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素
- 遺心緣
- 惜涵х
- 2297字
- 2008-05-03 00:50:18
午后時分,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天氣比前些日子都冷。
閻芷惜躺在床上,床頂帳幔上的彩色的流蘇輕輕搖擺,想到剛才離別的情景,她心中犯起一片惆悵。
如果只是她留在這里,就可以讓小青平安,她會沒有任何怨言的選擇留在這里,所以她這么做了。可當小青被人送走的那一刻,心中卻依舊不舍,一股難以言語的情緒涌入心頭。
“吱啞——”一聲響,閻芷惜轉頭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雕花木門被輕輕的推開來,一個身著素雅裙裳的嬌美女子出現在門邊。那個女子靜靜地站在那里,視線牢牢鎖住躺在床榻上的閻芷惜。
那女子一襲白衣,被門外的雨霧包裹在其中,裙裳間的白紗像晨露一樣干凈清涼,飛舞在風中。
隨著那被風揚起的白紗,一股淡淡的花香擴散開來,彌漫在屋內四周。
那女子生的很美,雪色的肌膚,幾乎與裙裳融為一體,黑色的發絲一直垂到腰間,服貼披在背脊上。她的眼中帶有一絲探究的神色,那雙清澈的如水眼眸,此刻正牢牢的鎖住她,似乎想將她看透。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靜到幾乎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唯有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花香證明她此刻真實的存在。
不喜歡被人用這種打探的目光所注視,閻芷惜掙扎的坐起身,雖然全身依舊乏力,可是與剛才比起來,她多少也算強了一些,起碼能靠自己的力量勉強坐起身。
“你是誰?”淡渺如煙的聲音悠然響起,寒潭般的眼眸與門邊的人影相遇。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素裳女子揚起了一抹沒有感情的虛假微笑。假的讓人只看一眼,便識出了其中的疏離味道。“我是霧姬,櫻霧姬。”
一個輕柔的聲音悄然響起,閻芷惜驀然一怔,這個聲音,這副容顏,突然讓她憶起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個不那么熟悉,卻又偶有交集的身影。
女人從門邊款款走到了桌邊,拉出一張圓凳面向閻芷惜而坐。
一瞬之間,屋內又變的安靜起來。
視線又一次纏繞在一起,兩個各懷心事的女子彼此打量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著對方。
突然之間,雷聲大作,閻芷惜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門外雷電交織的天空。
素裳女子也將視線收回,踱步到門邊,命人將屋內的燭火燃起,然后將門窗緊閉。
就在她忙完一切,又一次坐在閻芷惜面前時,記憶之中那個模糊的身影陡然變的清晰無比。“你是白素,是流連閣的白素——”
揚起的唇角,淡淡的微笑,美麗柔媚,卻又疏離淡遠,“薇多利亞姑娘記憶力不錯,小女子正是白素。”
明澈的杏眼微微瞇起,“那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又改名為櫻霧姬?”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腦海中,不假思索的,她就將問題說了出來。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桌上的燭火寂寂地閃爍,素裳女子凝眸于床榻上的閻芷惜,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里沒有了剛才的虛假,卻蔓延出一股哀傷,雖然只是淡淡的,卻依舊讓人心疼的哀傷。
“薇多利亞姑娘不覺得自己問的太多了嗎?”一句不善的言語從她口中柔柔的逸出,唇角的哀傷之色已然淡去,可眼眸之中卻平添了一股冷冷的寒霜。
“你似乎對我有意見,我得罪過你么?”閻芷惜疑惑于眼前的狀況,這個女子眼眸中的冷意,讓她想不去在意都很難。那兩道冷冷的寒光,似乎想要將她刺穿,將她的生命剝離。
猛然間。
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碩大的雨點從天空砸向大地,傾盆大雨沖刷著世界。
毫無預警的對上了她的眼眸,閻芷惜被那眼中閃出的妒意驚住了心神。那雙眼眸太黑太深,眸光太冷太寒,在這雷鳴電閃的時刻,越發叫人心驚。
恍然之間,一聲輕嘆,在喧鬧的雨聲中,一個清幽的聲音悄然響起。
“有時候無關好壞,某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你說什么?剛才外面太吵,我沒有聽清。”閻芷惜傾身向前,意圖聽清楚她剛才的話語。
素裳女子突然靜默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在這一刻,她才猛然發現,女子此刻唇色蒼白,一雙柔荑緊緊的攥住裙角,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驀然之間,一股猩甜的紅流緩緩滑落,滴在了女子雪白的紗衣之上,宛如飄落在雪地中的血櫻。
凝神看去,才發現女子竟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股森冷的笑意自唇邊蔓延,眼眸之中正映現出她的驚懼容顏。
血,慢慢的滴落下來,一滴又一滴。
那股腥甜的氣味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在四周彌漫開來,攪得閻芷惜一陣暈眩,突然眼前一黑,她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嘭——”
門突然被推開來,一身白衫的俊雅男子閃身進到屋內。
坐在床邊的素裳女子見到了來人,眼眸之中的寒意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竟是恭敬之意,以及被藏于那雙黑眸之中的深切愛意。“公子。”
“她怎么樣了?藥效還未散去?”男子踱步來到床邊,徑自在床沿坐下,一臉關切的神色,凝眸于床榻上昏睡的女子。
素裳女子站在男子身邊,見到男子如此關心床榻上的人兒,轉瞬之間,眼眸之中又染上了一層讓人心驚的冰寒之色。
“霧姬剛剛進來的時候,薇多利亞姑娘已經蘇醒過來,藥效似乎還未完全散去。”素裳女子垂下眼睫,言語之中聽不出絲毫別樣的情緒。
突然之間,鳳眼微瞇,白衫男子眉心緊鎖,“怎么有血的味道?她受傷了?”說著,他又將視線從那女子容顏上移開,來回尋找著可能出現的傷口。
素裳女子未有答話,只是被她攥在手心的裙裳上,染上了絲絲猩紅的血跡。
男子突然轉過身來,看向了站在身后的素裳女子,“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出去擦點藥膏吧,這里有我看著,你今天不需要過來了。”說完,便不再言語,又轉過身去。