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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左右，華燈初上，街頭巷尾彌漫著煙火氣息。

楊景言騎著小電驢來到南巷燒烤城旁邊，下車后，他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朝著南巷燒烤城走去，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今晚，他就像一個等待好戲開場的觀眾，特意來瞧瞧自己白天扔下的“石頭”，是否在水里激起了預(yù)想中的漣漪。

還沒走近，嘈雜的爭吵聲便傳入耳中。

楊景言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只見南巷燒烤城門口，一個新設(shè)的果切攤前，攤主和劉強(qiáng)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誰讓你在這里擺攤的？”

劉強(qiáng)一如既往地仰著下巴，鼻孔都快朝天了，那盛氣凌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城管。

對面的攤主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來之前，他早就向保安打聽好了情況，知道燒烤城里面不讓擺攤，所以特意把攤位擺在了門口。

此刻，他毫不畏懼地回懟道：“老子特么擺在門口，你管得著嗎？你以為你是誰啊！”

劉強(qiáng)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保安，頤指氣使地吼道：“這你不管管？你這保安是吃干飯的嗎？”

保安大叔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老板只是讓我不讓別的水果攤進(jìn)去燒烤城，我做到了。至于他在門口或者別的地方擺攤，我可管不著。”

那語氣，就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事。

“你！”劉強(qiáng)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隨后掏出手機(jī)，撥通了燒烤城老板的電話。

“喂，小劉啊，什么事？”老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幾分疲憊和不耐煩。

“我們不是簽了合同嗎，這保安居然還讓別人來燒烤城擺攤？你今天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劉強(qiáng)扯著嗓子喊道，那聲音大得仿佛要把手機(jī)震碎。

“好，我知道了。”老板簡單回應(yīng)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老板撥通了保安的電話：“喂，張叔啊，怎么回事，你又讓那幾個學(xué)生進(jìn)去擺攤了？”

“沒有啊，是今天來了個水果攤的攤主，想要去燒烤城擺攤，被我攔住之后，他就在門口擺了。”保安大叔連忙解釋道。

老板聽后，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從昨晚上開始，他就對劉強(qiáng)這個事事計較的家伙有些反感了。

此刻，他在心里罵道：尼瑪?shù)模徒涣肆f塊攤位費，一天天凈整些屁事，真讓人頭疼。

“是這樣啊，你把電話拿給小劉。”老板強(qiáng)忍著怒火說道。

劉強(qiáng)接過電話，還沒等他開口，老板那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劉啊，我們簽訂的合同是燒烤城不能再有除你之外的水果攤，只要他不擺在燒烤城里面，我承諾你的就算是做到了。還有，你別再因為這點小事就給我打電話了。”

“不是，你們怎么能允許有人在燒烤城門口擺水果攤呢？這不是影響我生意嗎？”劉強(qiáng)還不死心，繼續(xù)爭辯道。

“這個我就管不著了。”老板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那“嘟嘟嘟”的忙音仿佛是對劉強(qiáng)的無情嘲諷。

劉強(qiáng)氣得渾身發(fā)抖，臉漲得像豬肝一樣，他惡狠狠地看向那個攤主，咬牙切齒地說道：“趕快滾，不然我砸了你的攤子！”

“砸啊！有本事你就砸！你不砸我看不起你！”攤主也不甘示弱，向前一步，挑釁地看著劉強(qiáng)。

攤主心里別提多盼著劉強(qiáng)砸攤子了。

一旦攤子被砸，劉強(qiáng)就得照價賠償，到時候，攤主不僅不用辛苦售賣，還能拿到一筆賠償款，簡直是求之不得。

劉強(qiáng)被這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嚇住了，氣勢瞬間矮了半截，色厲內(nèi)荏地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灰溜溜地離開了，那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狽。

楊景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心里想著：可惜了，沒叫上浩然一起來瞧這一出好戲。

要是鄭浩然在，估計還會去嘲諷一波劉強(qiáng)。

楊景言倒是沒那個閑心思，這樣就挺好。

他很享受這種在背后陰人的感覺。

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可都是食人樹，任性的咪咪。

瞧劉強(qiáng)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估計被搶了不少生意。

畢竟，南巷燒烤城出口和入口是同一個，里面沒有停車場，只有少量摩托能進(jìn)去，大多數(shù)客人都是步行進(jìn)入。

這新來的果切攤往門口一擺，簡直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切斷了劉強(qiáng)的一部分財路。

隨后，楊景言又馬不停蹄地前往西巷和北巷兩個燒烤城。

然而，當(dāng)他來到西巷燒烤城時，門口冷冷清清，并沒有出現(xiàn)他所期待的擺攤場景，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

不過，好在北巷燒烤城門口有個果切攤，他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些。

楊景言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局面僅僅只是個開端。

他記得，十四年前燒烤城果切生意剛興起的時候，一個燒烤城里就有三四個攤位在賣果切，城門口也有兩三個，那場面熱鬧非凡。

在門口擺攤的商家還算幸運，幾乎不用交什么攤位費，成本相對較低。

而在燒烤城里面設(shè)立攤位的就沒那么好運了，他們投入了不少攤位費，成本壓力大。

在激烈的競爭下，一晚上掙不了多少錢，可即便如此，大家都在咬牙硬撐。

要知道，南巷燒烤城可是有 20多家夜宵店，每家夜宵店一晚上最少也有十五六桌客人，多的能達(dá)到三十多桌。

保守估算，整個燒烤城一晚上最少300桌客人那是妥妥有的。

而且，江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客人流動量極大，一晚上可能會換好幾批客人，燒烤城凌晨四五點都還熱鬧非凡。

再加上江城晚上天氣炎熱，邊吃水果邊吃燒烤、邊喝啤酒的飲食習(xí)慣流行開來后，這果切生意的潛力簡直不可估量。

所以，每個攤主都懷著這樣的想法：只要能扛到最后，把競爭對手都熬走，就能獨占整個市場，收獲豐厚的利潤。

對此，楊景言見怪不怪，這太過正常了。

今晚成效不錯，明天繼續(xù)……楊景言心里這么想著。

對，他打算明天去那些還沒去過的冷清水果攤，游說那些攤主們來燒烤城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