。
“小洵,青儀姐讓你過去一趟。”汐若上前牽起李洵的手來到上午他誤闖進去的房間,眉心那朵熟悉的牡丹讓李洵才知上午那婦人原來就是青儀,類似于這處青樓的話事人——老鴇。
汐若施了一禮后便退了出去,青儀低頭看著賬簿不時改一筆,絲毫沒有理會李洵的意思。良久之后,青儀合上賬簿拿起桌上那盞茶喝了一口“涼了。”
聞言李洵立刻找到茶壺為茶杯添上熱水,又是一段安靜緘默的沉寂直至青儀細細品完那杯茶后,茶杯碰桌的聲音讓李洵身子一抖,那個氣場像極了查晚自習的教導主任。
“你······是誰?”青儀拖了一個很長的音,這段時間讓李洵十分的煎熬。而后面幾個字與上邊的字連在一起讓李洵一時有些恍惚。
“青儀姐姐,我是小洵兒啊。”
青儀瞇著眼那眼神好似能看破這個軀殼直視靈魂“不,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青儀將那篇洛神賦丟到了李洵面前,露出半面文字乃是宋徽宗得意之字——瘦金體,唐人以體態圓正為美字體里又怎會有幾百年后的瘦金體。
“你覺得小洵的那群姐姐生養了他這么多年還不熟悉嗎?”這前主自打出生就待在這青樓里又怎么會對女人有反應,大意了,不出意外這一天里不少姐姐到這里來告狀了,看來是糊弄不過去了。
青儀胸口起伏再難以保持端莊的儀容,在深呼幾口氣后走到門口“都走開!”門外幾個身影連忙道聲“是。”
“別的我不多過問,小洵他還能······回來嘛。”最后幾字青儀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雙眼迫切地盯著眼前之人。李洵被盯得心理發毛,這事他也沒底,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穿過來的又怎么知道怎么穿回去,原主去哪了這種問題。
“我······我不知道······”青儀失神地后退了幾步扶住了桌子險些摔倒,臉上早已沒了上午與人交談的從容淡定。
“臨安,我又怎該和你交代···”青儀喃喃了幾句,抬頭望向了夜空,千年前的夜空一塵不染,月更皎,星更盛。
青儀像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了然一身站在月光下,李洵知道她在思人,應該是自己的娘親。他沒多問,只是跪在那任憑膝蓋已經開始打顫他也沒動,他奪了這原主的身子亦要承受原主的責任。
“你···走吧。”李洵也沒奢望這個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與地方能收留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陌生人。李洵默默磕了三個頭,起身準備離開。
“我會和你那些姐姐說你生了一場大病,忘了很多以前的事,做好你該做的,她們會從新教你的。”李洵驚訝地轉回頭,看見青儀坐會了椅子上又拿起賬簿看了起來,這也許是出于安撫人心的權衡之舉亦或是別的,但總歸他是留下了。
李洵學著姐姐們施禮的樣子“李洵定然視各位姐姐如親母。”
“你···原本姓李?”青儀抬眼看向李洵,說完李洵心中略感不妙,這···好像是國姓,是要避諱嘛。
“是,姓李單一洵字。”青儀低眉不知在思慮什么,隨后放下筆站到李洵面前,那容貌在這萬花叢中雖不是第一流,但舉足間的氣質是多數人都比不了的。
“日后單一洵字吧,這是你母親為你取的。不要讓姐姐失望。”說完將一張紙塞入了李洵的袖中,為其理了理衣服又道“還要學會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青儀捏了一下鼻尖,長久待在這里自然對某些氣味更加的敏感。
出門后眼尖的汐若立刻看見了李洵,關切地問道“怎么板著個臉,青儀姐訓你了?”
聞言李洵揉揉臉哭腔道“青儀姐下手可狠了,膝蓋都跪腫了,嗚嗚嗚。”
“明日寅時我見不到你練字就不用吃飯了。”屋內的門突然打開,青儀拿著戒尺好像勾起這幅軀體的肌肉記憶,撲通又跪下了。“謹遵姐姐教誨!”
回到房間汐若拿出金創膏小心翼翼地為李洵上藥,看著紅腫的膝蓋早已忘了被扣了半月的月錢心中也有點自責“早知道讓青儀姐輕點下手了,你快些睡吧明早還早起呢。”
汐若拿著圓扇為其搖著風,在摸了摸李洵的手后還是給肚子蓋上了一層被子。在三年高強度的學習下李洵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次的穿越不知是福是禍,但眼下總算有時間能放松一下了。
汐若看著懷中這個孩子,隨手丟掉給李洵疊衣服時發現地治癔癥的藥方“管他是不是癔癥,只要李洵一天叫我姐那我便照顧他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