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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暗與病重

還在悲傷的胤俄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自家額娘套路了,甚至還打算繼續(xù)套路下去!

他現(xiàn)在整個人還處于糾結(jié)的狀態(tài)!雖然剛剛九哥說了自己,但多年兄弟情誼還是讓他聽明白了九哥話里的意思,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明白了八哥的套路,但是九哥還不明白啊!

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的胤俄始終下不定決心,最后忍不住問道:“小福子,你說爺如果告訴九哥真相,九哥他會信嗎?”

小福子看著自家主子糾結(jié)的樣子,心里也是一嘆,貴妃主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家主子的性子確實有問題啊!但嘴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回道:“爺,奴才認為九阿哥不一定會相信您,畢竟在門口發(fā)生的事情您也看見了,九阿哥雖然向著您說話了,但是他也向著八阿哥了。最后九阿哥不一定會聽您的!”

“那爺如果找五哥或者宜額娘呢?”

小福子不想說話,看著胤俄只覺得十分無奈,明明貴妃主子冰雪聰明,這小主子怎么如此愚鈍?

但作為奴才還是要回答,“奴才認為五阿哥去還不如您呢!畢竟五阿哥從小在太后宮里面長大,和九阿哥之間感情不是很深厚,而且五阿哥也不一定相信您啊!至于宜妃娘娘……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說的對,五哥不行,畢竟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如爺呢?那爺去找宜額娘說。”

“主子,奴才認為貴妃娘娘出面比較好。”這一刻小福子好像感受到了溫貴妃的窒息感,連忙勸道,

其實小福子真正想說的是——貴妃主子給你立的是單純直爽的人設(shè),你這明顯是跳戲了啊!

雖然宮里的主仆一向是榮辱與共,但哪怕和主子關(guān)系再好,有些話小福子也不能直接說!只能先把人安撫下來,明天再去讓貴妃娘娘教育教育了!

不知自家小太監(jiān)想法的胤俄沉思一會后,“好,那爺去找額娘問一問!”

第二天的胤俄一大早就沖到永壽宮,打算問一問額娘。

永壽宮內(nèi)的葉嬤嬤雖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在裝病,但裝病也要像一點,不能讓其他人抓住把柄,于是準備去找太醫(yī)過來,結(jié)果險些被撞倒在地。

別看胤俄才8歲,但身子一點都不比十來歲的孩子弱,被撞到的葉嬤嬤后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好不容易站穩(wěn)以后,就看見十阿哥沖了進去。

看著莽撞的小主子,葉嬤嬤也無奈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也不準備親自去請?zhí)t(yī)了!

不過看著跟著小主子來的小福子,葉嬤嬤還是讓人帶他下去吃點東西,畢竟這個時間點過來,一看就是還沒用膳。她可是很清楚小福子在自家主子眼中的分量,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掉鏈子!

小福子倒也沒推辭,畢竟葉嬤嬤的話基本就代表了主子的話。

葉嬤嬤又隨手叫來小宮女,吩咐她請?zhí)t(yī),自己則親自守在門口,擔心有人偷聽主子說話!

外面的事情里面的母子并不清楚,但面對自家兒子的話,溫貴妃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額娘,您和宜妃娘娘關(guān)系不是很好嗎?為什么不能和她說呢?兒子......”

聽著自家兒子的話,溫貴妃只覺得昨天的一番話白說了,疾言厲色說道:“很好?這是天大的笑話,這后宮之中你見過真正的感情嗎,不過是因為暫時沒有沖突而已!我是不會幫她的!”

不死心的胤俄忍不住問道:“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能借此賣宜妃娘娘一個人情呢?”

溫貴妃深吸一口氣,決定直接將話挑明了說:“胤俄,你給本宮記住了,今天的話我只說一次,你十一妹妹之死與她脫不了干系,而且‘惠宜德榮’四妃各代表一方勢力,如果額娘和她們?nèi)我庖环浇缓茫蜁{到皇太子的地位,到時候你汗阿瑪不會留下我們的!額娘是貴妃,你姨母更是孝昭皇后,鈕祜祿氏更是滿洲八大顯貴之一,你身后的勢力足以威脅太子的地位!額娘沒辦法讓其他人死心,只能讓你莽撞沖動,自己辭去宮權(quán)在永壽宮養(yǎng)病,我們只有對其他人沒有威脅,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們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命,才能說其他……”

再重的話溫貴妃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她沒有告訴胤俄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也沒有告訴胤俄下毒的真相,更沒有說出自己女兒死亡的真相!

