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式微聽到沈言之的話一愣，隨后便笑開了，“今日這菜可是放醋了？”

沈言之朝她瞥了眼，神色漠然。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呀，不過我沒想到，這區區七星小鎮也能養出這般好模樣的人兒，那顧大叔原來可多好看啊？”

“食不言。”

沈言之眼都不抬一分，安靜吃飯，胡式微見自討沒趣，撇了撇嘴，不再說話。不過她還是對狗蛋的哥哥為什么不叫狗子這件事還是疑問滿滿。

翌日，胡式微還在抱著被角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但也不管，兀自翻了個身繼續睡。

學堂休沐，沈言之還是起了大早，不過他不是去學堂，而是叫胡式微起床。

沈言之早就習慣卯時起亥時息，胡式微卻通常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慢悠悠的爬起來，所以總是錯過吃早飯的時辰，平日沈言之做好了早飯出門，等胡式微醒來，便是當成午飯吃了。

沈言之說過她好多回，可屢教不改，而且他還趕著去學堂，也就沒怎么顧上她。

今日他正好在家，這種事自然不允許發生了。

沈言之敲了門等候片刻，里面毫無動靜，隨后用力拍了三下門，“胡式微，限你一刻鐘，再不起來，今日沒飯吃！”

然后他就聽見里面窸窸窣窣伴隨著“砰”、“咚”的聲響，以及胡式微低低的咒罵聲。

一刻鐘后，胡式微穿戴整齊，出現在沈言之眼前，只是臉色不是很好看。

“沈言之，你會有報應的。”

沈言之點頭道：“那我期待這一天。”

胡式微頭抵著沈言之的背，跟著他慢慢的挪動自己的腳步，有些頹廢。

胡式微低頭看著沈言之走動時露出的那雙月白色的布鞋微微出神。

她當初想討好沈言之，跟著顧大娘去學針線，好不容易縫制出一雙鞋子，可是丑得連她自己都嫌棄，但是她還是很不要臉的送了出去，原以為沈言之即使不扔也只是放在某個角落蒙塵，但沒想到他居然穿了。

胡式微遲疑不定，最終還是問出口：“你這雙鞋，合腳嗎？”

沈言之聽到聲音，語氣淡淡：“還成，能穿。”

胡式微氣鼓鼓想反駁，抬頭卻發現他們已經走出了門，愣住：“你不是叫我起來吃早飯的嗎，飯呢？”

有一次沈言之休息的時候叫她早起，也像今天一樣威脅她，她沒有理會，但是那天沈言之居然真的一天都沒讓她吃到東西，他也陪著她餓肚子，關鍵字這家伙居然還帶著她出門逛了一圈，看看街頭的小吃，聞聞街邊的肉香，但是不能買！

她都驚呆了好不好，這種人狠起來真的連自己都不放過。

她嘗過那種餓一天肚子，光看不能吃的滋味，后來沈言之只要在家，她就再沒有賴過床，當然沈言之不在家的日子，她怎么造作都行，中午沒得吃她也可以去學堂蹭飯。

而今天胡式微又被沈言之一大早拎出了門，讓她回想起當初被饑餓支配的恐懼。

“沈先生，我勸你做人要善良！”

“……你想什么呢？”沈言之敲了敲她的腦門，搖頭嘆息：“家里沒菜了，我們先去采買，不會餓著你的。”

胡式微摸摸額頭，撇嘴。

路上，沈言之買了幾個肉包子，不過胡式微吃肉包向來不吃肉。她啃了一半皮之后把肉包遞到沈言之嘴邊，沈言之也很有配合地吃了肉，好像這套動作早就形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