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是六號，王負是五號，倆人同時推開門進入了房間中。

房間中，三名工作人員，正坐在桌前填寫著一些資料。

一進入房間，首先引起黎淵注意的是一塊放在房間中央由鋼化玻璃罩籠罩的巨大無色圓形晶柱。

“姓名。”

“黎淵。”

一名工作人員在聽見黎淵的名字后，抬頭再次確認道：“你就是黎淵？”

“是，你認識我？”黎淵反問道。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解釋道：“別緊張，我不認識你，我是想告訴你，你已經被提前劃入錦城聚集地這一批的預備役名單了，編號你還記得吧？”

黎淵想起了秦衡告訴他的編號如實回道：“記得，1002。”

“很好，根據沉淵者選拔條例，你可以不用參加這次的精神檢測，但根據大秦大考的要求，我們還是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項，你可以選擇和其他高三學生一樣，接受這一次的精神檢測。

檢測結果不會對你預備役結果產生任何影響，并且你的檢測結果將按照沉淵者保密條例進行封存，除了錦城沉淵者當局負責人、在場的我們三人，以及你本人以外，其他人無權查看這次檢測結果。

第二個選擇，就是不參加這次檢測，因為你已經提前完成了異能覺醒，精神檢測最多只能查看你現在的精神力達到了多少，而且精神檢測會對已覺醒者造成一些不可控的影響。”

聽完工作人員的介紹，黎淵思考片刻后，還是決定試試這精神檢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順便測測如今他的精神力數值達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我選擇第一個。”

“哦？你確定？”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有些意外，畢竟很少有人在已經覺醒后還會選擇參加精神檢測。

而為黎淵做介紹的工作人員，則是從一旁的桌上拿來了一份印刷好的紙質文檔。

“來吧，既然你選擇第一個，那就在這上面按個手印，在這簽個字。”

看著手中的文檔，黎淵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王負問班里的其他人，其他人都沒有回答王負的問題。

文檔上面羅列了一系列極其嚴格的保密條例，而且每一項違反后都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最輕的一條都是收押進沉淵者監獄一年起步。

待黎淵看完后，工作人員繼續說道：“剛剛文件上條例你都看過了吧？”

黎淵點了點頭：“看過了。”

“如果沒問題的話，就簽字按手印吧。”

再三確認黎淵的各項手續無誤后，工作人員將黎淵帶到了無色圓形晶柱前，打開了玻璃罩上的小孔。

“現在將你的手伸進去，然后閉上眼睛，聽我指令。

當我說開始之后，你就睜開眼用你的全力去觸碰那塊圓形晶狀體，當然，如果遇到身體不適或其他異常情況，你就大聲呼喊求救，明白？”

“明白。”

“將手伸進去吧。”

黎淵根據指示將手伸入其中，并按照要求閉上了雙眼。

隨著工作人員發出開始的指令，黎淵立刻睜開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哪還有什么圓形晶柱體。

就在黎淵對此感到驚訝之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灰魂！他為什么會在這？

黎淵正準備詢問他為什么知道這次大考會提前之時，灰魂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來到黎淵身旁，緊接著不等黎淵反應過來突然伸出右手扣住了黎淵的手腕。

就在黎淵疑惑灰魂要做什么之時，一些碎片的畫面開始如奔涌的潮水般涌入黎淵的腦海之中。

破敗的大地上，隨處可見的骨骸……

鮮血染紅的戰場上，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正不斷廝殺著……

灰白的世界里，一只只黎淵從未見過的生物正發不停出一聲聲低吼……

天空中高掛的紅月，黑色的不明液體，輝煌的神殿，不明生物的殘軀……

一個又一個詭異的場景接連不斷從黎淵腦海中閃過。

很快，畫面來到一處殿堂之中。

一名老者正閉目端坐在一張石椅上，在他的下方，一排排身穿黑色重甲的士兵正雙手杵劍站立在兩側。

為了讓自己能夠看的更加清楚，黎淵下意識的向老者走了過去。

似是察覺到黎淵的到來，老者竟緩緩睜開雙眼，一雙極具威嚴的金色雙瞳出牢牢吸引了黎淵的目光。

“有趣，來新人了啊。”