雖然她想讓胤俄盡快長大,但她還是不忍心!

成長是需要代價的,好在她還能在撐一段時間,也能讓他慢慢接受世間的黑暗。

胤俄面對額娘的話,已經(jīng)沉默了下去!他雖然知道皇宮里面不簡單哪,但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就算他再傻也知道十一妹妹才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額娘以外最親的人,而且額娘在十一妹妹死后崩潰的樣子自己從未忘記過!

溫貴妃也知道這些話對兒子來說有些重了,但她不得不這么做!

渾渾噩噩的胤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個人在屋子靜靜的屋子里想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忍不住悲從中來!

妹妹已經(jīng)沒了,額娘一直為自己苦心籌謀,胤俄深感自己的無能,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溫貴妃看著自家兒子離開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吩咐小福子最近多注意兒子的情況,然后就沒有再管了!‘過猶不及’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希望自家兒子能真正想明白!

回到南三所的胤俄雖然悶悶不樂,但繁重的課業(yè)讓他無暇多思,其他人雖然看著他心情不好,但也沒有過來安慰。大家都以為是‘溫貴妃病重’導致的,前幾天八阿哥說錯話的后果他們還是知道的。因此也沒人發(fā)現(xiàn)十阿哥的不同。

胤俄就這么在所有人無知無覺中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成長,只是這代價有些大,徹底擊碎了他的天真!

十阿哥漸漸想開以后,就不再糾結(jié)了,開始按照額娘的吩咐做自己事情!

但胤俄心里還是希望告訴自己九哥的,畢竟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直到御駕回鑾的前幾日,胤俄還在糾結(jié),但卻始終下不了決心,但隨后而來的一件事情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九哥最好的兄弟,但是怎么也沒想到額娘的話竟然成真了,

原來自從十阿哥和八阿哥鬧翻以后,宮外雖然沒有消息流傳,但南三所內(nèi)卻有流言,說十阿哥欺負兄長還拒不認錯!

胤俄在人前雖然一直是小霸王的存在,但其實也只是對宮女太監(jiān)做一些惡作劇,說話耿直了一些,也沒有真的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畢竟溫貴妃雖然要讓自家兒子看起來毫無野心,但也不會任由他為非作歹!

其實胤俄近來察覺上書房的師傅對他課業(yè)要求甚嚴,雖有些難以承受,但也并未多言!畢竟自家汗阿瑪南巡即將歸來,而其向來重視皇子教育。原以為是師傅們是為了免受罰才如此。直到在閑逛時聽到兩名閑散宗室子弟的閑話,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只是這個原因卻令他全然崩潰。

聽著他們的對話,十阿哥的心都涼了!

“你聽說了嗎?師傅總是針對十阿哥,十阿哥雖然好武,但是文學也還湊合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會這樣!”

“你還不知道啊!八阿哥和十阿哥鬧翻了,聽說是十阿哥的錯,但是十阿哥還不認,師傅們一向喜歡儒雅溫和的八阿哥,早都看不慣十阿哥平日里闖禍的模樣,自然想替八阿哥出口氣啊!而且聽說溫貴妃又病了,已經(jīng)快不行了,十阿哥在后宮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保了,所以師傅們才敢這樣,不然憑借溫貴妃和鈕祜祿一族,誰敢啊?”

“這樣啊,那十阿哥沒了額娘不是很可憐嗎?不過溫貴妃這幾年好像一直在養(yǎng)病,都沒怎么出現(xiàn)過!”

“可憐你看看十阿哥平日里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才的人,我勸你以后還是離他遠點吧!十阿哥的脾氣你也知道,小心以后會被連累!連八阿哥那么溫和的人都能吵起來,也不知道十阿哥有什么好狂傲的!不就是有個好額娘,好家世嗎?要是八阿哥......”

“你說的對,……”.

兩個人邊聊邊走,也沒發(fā)現(xiàn)在角落里的胤俄。直到外面的聲音完全消失,胤俄還沒有回過神來!

胤俄聽著他們的對話,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其他人心中居然是這樣的形象!要不是被小福子死死的拉住,他一定會沖出去打他們一頓,居然敢詛咒自己的額娘,自己不會放過他們的!

