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過，艾文師弟的負債就達到整整8金。’

奧瑪維持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好讓自己別高興得太明顯：‘好了，意思意思就走吧，快憋不住笑了?！?

看著奧瑪準備轉身離開，艾文面無表情地從兜里拍出幾枚錢幣：“這里是1銀20銅，幫我交下租，謝謝。”

兩塊廢棄石板的錢就這么交出去，艾文內心一萬個不情愿。但是沒有辦法，東嵐法律規定，個人負債超過8金且無能力償還的，人身權利交由債主處置。

換句話說，負債超過8金……只要老伯納德愿意，艾文將成為真正的奴隸。所以這錢，必須花。

奧瑪看見艾文拍出的亮閃閃的銀幣，面色明顯有些錯愕，質問道：“艾文師弟，你這錢哪來的？”

“我不是你的奴隸，沒必要什么都跟你報備?！卑母吲e起斧子，繼續抓緊劈柴。

奧瑪冷聲道：“我可警告你，拆東墻補西墻是沒用的，外面的債主可不像師傅那樣好說話?！?

艾文根本不回應他，身子一起一落，沉默著劈柴。

奧瑪冷哼一聲，離開時吩咐道：“劈完柴去把屋頂上的糞便清理掉。”

艾文看著奧瑪走遠的身影，分不清清理屋頂的活是老伯納德的吩咐，還是奧瑪在故意刁難。

不過多虧溫妮莎昨天給了一張燕麥餅，今天艾文干活很有力氣。當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分，艾文暫時干完全部的活，特地租來一碗不明谷物熬成的粥，用一分鐘的時間把粥灌進肚子。

午休時間只有五分鐘。

節省出來的四分鐘時間里，艾文直奔篆刻室而去。不過不是為了篆刻法陣，而是為了篆刻室內的書。

老伯納德雖然只是個正式法陣師，法陣的藏書卻不少，在柜子上擺了整整一面墻。

“奧瑪，我借本書?！卑牧滔乱痪?，頭也不回地掠過奧瑪身邊。他趕時間，沒空掰扯。

奧瑪看見艾文竟敢闖進篆刻室，面露不悅。細看又發現艾文來之前濯洗過雙手，又不好直接趕人。

“艾文師弟，誰讓你來借書的？”

艾文看了奧瑪一眼：“我是店鋪的學徒，看書不是應該的嗎？”

奧瑪額間青筋一跳，幾次三番的，這小鬼竟然學會頂嘴了！

‘搞得跟你看得懂一樣。’奧瑪不屑地白了艾文一眼，不再管他。

“178頁，193頁……”艾文爭分奪秒地翻閱著一本《基礎法陣全解》，每頁停留的時間不過2秒就翻頁，書頁上的內容以驚人的速度灌輸進艾文的腦中。

艾文完美掌控全部的基礎法陣知識，如果愿意的話可以自己推演出全部的基礎法陣類型，但是效率實在低下。

就像一個數學學霸，給他一張白紙，不給題目，他自己也能出題做?？梢裕珱]必要花費這個時間。

他選擇掃一眼題干信息，然后一秒給出答案。

“…發光法陣、護罩法陣，好了！”當艾文記下全部常用的基礎法陣的時候，休息時間也結束了。

“喂，艾文師弟?！?

奧瑪像個監工一樣準時出現：“師傅讓你把廢棄石板收集起來，拿去回收。”

艾文面無表情的應下，心中則是雀躍起來。

等的就是這個！

他拾起篆刻室角落里的石板，一共七塊，扶在懷里，迫不及待地進入倉庫，清點一周以來的廢棄石板。

廢棄石板一共37塊，其中品相較好的就有4塊。艾文清點著不免又心痛起來，這些石板本來都可以被自己藏下的。

艾文戚戚然地把剩余石板裝進麻袋，將自己挑中的兩塊石板藏進寬大的兜里，等著夜里篆刻出法陣，最遲明天上午就能換成錢幣了。

想到這里，艾文瞥了眼緊閉的倉庫大門，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不用等到明天?！?

艾文現在身無分文，吃穿用度都必須向店鋪租用。但是穿越來的三天里，艾文特地對比過，溝槽的老伯納德把租金翻了足足一倍！

“我現在篆刻一副法陣出來，一會兒順路就能賣成錢。”

艾文取出一支筆刀，“唰唰”兩筆，在石板上刻下一道基礎雕紋。

雕刻高溫法陣！

這是一個瘋狂的計劃，雕刻一副基礎法陣的時間，參照老伯納德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用時太長，必然讓店鋪中人生疑。

更高級的法陣，耗費的時間則更多。

但是艾文估計，自己篆刻基礎法陣，應當……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唰唰唰”

筆刀化作殘影，在艾文的手中來回翻飛，如同一朵會動的薔薇。

法陣篆刻時雕紋流轉變化靈活莫測，所以老伯納德需要思考，但艾文不需要。

法陣學徒知識完全掌握，如臂使指，已經完全化作艾文的本能。

雕刻的動作熟稔靈動，這是原身在無數個日夜里刻苦練習的結果。

原身最后都沒想明白，老伯納德其實只把自己當做奴隸，根本沒打算教他法陣的任何知識。

然而此刻……天道酬勤！在【織布縫衣】的作用下，艾文的纖瘦雙手穩而有力，更是如虎添翼。

……

“奇怪，艾文師弟已經在倉庫滯留五分鐘了。”

奧瑪有意無意地關注著倉庫的動靜，不由眉頭蹙起：“拉磨的驢也不敢這么歇??！”

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料到艾文在倉庫里干什么。

畢竟十分鐘一副法陣過于驚世駭俗，老伯納德都要花費一個小時時間，還必須配助手！

沒錯，一般的法陣師在篆刻法陣的時候，是要配備助手輔助的，主刀和助手的工作內容是截然不同。

比如奧瑪，他就是作為小伯納德的助手來培養。

“難道這小子在偷東西？怪不得突然有錢，就知道他的錢來路不正！”奧瑪想了想，雙手負于身后，頗具領導派頭地朝倉庫方向走去。

……

“完成了！”艾文從玄妙的專注中抽離，看著眼前成形的高溫法陣。

用時…五分鐘！

“只從雕紋工藝來看，是絕對的上品?！卑慕o法陣估價，約莫在1銀30銅左右。

找專人出手，抽取傭金后凈賺60銅。

“那換個角度想，溝槽的伯納德老爺害我痛失1銀20銅！”艾文想起自己失去的兩塊石板，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正想著，倉庫大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

艾文把兩塊石板往麻袋里一扔，就看見奧瑪趾高氣昂地站在門外。

“蟊賊，被我逮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