在與老者對視間，黎淵默默催動死之眼，對其發動解析。

然而還不等他得到老人的信息，突然便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化為碎片消散在了老者面前。

見黎淵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又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奇怪，氣息居然當著我的面完全消失了？我們這方什么時候多出來了這樣的能人？”

許久，老人從虛空中抓出一張羊皮卷，待上面浮現一道人像后，將其扔給了座下一名黑甲士兵。

“讓下面的人推演一下畫像中人的信息，我要知道他是誰！”

“是！”

……

當黎淵再次恢復意識之時，眼前的畫面再次發生改變。

這一次，他站在一處懸崖之上，四周不斷噴涌出的一團團血色水氣，而這些血色水氣在漂浮到一定高度后又會猛然炸開，化為一場血雨落下以此循環反復。

來不及躲閃的黎淵直接被天空毫無征兆落下的血雨淋了個透心涼。

捏了捏掌中粘稠的血塊，黎淵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向懸崖下望去，視線卻被一片濃厚的血霧所擋住。

此刻，黎淵已經越發看不懂灰魂究竟想告訴自己什么。

還是說這一切都只是幻景？

還有那名金瞳老人究竟是誰？他所經歷的這些，看到的那些畫面真的是精神檢測的內容嗎？

黎淵心中產生了懷疑。

他如今所經歷的這一切，究竟是虛假的幻景，還是真實的世界？

如果是測試，那其他人會和自己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嗎？

還有，他需要觸碰的那顆無色圓柱晶體此刻又在何處？

站在原地的黎淵，一時間竟有些無法分清他究竟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中。

正當黎淵打算收回目光之時，一雙血紅色的瞳孔突然從血色霧氣之中浮現，并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黎淵靠近。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間血色瞳孔上升所引發的氣流波動，便使得黎淵整個人連續向后倒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摔落懸崖。

在黎淵震驚的目光下，一顆近乎將整個血月遮擋的龐大頭顱破開了血色霧氣的籠罩從下方探了出來。

一只猩紅的左眼正牢牢注視著處于崖邊的黎淵。

當黎淵與之對視的一瞬間，開啟死之眼的黎淵只感覺左眼一陣刺痛，有什么東西正在從他眼中流出，緊接著眼前的畫面再一次突然破碎……

再次睜眼，一名長著骷髏羊頭身穿黑色西裝的怪人出現在了黎淵的眼前。

這一次，周圍的環境變為了一片灰色，是他曾經與灰魂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又一次回到這個熟悉的精神世界，黎淵左手捂著火辣辣的左眼心中極其不確定道：“這是我的精神世界？”

“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灰魂呢？那個站在遠處的生物是人類？可人又怎么會長著一顆羊頭骷髏？”

看著遠處靜靜注視著他的羊頭怪人，黎淵并沒有貿然發動解析，他怕會出現和之前一樣的情況。

若是和剛才那樣，他將很難從中獲得其他有效的信息。

來不及多想，黎淵用還能使用的右眼看向遠處的羊頭怪人，第一次出聲問道：“你是誰？”

而羊頭怪人卻像是沒有聽見黎淵的聲音一般，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

見狀，黎淵也是壯起膽子向羊頭怪人身邊走去。

畢竟他從未見過見過這樣奇特的存在。

就在黎淵來到羊頭怪人身前，仔細打量對方那顆駭人的羊頭之時，羊頭怪人突然出聲道：

“人類，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是失禮嗎？”

羊頭怪人突然出聲，黎淵整個人猛地向后退了數步。

在羊頭怪人出聲的那一刻，黎淵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那是一種熟悉的威壓……

來自‘神’的低語。

恐懼中，黎淵強忍著疼痛將受傷的死之眼再次睜開，在一片血色中對著羊頭怪人發動了解析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