看著怒火沖天的自家主子,小福子深感不妙,趕緊連哄帶騙的將人送到永壽宮,只盼望溫貴妃能勸一勸!不然在上書房大鬧起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溫貴妃聽小福子說完前因后果,又看著一言不發(fā)的胤俄,便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但卻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房間內(nèi)倒是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溫貴妃才開口道

“小十,都怪額娘平日里見你保護的太好了,平日里你對八阿哥多好就不說了,現(xiàn)在一點點小事居然都被人曲解成這樣!”

看著自家額娘的樣子,自覺委屈的胤俄忍不住哭了出來,“額,額娘,兒子明明沒有做錯,為什么所有人都認為兒子錯了,就連師傅也欺負我!胤俄就是不喜歡文學啊,嗚嗚……額娘,他們都冤枉胤俄”

聽著自家兒子顛三倒四的話,溫貴妃連忙安慰并教育道,“胤俄,額娘說過,天下間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當年他們奉承巴結(jié)你,是因為你的身份,現(xiàn)在額娘避宮不出,他們自然不會在像以往一樣對你了,而且……”

“額娘,胤俄懂了,以后不會再被他們騙了。”

溫貴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自家兒子打斷了,不過她也不在意

“胤俄,額娘和你一起揪出幕后之人,好嗎?”

“好”

溫貴妃其實早就知道是誰做的,甚至他還在里面摻和了一手,就是為了兒子能看明白,徹底死心!

別以為她不知道自家兒子心里的小九九,不下猛藥怎么可能讓他徹底放棄,現(xiàn)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不是嗎?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兒子內(nèi)心的糾結(jié),深藏功與名的小福子自然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御駕回京前一天,溫貴妃又夢到了女兒,并且和女兒詳細的說了自己的計劃,暖暖聽完只覺得自家額娘不愧是宮斗高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直擊十哥內(nèi)心。

不過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下自家額娘過猶不及,萬一真把十哥弄崩潰,那就完了!

溫貴妃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自家兒子最近受到的打擊不小,也就打算緩一緩!不過還是關(guān)心的問了問女兒最近的情況,畢竟天高皇帝遠,她不在女兒身邊,總擔心她受委屈!

暖暖看著自家額娘的樣子,興奮的說道,“額娘,暖暖配出藥方了,就是效果不太好,額娘需要用二十年的時間去痊愈,而且過程有一點點痛苦不然一定會引起懷疑的!”.

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也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這么差,居然要20年才能解決!

溫貴妃看著自家小棉襖的樣子,只覺得心里暖暖的,她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但沒想到自家女兒會這么給力,至于女兒說的后果,那自然是不算什么!能陪著兒女長大,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福分了!

但看著滿臉愧疚的女兒,還是安慰道:“沒事,二十年,額娘等的起,畢竟原本就剩幾年了!額娘謝謝我們暖暖,暖暖真的是很厲害的小仙女!額娘以我的小暖暖為榮!”

暖暖看著自家額娘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太好,“那額娘,暖暖在盡量完善一下,下次見面的時候拿給額娘,盡量讓額娘少一點折磨!”

溫貴妃雖然不抱什么希望,但還是不想打擊自家女兒,于是隨口應道,“好”

御駕回京后,康熙處理完了一些加急的事務,就打算去尚書房看看諸子的學業(yè)。還沒走出乾清宮,就就看見梁九功跑進來跪在地上說,“啟稟皇上,十阿哥在上書房昏了過去,太醫(yī)說十阿哥可能、可能熬不過去了。”

康熙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他政務繁忙,但對自家兒子的基本情況還是了解的,十阿哥的身體在幾個兒子當中已經(jīng)算很好了,平時像一個牛犢子一樣,突然病重讓康熙都忍不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是十阿哥?”

梁九功自然清楚康熙這樣問的原因,但說實話,要不是手下的徒弟親眼所見,梁九功自己也是不信的“回皇上,消息屬實,而且奴才已經(jīng)封鎖了消息,溫貴妃應該不會知道的”

康熙想著溫貴妃病懨懨的身子,就一陣頭疼,心里忍不住想著‘胤俄一旦走了,溫貴妃恐怕也就懸了,鈕祜祿一族怕是要反彈了,后宮又要……,哎’,

“快擺駕南三所,讓當值的太醫(yī)都過去!”

說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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