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虎本以為倉促對上一掌定會讓自己負傷,可驚訝發現這道士掌力竟然平平無奇,雖然震得自己手臂發麻,但也僅此而已無甚威力。
再察覺自己背上涌來熟悉的內力,頓時明了兄弟們的打算,獰笑著扣住尹志平五指,不給尹志平撤掌的機會。
“臭道士,看老子今日不將你五馬分尸!”
十虎配合默契,整齊怒喝同時發力,本來不甚出彩的十股內力匯合在一起,竟然也有洶涌澎湃之感,順著惡虎掌心齊齊沖入尹志平經脈之中。
他們獰笑著似乎已經看到了尹志平經脈破裂,吐血重傷的場景。
可是……尹志平一臉如沐清風,面帶儒雅微笑,對著他們點評道:“沒想到你們幾個名不見經傳,一手同源合擊的功夫倒是有幾分氣候。”
十虎頓時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與人對拼內力,尋常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只因容易岔了氣,輕則真氣亂竄,重則岔氣沖入心脈當場暴斃。
除非一方功力遠勝對方,可以從容留有幾分余力護住氣脈。
而現在尹志平卻可以面色如常點評他們?
這豈不代表尹志平內功修為遠超他們十人之和?
十虎彼此對視一眼,只覺事有反常,同樣沒有絲毫猶豫就打算撤回功力跑路。
可突然之間一股恐怖吸力竟然從經脈中傳來,令他們手掌像是粘在最前方的惡虎背上一樣,根本無法撒手。
渾身功力,如同決堤泄洪一樣從掌心中泄出。
“這是什么邪法!?”
十人驚恐大叫,僅這么幾個呼吸的功夫,自己一身內功,竟然已經去了三成有多?
“老三,撒手啊!!”
幾條老虎嘶啞著聲音怒吼,惡虎陳沖驚恐回道:“我動不了了!!”
他們混跡江湖二十年,可從未聽過這種吸人內功的事情!
此時再看尹志平一臉平靜儒雅甚至帶著笑意的眼神,宛如看到惡鬼魔王。
就兩句話的功夫,他們一身功力已經只剩下五成!
黑虎王彪與其余幾人對視一眼,面色發狠,立刻有幾人屈膝彈起,用腳狠狠踹向身前的惡虎陳沖后背。
此時已是生死攸關,死一個兄弟,總比十個都死了好!
幾只腳拼盡全力踹在惡虎陳沖后背,頓時令他后背塌陷前胸凸起,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尹志平眉頭一皺,主動撤回掌力,身形往后飄出三丈,幾人剩下這點功力可不值弄得自己一身血淋淋的樣子。
道爺是修道的,非關鍵時刻還是得注意形象。
那恐怖吸力霎時消散,惡虎陳沖不可置信的回頭,嘴中‘咿呀呀’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只能癱軟倒地。
其余九虎虛弱到身形晃悠,剛想要松口氣,卻見尹志平隔空劈掌,憑空炸響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
恐怖掌力掀起塵土,隱約可見的龍形真氣橫沖而來。
當頭的黑虎王彪下意識橫刀于胸前格擋,可那普通材質的九環刀在掌力轟擊之下頓時炸裂成鐵片向四周激射。
又有幾條老虎慘嚎著倒地翻滾。
“這道士掌力如此玄妙霸道,剛剛竟然全是在偽裝?”
王彪雙手血淋淋的還想要掙扎,尹志平卻猛地前縱三丈,以點穴手法將所有老虎挨個制服。
前后不到半盞茶時間,縱橫華東大別山一帶十余年的秦嶺十虎盡數被擒。
為首的黑虎王彪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立刻求饒道:“真人饒……”
可‘命’字還未說出來,尹志平又隨手將他們啞穴點上,然后才對著遠處一塊石頭喊道:“過兒,出來除魔衛道了!”
幾百米外,一堆亂石中立刻蹦出來個身影,用崇拜語氣道:“師傅,您真厲害!”
