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興奮過頭的秦政，這時已慢慢冷靜下來。

轉而開始思考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何證明靈氣真的存在？

不是向別人證明，而是向自己證明。

孔方見秦政沉默下來，意識到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侍奉左右，于是弓著略顯佝僂的身子，慢慢退出大殿。

當他跨過那道門檻時，抬頭看了一眼，見陛下席地而坐，皺起眉頭，已陷入沉思當中。

陛下的心思，自己越來越猜不透了。

回頭后宮也要叮囑一下，千萬不要再說漏了。

秦政一手撐著下巴，身體微微前傾，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

靈氣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只能夠感受到，而感受這種東西，有時候確實是靠不住的。

該如何證明呢？

秦政忽然想起幼時圖畫課上老師說過的話。

如果你要畫風，你不能直接去畫風，可以畫被吹倒的樹，空中的狂沙，揚起的衣角……

想到這里，他忽覺豁然開朗，既然靈氣看不見摸不著，自己可以用被靈氣影響的事物，間接證明靈氣的存在。

首先，靈氣最直接的影響，便是身體本身。

只要自己能證明體質確實得到改善，就可以證明靈氣的存在。

他曲起手臂，捏了捏胳膊，發現肌肉好似也沒有增長。

又站起來，原地跳了跳，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

難道要跑上十公里，或者是讓金角銀角打自己一頓，測試一下恢復能力？

身為皇帝，這樣做也太不像話了。

心中莫名一動，忽地冒出個主意：“金角銀角……伺候朕沐浴。”

金角和銀角趕忙過來，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撿回了一條命，懸著的心尚未放下。

“然后……”

秦政將手一擺：“擺駕坤寧宮。”

……

坤寧宮。

趙婉兒得到消息后喜出望外，吩咐御膳房準備好酒菜，自己也回到室內，對著銅鏡認真打扮起來。

秦政見到她時，見她身著一襲華美的宮裝，烏黑的頭發被盤成一個復雜的發髻，插著一支支金簪、玉簪，數顆明珠點綴其中。

臉上薄薄涂了一層脂粉，皮膚白皙如雪，仿佛吹彈可破。紅潤的嘴唇，鼻尖微微挺翹，在額頭位置貼著一枚桃花紅的花鈿，下面一雙眼睛，已經是含情脈脈。

“陛下閉關結束了？”趙婉兒的語氣有幾分哀怨。

“嗯吶。”

“大抵是收獲頗豐吧？”

秦政暗想，可不是，這不是找你來驗證一下嘛。

“臣妾命人備了好酒，你我夫妻好好飲上幾杯。”

紅燭、美酒、佳人，暗香流動。

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宮女將東暖閣收拾妥當，放下床帷，伺候二人就寢。

親近的宮女伺候在羅帳外，隨時遞上手帕、絲巾、凈水等物。

萬籟俱寂，二人仰面安靜地躺在床上。

秦政用錦被遮住胸口，睜著明亮的雙眼，心中默默記著數。

3。

這是不是就能證明自己體內的靈氣？

秦政認真想了想，這大概只能證明一部分。

某些事，還是很受，心情，天氣以及身體狀態的影響。

萬一呢，萬一這次屬于超常發揮呢。

修仙是很嚴謹的，秦政恰好又格外認真，看來明天還需再驗證一次。

次日。

秦政又回到了朝天宮，叮叮當當的制配火魔滅。

掌燈時分，秦政準備翻牌子時，皇后娘娘卻已高掛免戰牌。

秦政猶豫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道：“將宮門外的小太監叫來？”

金角和銀角對視一眼，金角道：“陛下要找的是誰？”

“朕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就是給朕挑燈籠的那個？”

“他？”

金角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道：“他已經被孔公公發配到皇陵監工去了。”

秦政忽然一愣，忽然想到，這宮中的規矩很多，自己隨意之舉，沒想到卻給他惹了禍。

“這是何苦。”秦政道，“把他找來。”

“可陛下，現在天已經黑了，要不明日？”金角。

“去。”

“是。”

金角一哆嗦，趕忙跪倒，領命而去。

約在半個時辰后，那小太監被找了回來，他身上風塵仆仆，鞋底還帶著宮外的泥土。

秦政將金角和銀角趕下去，小聲問道：“那一夜，我們在御花園撞見的是誰？”

小太監一哆嗦，“奴婢不敢說。”

“說。”秦政道。

“稟主子，是端妃王氏和容妃常氏。”

秦政哦了一聲，看了眼銀盤中的綠頭牌，將端妃的牌子翻了過去。

敬事房立刻領會了陛下的意思，旋即安排下去，讓端妃準備侍寢。

秦政心中興致勃勃，捧著一本書假讀，心中暗想，再讓你說朕修的是假仙！

他忽地想起什么，沖面前跪著的小太監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啟稟陛下，奴婢在家時姓周，在宮中大家都叫奴婢小順子。”小順子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幾個字，說罷已是滿頭大汗。

他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知道能被陛下記住名字，已經代表自己在宮中邁出了一大步。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一頂小轎由太監抬著進入朝天宮。

端妃有人攙著從轎中走下來，頭發盤起，容顏如玉，皮膚白里透紅，臉上泛起一片潮紅。

“臣妾參見陛下。”

她心中有些緊張，心跳也在加速。

陛下平時執著修仙，是不翻牌子的。這好事怎么就撞到了自己身上，讓自己有了伺候陛下的機會。

“嗯。”

秦政板著面孔，從鼻翼中冷哼一聲，心中暗想：

今夜就讓你曉得利害。

是夜，朝天宮內殿。

秦政仰面躺在龍床上，心里已經安穩下來。

確定了，至少是初步確定了，畢竟，出于嚴謹的角度，自己該多做幾次驗證的。

但以后有的是機會，目前，就暫且假定。

自己體內真的擁有了靈氣，而且靈氣強化了自己的身體。

自己的視覺、聽覺、思維、身體素質都得到了一定強化。

如果要對這種強化進行數值化的話，可以暫定為3。

他躺在床上，認真思考。

既然已經證明了靈氣的存在，那么接下來，就該思考，如何強化和積攢體內的靈氣。

擴大數值，強化質量。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