尹志平笑罵道:“別拍馬屁,為師知道你打什么算盤。”旋即目光在還活著的九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將其中功力墊底的老七病虎和老九瘋虎選了出來。
一手一個提溜著兩人,像是扔皮球一樣,扔給了楊過。
曾經的秦嶺十虎,看著這師徒兩人像是老虎分獵物給幼崽一樣,再聯想到剛剛的詭異情況和除魔衛道的說法,立刻有了驚恐聯想。
果不其然,一溜煙跑來的楊過對著尹志平鞠躬:“謝謝師傅!”
然后一臉人畜無害的少年,笑嘻嘻的將手掌按在了老七老九頭上,只見真氣涌動,少年閉眼一臉享受模樣。
瘋虎病虎驚恐的扭動眼珠,張著嘴巴卻發不出來丁點聲音,不過十余個呼吸時間,兩人便口吐白沫,大小失禁,面色蒼白昏厥倒地。
這情景,與那話本中惡鬼吸人精魄何其相似?
還醒著的幾人已經被嚇到瞳孔擴散,尹志平也沒有折磨人的習慣,挨個吸取功力后,丟皮球一樣將他們丟到了路邊的林子里去。
楊過有點奇怪,支支吾吾問道:“師傅……咱們不……?”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下。
尹志平卻道:“他們秦嶺十虎,在大別山一帶兇名赫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讓他們死得痛快太便宜他們了。”
“那就不管他們了?”
尹志平笑道:“他們功力全失,又被我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丟在林子里摔斷筋骨血氣彌漫,自然會有野獸毒蛇招呼他們,讓他們看著自己如何一點點被啃食。”
“就算運氣好沒有毒蛇猛獸,一日以后我種在他們心脈的北冥真氣也會爆發,令他們在極寒極熱中交替至死,神仙難救。”
楊過自小流浪,見過太多惡霸迫害百姓的事情,自然不會狗血的對這類惡人有任何憐憫之心,只高呼“師傅英明”,然后又跑回亂石堆中盤膝打坐運轉北冥神功,開始同化體內異種真氣。
尹志平則繼續盤膝坐在路邊青石上,他的北冥神功得自造化,雖然功力尚淺,但根基深厚,煉化異種真氣比楊過更輕松更快捷,不怕路邊來來往往之人打擾行功。
當然,最關鍵的是柳溝口鎮還有幾隊邪道高手沒走,尹志平頗有種守株待兔的愉快感。
………………
日落黃昏時,尹志平師徒二人腳步輕浮的出現在全真教山門下。
北冥神功雖然玄奧,但終究還是有其限制,一旦短時間內吸取功力高過自身原本修為,體內北冥真氣難以壓制、煉化異種真氣,就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師徒二人半日功夫,在柳溝口鎮前蹲守到了六波邪魔外道,雖然都只是二三流甚至不入流的角色,但積少成多之下,師徒二人此時體內經脈已然到了極限。
尹志平手里還提溜著一個侏儒,是混名“武三郎”的邪道高手,形似孩童,實則已經二十有八,擅長用毒,在山西一帶頗有兇名。
這是最后一個落網的倒霉蛋,奈何當時尹志平體內真氣已到極限,便干脆提溜著他一路走一路煉化真氣一路吸取他的功力,但到了山門下,還是估摸著他有五成功力沒有吸取。
“總不能提著他上山去吧?”一來不好解釋,二來浪費糧食。
尹志平將目光看向楊過,楊過頓時苦著臉擺了擺手:“師傅,我真撐著了,吃不下了!”
兩人這般對話,加上尹志平手中提著個神志不清的‘小孩’,真就充滿了怪誕的恐怖感,像極了一大一小兩個魔頭。
“吃人?”
尹志平還沒回答,山道邊一個清冷悅耳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小少年,我們只是幾月未見,你竟然有了這等癖好?”
一個穿著杏黃色道袍的美貌道姑自山道上走來,眉目如畫,明眸皓齒,真如天上仙子一般動人。
楊過循聲看去,頓時頭皮發麻,驚呼道:“赤練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